chapter 116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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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呃……!”
一陣陣襲來的疼痛讓徐淩睜開了眼睛,映入眼簾的是陌生的天花板。
……這裏是哪裏?
耳邊似乎還殘留著震耳欲聾的轟鳴聲、翻滾的黑煙、以及身體在拖車裏猛烈碰撞的記憶。
這些瞬間的碎片在她腦中拚湊起來,她才後知後覺地開始急促喘息。
“哈啊,哈啊……!”
怒火中燒的她猛地瞪大眼睛,環顧四周。
卡車呢?卡車怎麽樣了?隊員們呢?
爆炸的衝擊和後怕讓她渾身抑製不住地顫抖。
腦海裏還清晰地殘留著卡車殘骸的畫麵,閉上眼仿佛就能看到那團冒著火花翻滾滑行的金屬。
這是一個四麵封閉的小房間,裏麵隻有最簡單的床和桌子,光線昏暗,有點像之前關押孩子們的地下室。
但這裏沒有黴味,反而飄散著幹淨的消毒水或除臭劑的氣味,床單也平整幹淨。
她下意識地活動了一下手臂——
“——!”
突然!一陣冰涼的觸感傳來。
一條長長的鐵鏈嘩啦作響,一頭連著鐵床,另一頭緊緊銬住了她的手腕。
她用力揮舞手臂,鐵鏈發出刺耳的聲響,徐淩僵在原地,喘著粗氣。
難道……她被囚禁了?
她氣得渾身發抖。
她像發泄般用力揮舞手臂,鐵鏈嘩啦作響,讓她一陣頭暈。
就在這時,門開了,基亞走了進來。
“你……!”
看到一身整潔、表情沉著的基亞,徐淩的怒火“騰”地一下就燒了起來。
她掙紮著想下床撲過去,身體卻猛地被鎖鏈拽住。
她像一頭被縛住的野獸,死死咬緊牙關。
“你這個瘋子……!你到底對我們做了什麽!”
基亞卻笑著走了過來。
他手裏端著一個托盤,上麵放著水盆和毛巾。
他那副獨自平靜的樣子,讓她更加憤怒。
等基亞靠近床邊,徐淩看準時機,猛地一腳踢向他的腹部。
托盤劇烈搖晃,水灑了出來,但基亞隻是輕笑一聲。
“索妮婭,好久沒被你這樣踢過了……”
“…….”
“是長大了些,力氣也變大了……”
他微微眯起眼睛,仿佛毫不在意。
然後,他若無其事地把水盆放在桌子上,拉開了抽屜。
裏麵拿出來的,是一副冰冷的腳鐐。
他甚至哼著小曲,動手將腳鐐銬向她的腳踝。
她的軍靴和襪子已被脫掉,赤裸的腳踝暴露在外。
“你又想幹什麽……!你這混蛋……!”
盡管她奮力反抗,基亞還是毫不費力地製服了她。
他用胳膊肘壓住她拚命掙紮的雙腿,瞬間就將腳鐐銬上了。
哐啷,哐啷,每當她晃動雙腿,腳鐐就發出沉悶的響聲。
不一會兒,基亞開始用濕毛巾擦拭徐淩沾滿汙漬和血跡的臉。
她厭惡地試圖避開他的手,但每次都被他強硬地捏住下巴。
基亞似乎沉醉於某種情緒中,自顧自地低語著:
“我隻想我們兩個人待著。”
“什麽?”
“你身邊有太多礙事的東西了。”
“……!”
“之前我隻是好奇你過得怎麽樣,現在和些什麽人在一起,所以才去叫你。但我發現他們還是那麽礙眼,隻會幹擾我們。我可是有很多很多話想對你說……”
基亞認真地低下頭,看著她。
“有些人,看著就不順眼,臉皮又厚,真討厭。”
“…….”
“索妮婭,我好像,還是不喜歡看到螞蟻聚在一起。”
索妮婭,又是索妮婭。
這家夥真是個瘋子。
這個瘋狂的、或許曾是牧師的人,執意要作惡。
而且,為什麽修道院裏會有rpg那種重武器?
他到底是什麽身份?
徐淩將對基亞的戒備提到了最高點,臉上寫滿了警惕和不安。
不祥的預感像寒氣般爬上她的脊背。
“隊員們呢?我的隊員們在哪裏……唔……!”
“那些家夥?被打暈了,一時半會兒醒不來。”
基亞陰冷的眼睛閃著光,“至於你,別想從我這兒逃走。”
他的手纏上了徐淩的脖子。
當,當——
遠處傳來傍晚祈禱的鍾聲。
“你就乖乖地,在這裏,跟我待在一起就好了。”
——————
當紀禹琛通過後視鏡直覺到有東西高速飛來時,一切都已經太晚了。
他猛打方向盤,伴隨著震耳欲聾的爆炸聲,卡車在空中翻滾。
車內的隊員們被甩得東倒西歪,所有的車窗瞬間碎裂。
緊接著,卡車重重砸在地上,摩擦著地麵,火花四濺地向前滑行。
當卡車前部撞成一團廢鐵,又翻滾了幾十米後,終於勉強停下時,車頭全毀了,變形的保險杠冒著黑煙。
他眨了眨眼,溫熱的血水流過緊閉的眼皮。
在他模糊的視野中,仿佛看到一個笑容燦爛的女人走過來伸出手。
那是……什麽時候的記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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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嗔怪地幫他整理衣領,用有些笨拙的手勢替他係好領帶。
紀禹琛似乎還能感覺到自己當時輕吻她手腕的觸感。
她不想讓他去上班,在家門口磨蹭著不讓他走,最後還是笑著推著他的背催他出門,說上班要遲到了。
不想走……
突然間,視野劇烈晃動,天旋地轉。
“教官——!”
一個尖銳的聲音猛地將紀禹琛拉回現實,他瞬間清醒過來。
嗶—嗶—嗶—
後座某處,有警報器在持續不斷地響著。
有多少人……失去了意識?有多少?
在他吐出哽在喉頭的那口氣時,撕裂般的劇痛席卷全身,但比疼痛更強烈的,是一種當頭一棒般的危機感。
“嗯……!”
徐淩。
他的目光穿過破碎的車窗,望向後方。
拖車已被炸毀,像破碎的鏡子般被遺棄在那裏。
光是看到那副景象,他的手指就一陣發軟,幾乎失去力氣。
他嘶啞地喊道,試圖喚醒其餘的隊員:
“大家!都打起精神來——!”
聽到他的喊聲,車廂裏響起一兩聲痛苦的呻吟,隊員們掙紮著有了些反應。
“呃……呃……”
雖然微弱,但總算有回應。
然而,猛烈的撞擊讓所有人都受了傷,破碎的玻璃片嵌在他們身上,情況一眼看去就很嚴重。
其中,隊員陳浩傑的情況最危險。
爆炸瞬間,他從肩膀到臉頰留下了大片鮮紅的燒傷,身上嵌滿了玻璃碎片,鮮血不斷湧出。
尤其是深深刺入他鎖骨的那塊碎片,看著就十分致命。
“陳浩傑!陳浩傑,振作起來!浩傑!陳浩傑……!”
忽然,一個陰冷的、帶著戲謔的聲音仿佛在他耳邊低語,像蛇一樣纏繞著陳浩傑的名字。
那是襲擊者的聲音。
紀禹琛咬緊牙關,掙紮著爬出駕駛座。
他將陳浩傑從車裏拖出來,立刻開始為他止血。
心髒狂跳不止,車內那嗶嗶作響的不明警報聲依舊沒有停止。
“呃……組長……”
“我還好……剛才怎麽回事……”
所幸,後座陸續傳來隊員們微弱的聲音。
紀禹琛一邊用力按壓陳浩傑的出血點,一邊用手帕緊緊綁住他的脖頸動脈附近。
做完這一切,他踉蹌著站起身,向著拖車的方向挪去。
他環顧著這片慘烈的事故現場,心中卻隻想著一個人。
“等等,組長,那個……”
這時,從後座爬出來的李泰民似乎發現了什麽,欲言又止。
剛才那持續不斷的嗶嗶聲,並非警報器,而是隊員david佩戴的項鏈式探測器發出的、閃爍著紅光的信號。
一陣死寂。
david臉色驟變,心頭一緊。
“……地雷!組長,別動!”
david的聲音帶著從未有過的急促和粗糲。
但紀禹琛已經什麽都聽不進去了。
他僵硬地站在拖車殘骸前,麵對著空蕩蕩的車廂。
是夢嗎?這難道也是夢?
孩子,還有徐淩,都不見了。
隻剩下幾堆散亂的行李,除此之外,空無一物。
他空洞的目光在拖車裏來回掃視。
“哈……哈……”
冰冷的憤怒讓他頭腦仿佛要炸開。
那個混蛋。
用陳浩傑來試探他,隨後又單獨帶走了徐淩。
基亞那種如同玩弄般的、輕蔑的態度,徹底攪亂了他的心緒。
砰!
紀禹琛猛地一拳砸在拖車壁上。
眼前一陣發黑,喉嚨像被什麽堵住一樣,幾乎窒息。
他當然明白,基亞對“索妮婭”的執著極不正常。
但他不知道,越是想把他們分開,紀禹琛反抗的決心就越強。
他抹掉流到睫毛上的血水,臉上露出一絲冰冷的笑容。
與此同時,嗶—嗶—的信號聲還在持續。
“組長——!別再往前走了!”
david再次急促地喊道。
“是地雷!陷阱!”
他手裏緊握著那個便攜式金屬探測器。
一起爬出來的李泰民也倒吸一口冷氣,停下了動作。
“這一整片區域……全是雷區……!”
david的聲音因驚恐而痛苦地嘶啞。
埋在地下的地雷,以及即將降臨的黑暗,似乎堵住了所有通往徐淩的方向。
這是基亞設下的陷阱,他們被徹底困在了這片區域。
紀禹琛抬起頭,目光呆滯地望向遠處那座高聳的修道院尖塔。
基亞,基亞。
如果他真的是他當年的那個孩子,那可真是“長進”了不少。
不知不覺間,夕陽正在落下。
一旦入夜,不僅行動更加困難,黑暗的環境更是辨別地雷的最差條件。
他緊緊抿住的嘴唇毫無血色。
徐淩啊,徐淩……
他的喉嚨深處感到一陣隱隱作痛。
通往你身邊的路,原來是這樣的嗎?
一步踏出,便不知該落在何處,下一步又該如何去踩。
這就是執念的感覺嗎?
“不行!組長——!停下!”
盡管如此,他還是想去找她。
也許從一開始,接近她的路,就注定艱難。
即使他一輩子都無法向她坦白心意,也要陪在她身邊。
紀禹琛不顧一切地,毅然邁開了腳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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