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2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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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淩從來都不覺得自己是如此吝嗇的人……
    對著一個傷口縫好、好不容易才醒過來的人,她竟想要置之不理……
    即便如此,她的頭腦還保持著一絲冷靜,但身體裏的血卻無法控製地沸騰起來。
    “雖然也差不多毀了,但還是放不下,教官真是太讓人失望了。像刀一樣地出賣別人的人,我從來沒有見過他迷戀或聯係他的妻子。”
    紀禹琛的聲音傳來,“現在精神折磨說得就是這樣的。”
    “……!”
    這又是什麽話……
    徐淩看著這邊,紀禹琛的眼睛雖然睜開了,但眼神依舊冰冷。
    “你以為我會對這種不好笑的話語動一下心嗎?”
    他問。
    “…….”
    徐淩一臉荒唐地掃了他幹癟的嘴巴一眼。
    他現在把她當成心理醫生了?
    她真想狠狠地回敬幾句廢話。
    “這種嚐試還不錯。你到底是幾號?我覺得你還給我下藥了。特保隊隸屬哪裏,負責人是誰?像你這樣的家夥,一看就是沒本事、沒眼力的。”
    紀禹琛繼續挑釁。
    負責人是你……
    徐淩心裏想著,翻了個白眼,拉過椅子坐了下來。
    男人的腳踝打著石膏,腫得像沙袋。
    病號服下是纏滿上身的白色繃帶。
    細小的傷口蔓延到臉上、耳朵和脖子上。
    看到這副慘狀,徐淩的氣勢減了大半。
    據說,人在睡眠麻醉下,有的會胡言亂語,有的會說自己是外星人。
    他這樣念著失散的妻子,算不算正常呢……
    徐淩腦子裏這樣判斷著,但一開口卻說了完全不同的話。
    “就算你這麽裝作愛老婆,反正也和別的女人睡過了吧?”
    “……!”
    “要不要我把你那裏剝開,用放大鏡讓你看看?”
    “…….”
    “你知道教官打了我多少次屁股嗎?”
    男人的瞳孔似乎微微動了一下,像是在聚焦,嘴角隨即勾起。
    “這個代價有點大。可是,我為什麽要和別的女人約會?”
    “……!”
    “就算不給我端來止痛藥,我也會親自把它毀了的。放著自己的窩不待,去鑽別人的窩,這是野狗都不會做的事。心情不好,小看已婚男人也是自找麻煩。”
    “哈……!”
    徐淩喘著粗氣,懊惱地揉了揉自己無言以對的臉。
    “不,是教官先對我好……哈哈……”
    她自己也不明白,為什麽要去說服他分手已經發生了。
    情況完全相反,是他應該被說服。
    但是,當意識到他也有難以啟齒的過去時,她奇怪地生出一種貪念。
    這是一種本不該發生的意外。
    回想這段時間,和紀禹琛一起經曆的,都是出差、水下訓練、格鬥訓練、射擊訓練、酷刑訓練、地獄周、生存周訓練、酒店突襲、國情院副院長顧問、修道院逃亡……
    罪惡都是如此積累的,到底是在哪個縫隙裏……
    想到這裏,徐淩的頭慢慢歪向一邊。
    “難道,你的妻子和我長得很像?”
    “……!”
    “所以你從一開始就挑撥離間,惹惱我,幹涉我?”
    本想整理一下思緒,但回想起來,這個推測相當合理。
    在徐淩銳利的注視下,紀禹琛打量著她。
    那目光帶著執著,原本模糊的眼神瞬間變得清晰起來。
    不一會兒,他皺起了眉頭。
    “世界上沒有什麽能比得上我的妻子。”
    “真的嗎,有什麽不一樣……”
    “提問水平很低。為什麽要這樣對待俘虜?這又不是什麽娛樂轉播采訪。”
    “……好吧,要給老婆留言或者帶話的話,我會收好的。”
    徐淩感覺自己連本錢都沒撈回來,隻按了按發緊的額頭。
    這種不上不下的感情,如果和靳憲相比,應該是微不足道的。
    她凝視著前方,若有所思。
    別鬧了,別想太深了。
    但在她複雜的人生中,紀禹琛的位置到底在哪裏。
    “可是你妻子要是生氣……”
    這是一個她不經意間提出的問題,真的沒有別的意圖。
    “算了,電話號碼是……”
    “…….”
    “不為別的,我要知道號碼才能發送,免得出錯。”
    “她很漂亮。”
    紀禹琛答非所問。
    “不……哈……算了,留言內容是什麽?”
    這時,原本用手指在手機屏幕上劃拉的男人突然停了下來,捂住了嘴。
    他直視天花板的目光在搖晃,像是吞咽苦水般,喉結滾動了幾次。
    沉重的沉默蔓延開來。
    徐淩偷偷打了個哈欠,驅趕襲來的困意。
    牆壁上鑲嵌的環形燈光顯得更加黯淡。
    過了好一會兒,他才重新張開幹癟的嘴唇。
    “今天……別等我了。”
    徐淩挺直了身子。
    直到那時,紀禹琛似乎仍在千言萬語中艱難地挑選著詞句,隻望著天花板上星星點點的穿頂圖案。
    “我會晚很多……很多,才回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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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男人似乎不忍再看,用胳膊擋住眼角,疲憊地喃喃道。
    徐淩想裝作在編輯短信的樣子,但奇怪的是,手指僵硬得什麽也按不下去。
    從他艱難的話語中感受到的那份焦灼,讓她也覺得非常孤獨。
    不知不覺中,他的聲音帶上了顫抖。
    “你能一個人安穩地睡嗎?”
    心髒不舒服地跳動起來。
    “……我很抱歉。”
    ——————
    “喂,你……臉怎麽了?被誰打的?”
    當徐淩來到其他隊員的病房時,正準備剝橘子的李泰民驚訝地張大了嘴。
    因為時間很晚,她小心開門的聲音顯得格外清晰,他的問話立刻插了進來。
    “啊……”
    徐淩愣了一下,不自然地揉了揉自己僵硬的臉頰。
    她揉著疲憊的脖子,努力排解那些微妙的情緒。
    “組長怎麽樣了?”
    他問。
    “…….”
    即使是簡單的問題,徐淩也奇怪地沒有立刻回答。
    見她猶豫,隊員們的表情漸漸凝重起來。
    似乎怕他們往壞處想,徐淩連忙解釋道。
    “縫合手術做得很成功,現在睡著了。”
    “哦……太好了。”
    david抹了把臉,像是放下了心頭大石。
    他身上像是穿了一件用繃帶做成的破爛上衣,從脖子到肩膀、後背、前臂都纏著一圈又一圈的白色繃帶。
    這副景象讓徐淩再次感受到,基亞為了搶到“索妮婭”付出了怎樣的代價。
    她帶著一種莫名的愧疚,踉蹌地向他們走去。
    “對了,你還好嗎?是不是因為我們,治療也沒得到好的?”
    李泰民憂心忡忡地看著她的狀況。
    “我很快就處理好了。”
    她隻有輕微的腦震蕩和一些頭發被扯掉,實在不好意思把這說成是傷。
    她默默地吃著方便麵,覺得辛苦的明明都是隊員們。
    她正低著頭,李泰民皺著眉頭,突然問道。
    “徐淩,你睡了一會兒沒有?”
    “…….”
    她一分鍾也沒睡著。
    雖然上麵分給她一間單人房,她也擦洗了身體,換了衣服,但就是奇怪地睡不著。
    “我從到的時候就感覺到那個瘋子神父對你很感興趣。說實話,你不是比我們更需要住院休息嗎?你甚至被那家夥帶走了,這點不能忘。”
    “是的,我從那位那裏學到了很多。”
    “什麽?”
    “啊……沒什麽。”
    雖然對話有些混亂,但徐淩最後一句話是真誠的。
    被監禁的事並沒有給她帶來什麽精神創傷。
    比起那個……
    想到自己那無心之舉,徐淩像是咬了舌頭似的,退縮了一下。
    現在還想著紀禹琛找老婆的事,是不是太犯規了?
    她……
    這是一種多麽矛盾的心情。
    她明明一直緊緊抱著不放的是靳憲。
    徐淩感覺自己連本都沒撈回來,隻想把這些亂七八糟的想法甩出腦袋。
    這時,她看見david,忽然想起一件事。
    “前輩,我有個問題。”
    徐淩故意轉移話題,像是在驅趕那些前後矛盾的壓抑情緒。
    “那個標誌是什麽?”
    “嗯?”
    david的聲音幾乎完全沙啞了。
    他在隊裏一向沉默寡言、氣氛嚴肅,但在事故現場大概把嗓子都喊啞了,隻能發出嘶啞的鐵片摩擦聲。
    僅憑這一點,就能隱約猜到他們經曆了多麽慘烈的戰鬥才活下來。
    徐淩的心情又沉重起來。
    “我想是野獸的……標記。那個牧師說的。”
    “……!”
    david的眉毛皺了起來。
    “還說什麽啟示錄。”
    她補充道。
    david深吸一口氣,似乎牽動了斷裂的肋骨,疼得連姿勢都無法舒服地調整,就那樣僵硬地咽下了一聲呻吟。
    “首先,那象征的意思……是野獸的象征……”
    david皺著眉頭,緊張地抿緊嘴。
    “sakin支部的人是這樣說的,聽起來不一般。”
    徐淩又補充了一句。
    “怎麽說?”
    “所謂的野獸,從上帝的角度來看,也指某個國家,或者當權者。因為與上帝的全能相比,那些想要攫取權力的人,幾乎就像一隻狂妄的野獸。”
    “……!”
    “說到底,是這些家夥,或者說是勢力的標誌……”
    david把垂下來的頭發捋了上去。
    “這是一個預言,說某個國家、某個當權者會給人們分發這樣的標誌。也有人把它看作是像nazi黨員收到的那種標記。解釋很混亂。特別是隨著世界的急劇變化,人們對‘野獸的標誌’越來越警惕……”
    “…….”
    “當條形碼剛出現時,宗教界也曾過度解讀,疫苗出現時也是如此。但如果有一種解釋能涵蓋這一切,那就是——”
    徐淩對這出乎意料的話眨了眨眼睛。
    “我把它看作是一個驗證芯片,一個植入生物體內的芯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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