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 12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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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外國人不能進入國情院,對吧?”
徐淩對著電話追問。
“何止是外國人!國情院連和外國人結婚都徹底禁止,更別說有外國血統了……!”
電話那頭的許娜立刻大聲回應。
“……”
“所以我認識的一個前輩,就因為和d國那邊的女人有點關係,整個前途都給毀了。國情院的背景調查是出了名的嚴格!有犯罪記錄、敏感社團活動記錄、民事敗訴記錄的,麵試機會都沒有;就算是離婚,如果是過錯方,或者配偶是外國人、有z國背景的,甚至八竿子打不著的親戚裏有前科的,全都會被刷掉!聽說小學到高中十二年的檔案都要翻個底朝天,你說嚴不嚴?”
“……”
“我家小外甥,就是小時候在誌願欄裏寫了句想當間諜,結果他爸我姐夫)知道了,差點沒把他那小小的夢想給掐死……情報機關的人啊,一人有問題,全家受牽連,跟古代連坐似的。”
“那如果……爺爺是russia人……”
徐淩試探著問。
“哎呀……!姐姐,那問題可就大了……!在咱們這國家,怎麽能沾上stain的邊兒啊……!”
徐淩聽得哭笑不得,頭痛欲裂,隻能咬緊牙關。
“我記得……許娜你也曾收到過國情院的‘邀請’吧?”
她不動聲色地提起。
許娜的聲音立刻變了調。
“哎呀,姐姐別提了。說實話,那根本不是邀請,是威脅!他們就是想摸清我在網絡戰方麵的底細,想要情報而已。那是審訊,是交易,根本不是想招募我。”
“……”
“而且,就算國情院偶爾利用外國人,那也隻是把他們當成在當地隨便使用的‘線人’罷了。像我,就經常和z國的那些‘小朋友’們在網絡上交手……再說,c國的主要盟友畢竟是國,對其他國家的人員背景會更加警惕!你說,如果真聘用了有russia家庭背景的人,萬一出點什麽事,那風險誰擔得起?”
聽著許娜這番如同機關槍掃射般、信息量巨大的解釋,徐淩隻能連連點頭。
她問這個問題,難道隻是單純的好奇嗎……
她並不確定,也不想深究自己此刻的內心……
但一種突然被某種無形之牆擋在外麵的疏離感,卻異常清晰。
她抬起頭,看到自己茫然的表情倒映在漆黑的窗戶玻璃上。
“不管有什麽偉大的使命,想要保護家人終歸是人的本能。當初國情院禁止國際婚姻,就是為了防範這種可能被利用的弱點……!正因為血脈這東西無法清洗和割斷,所以才更可怕,不是嗎?”
許娜還在電話那頭總結陳詞。
“……”
偏頭痛越發劇烈了。
那疼痛尖銳得就像有刀子在刺著牙縫。
徐淩疲憊地將額頭抵在冰冷的窗戶玻璃上,試圖尋求一絲緩解。
隻要一閉上眼睛,那個渾身是血、踉蹌著向直升機撲過來的男人身影就會浮現,讓她猛地驚醒。
她根本無法入睡。
從直升機下來直到現在……
她總感覺自己像是踩在棉花上,一種不踏實的感覺始終縈繞不去。
是不是該先睡一覺?
睡著了,這種感覺會不會好一些?
她伸手,像是要擦掉玻璃上倒映的那張顯得陌生的臉。
到底想確認什麽?
她的心髒莫名地狂跳起來,仿佛預感到自己正要犯下一個不可饒恕的錯誤。
“紀禹琛病人的情況怎麽樣了?”
耳邊飄來一個熟悉的名字,徐淩轉過走廊拐角,下意識地停下了腳步。
幾個護士正聚在護士站,大概是在值夜班休息,一邊喝著咖啡一邊低聲聊天。
徐淩不由自主地豎起了耳朵。
“說起來真懸,剛才給紀先生打針的時候,我差點把針頭紮錯位置……”
一個年輕護士壓低聲音說。
“什麽?!”
另一個護士驚訝地拍了她一下,警惕地看了看四周。
但先前開口的那個護士,猶豫了一下,還是壓低聲音,眼睛發亮地繼續說:
“但是超奇怪!那位患者明明剛接受了睡眠麻醉,應該是神誌不清的才對……可他竟然直接抓著我的手,準確地把針頭引導到了他手背上一根很難找的血管上……一下子就紮進去了,特別準……”
“呃?他以前是醫生嗎?”
“要真是這樣,醫學院那會兒就該出名了吧。”
先前說話的護士又像是想起了什麽,眼神飄忽地望著天花板,繼續說道:
“我當時嚇壞了,以為要出醫療事故了,嘴裏還念叨著‘不是那裏’,想把手抽回來……對了,說起來,他的病曆表上怎麽沒寫婚姻狀況?緊急聯係人那一欄也是空的……”
“人家大概有隱私吧?”
“不是,我就是好奇……”
“行了行了,別八卦了。好好看著點,別再出錯了。”
旁邊似乎是資曆老一些的護士打斷了她們。
徐淩看著那幾個護士略帶紅暈地結束了話題,各自散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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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個年輕護士臉頰上異樣的紅暈讓她覺得有些莫名的煩躁。
她的肩膀肌肉不知不覺繃緊了。
徐淩重新邁開腳步,活動了一下有些僵硬的肩膀。
她本打算先去看看其他隊友的情況,但此刻卻一時衝動,改變了方向。
她推開紀禹琛的單人病房門走了進去。
房間裏很安靜,隻有加濕器在安靜地運作,陳設簡潔,空無一物的床頭櫃顯得房間更加寬敞。
透過巨大的窗戶,外麵的城市夜景如畫卷般鋪陳開來。
病床上的紀禹琛,正緩緩地眨著眼睛,似乎醒了。
他眼中那種白天裏銳利逼人的神采消失了,隻剩下一種因藥物作用而產生的慵懶和鬆弛,反而讓人覺得有些陌生和尷尬。
與平時不同,他此刻感覺遲鈍的目光,隨著徐淩每走近一步,才慢了半拍地聚焦過來。
紀禹琛皺著眉頭,含混不清地說:
“什麽……這麽漂亮……”
他的嘴唇翕動著,發音含糊不清。
突然說什麽呢……
徐淩眉頭緊鎖。
“你說……這以後還幹個屁……”
“什麽?”
“老子不幹了……讓他們開了我……攢的錢夠他媽花一輩子了……”
“……”
“可是你……你是從照片裏跳出來的嗎?”
胡說八道些什麽呢……
徐淩有些慌亂地眨了眨眼。
看著他發音不清、前言不搭後語的樣子,她才猛然想起,他剛接受了睡眠麻醉,現在還沒完全清醒。
她一時猶豫著要不要按下床頭的紅色呼叫按鈕叫醫護人員過來,但很快又移開了視線。
她想,就這樣讓他自己待著,也許會自然醒過來。
“教官,您清醒一點。”
“啊……誰?”
他的眼神又變得像烏龜一樣呆滯緩慢。
“下屬……唉……算了……躺著吧。”
“……”
“您還是閉嘴吧,免得將來清醒了後悔。”
徐淩忍不住說道。
“行了……拿我的手機來。”
“……”
真想敲他一下。
徐淩強忍著翻白眼的衝動。
安靜的病房裏,也許因為隻有紀禹琛在斷斷續續地說話,他那沙啞低沉的聲音反而顯得比平時更加清晰。
“我得給我老婆打個電話。”
“……!”
徐淩的神色瞬間變得微妙。
在一陣強烈的不舒服和怪異感中,她懷疑自己是不是聽錯了。
但男人的眼神雖然迷茫,卻又透著一種莫名的認真,不像在開玩笑。
所以……
他現在因為麻醉還沒完全清醒,潛意識裏想找他老婆?
她這才想起,紀禹琛確實有個前妻。
她隻覺得後腦勺像是被人狠狠敲了一下,整個人都僵住了。
這突如其來的狀況,讓她感覺一股寒意瞬間襲遍全身。
她扶著床架的手不自覺地用力握緊。
徐淩努力掩飾住自己動搖的眼神,順著他的話,盡量用平淡的語氣問:
“您老婆……叫什麽名字?”
“我瘋了才會到處跟人說我家那位的名字吧?”
“不是……!”
徐淩惱火地皺起眉頭,嘴角卻不由擠出一個無奈的苦笑。
是誰當初因為出軌而導致妻子傷心憤怒呢!
這句話已經衝到了喉嚨口,但她猶豫著,是否該對一個剛醒來神誌不清的人說出這麽刺激的話。
她想起紀禹琛以前提起他前妻時說過的話。
說她年紀小,不懂事,脾氣不好,他“包容”了很多。
他是說過那種話。
但他也確實出軌了,最終導致離婚,而且紀禹琛自己也說過,過去的事情絕不會再回頭看。
可現在,竟然到了潛意識裏都要找老婆的地步……
難道那不是真心話嗎?
有一點是肯定的,聽他現在這些胡言亂語,她的心情就越發低落和煩躁。
“您還是閉嘴吧,免得明天清醒了說後悔的話。”
“那邊那個……說話倒是挺隨便,哪個部門的?”
紀禹琛眯起眼睛,帶著審視的意味問道。
“哈……我是特保隊的。”
徐淩沒好氣地回答,保留了“我”的自稱。
“名字挺唬人。看上去像個冒牌貨。”
他眉頭緊鎖,像刀刻一般,目光銳利地緊盯著徐淩。
那雙因藥物而顯得有些沉悶的眼睛仔細掃過她的五官,視線一路向下,眼神也越來越冷。
隨著對視時間的拉長,他的情緒似乎也越來越糟糕。
“把手機拿來。然後你幫我打字。”
他命令道。
徐淩深吸一口氣,強忍著怒意,狠狠地揉了揉眉心。
“這是給老婆的信息,別大驚小怪,照我說的,準確地聽寫下來就行。”
“……!”
徐淩痛苦地抓了一把自己的頭發,長長地吐出一口帶著顫抖的氣息。
她這邊因為那些慘烈的景象和死去的隊友,閉上眼睛就無法入睡,他那邊倒好,眼睛剛一睜開就開始找老婆……!
帶著連自己都無法理解的紛亂心緒,徐淩像被雷劈中一般,猛地僵立在原地。
她原本因疲憊而微微顫動的眼皮,此刻也像石膏一樣凝固了。
等一下,她……
她這種反應……
不可能……
這顆心,像被投入了火種一般,不受控製地灼燒、膨脹。
所以,這顆即使明知會引發軒然大波,也無法再順從忍受的心——
她抬起頭,直視著病床上那個意識不清卻執意要聯係“妻子”的男人,一字一句、清晰無比地說道:
“……你清醒一下吧。教官你的妻子,因為你出軌而離開了,你們的婚姻早就徹底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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