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2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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錄音末尾傳來輕微的咳嗽聲和紙張翻動的聲音。看似輕快的腳步聲漸行漸遠,伴隨著一段歡快的歌詞——“說有老公了,說有老公了”——反複流出。
錄音就這樣戛然而止了。
紀禹琛呆呆地盯著已經暗下去的手機屏幕。他原本蒼白的臉,在短暫的沉寂後,扭曲得十分難看。
該死的……
他原本清明的眼神瞬間布滿了憤怒的血絲,如同閃電劃破白紙。
國情院副院長和r方的副官,竟然就“夜梟之籠”這一級機密作戰進行了如此坦誠的交談。
這段錄音甚至暴露了那位周副院長的心思——連他這個作戰當事人都被蒙在鼓裏。
握著手機的手掌上青筋暴起。
難道這錄音是偽造的嗎?
一個毫無可信度的文件?
他首先想到的是恐嚇。
但是,周雪軒已經是國情院最年輕的副院長,她的地位和野心,還能用什麽來威脅呢?
除非她有足以摧毀其政治生涯的致命弱點……
突然間,他的思緒猛地中斷了。
他回想起特保組前往sakin之前,周雪軒那混雜著興奮、防備和一絲猶豫的神情。
她早就該知道,連關於“夜梟”的簡單信息都是經過她按自己意願編輯後傳遞的……
因為他媽的,他當時又沒瘋。
此外,錄音裏基亞那得意洋洋、炫耀般的笑聲更是讓他發出一聲冷笑。
他用力咬緊牙關,這時,手機響了起來。
打來的不是他等的那個人。
“組長……聽說您受傷了,身體還好嗎?我能不能去探望您?我保證絕對不靠近十米以內……”
剛拿起手機,聽筒裏就傳來羅文昌急切的聲音。
他揉了揉僵硬的後頸,眯起眼睛。
“我沒事。文昌,我讓你查的事情怎麽樣了?”
“哦,那個……!國情院周副院長和薑泰坤之間的聯係已經確認了。包括他們手下的一些高層管理人員。多虧了組長您給的標簽,證據都找到了。”
“辛苦了。”
“那您真的要辭職嗎?”
“……”
“您的辭職信被受理後,您打算去哪裏?”
“我本來……想重新安個家。”
話不經意間溜出了口。
隱藏意圖、言不由衷,這種本性難道就改不掉嗎?
紀禹琛嘴角扭曲了一下,轉動了一下剛包紮好的腳踝。一陣劇痛襲來,但他咬緊牙關忍住,雙腳撐著地,從床上站了起來。
他眉頭瞬間緊蹙,但那如同蠟像般凝固的麵龐上,某種情緒已經徹底消失了。
“你秘密調查一下周雪軒,都參與過什麽活動。”
“……什麽?”
“有沒有出入俄羅斯的痕跡?”
這突如其來的指令讓電話那頭的羅文昌明顯遲疑了一下。
“等,等一下組長……!為什麽目標突然變成了周副院長……!”
“周雪軒——”
據說,曾有特工潛入了凜冬之城後失蹤。
記錄了凜冬之城最後一天的景象後,便消失得無影無蹤。
當時的消息來源也表示,隻是道聽途說,並不清楚確切情況,甚至不知道那名特工的名字、性別,一無所知。
突然,男人的臉色變得冰冷。
“我懷疑,她過去可能就是一線的外勤特工。”
他用冰冷的眼神凝視著窗外。
——————
這一周過得比想象中更快,也更平靜。
自從手機不再響起之後,她反而覺得有些異樣。
之前每次鈴聲響起,她總覺得會接到斥責的電話,但這幾天如此風平浪靜,反而讓她覺得奇怪。
徐淩開始一點點收拾行李,沒有告訴任何人她將參與guinea任務的事。
一旦在f國港口集合,然後沿著atantic海岸線前往guinea,這趟行程至少需要幾周時間。
而在徹底離開之前,一股衝動攫住了她——她想去打開丈夫那間久未踏足的房門。
但當她將那把舊鑰匙插進鎖孔時,腳步卻頓住了。
那個她和紀禹琛接觸的場景就像不請自來般撞入腦海,讓她停在了原地。
身體被用力抵在門上,以及那灼熱而粗暴的吻不斷吮吸的感覺。
這段突如其來的記憶讓她的脖頸瞬間變得火燙。她用力抿緊了嘴唇。
熟悉的味道,如今卻感到陌生。
潔淨的白布覆蓋在一些物品上,似乎在無聲地宣告著物是人非。
過去,看到這些東西她會心緒不寧,想哭,想砸碎一切,想緊緊抱住回憶。
曾有段時間,她一步也不敢離開這個房間。
但現在,這一切感覺像是遙遠的往事。
被這股陌生的疏離感攫住,徐淩隻能怔怔地站著。
這時,口袋裏傳來的震動讓她猛地回過神,勉強動了動手臂接起電話。
“喂……許娜……”
“姐姐,我查過了,確認是定位器沒錯!”
聽著這話,徐淩低頭看了看貼在她手腕上的那片透明薄膜貼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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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姐姐你給我的這個塑料片,就是能實時反饋位置信息的追蹤標簽。”
那麽,就像基亞說的,機會隻有一次。
徐淩不知道未來會遇到什麽情況,為了做好萬全準備,她事先在手腕上貼了定位追蹤器。
以便在關鍵時刻能憑著本能反應,將其貼到目標身上。
“姐姐一定要注意安全啊……!”
“謝謝。”
她淡淡地回答。
許娜的聲音突然拔高了。
“我不是在說空話!那裏現在是新冷戰的前沿陣地,什麽勢力都有,不管是z國人還是國人都在那邊角力,所以根本沒什麽道理可講的!而且guinea那個獨裁者,又因為z國的密切關注,連自己的錢都沒法動用自己的力量轉移……!”
“所以說,這很好。”
“耶?”
徐淩無聲地揚起了嘴角。
guinea任務,是特保隊從進行艦艇訓練時就非常渴望參與的任務之一。
從紀禹琛那裏聽到作戰概要——需要像闖關一樣通過駐守在那裏的z國軍隊控製的港口——那時開始,她就對此很感興趣。
“我最擔心的,就是一點小麻煩演變成無法收拾的外交問題。”
“……”
“而這一點,對我們國家來說,應該也是一樣的。”
“……等等,姐姐,等等,”
“許娜,你知道在海上航線上,最需要警惕的敵人是什麽嗎?”
她這個問題讓電話那頭傳來一聲呻吟,好像對方再也不想聽下去了。
“姐姐你又……”
許娜帶著驚恐的聲音嘶啞地傳來。
至少試三次。
如果失敗了兩次,總會有一次成功。
徐淩伸手拂開一層白布,直麵那些屬於靳憲的物品。
“這一次,才是真正輪到他來抓我的時候了。”
——————
“徐淩!”
陳浩傑從脖子到臉頰都覆蓋著一片刺目的燒傷痕跡,但他依然笑著,聲音洪亮。
聽到這鏗鏘有力的聲音,徐淩一直緊繃的肩膀才稍稍放鬆下來。
在前往機場的路上,她聽到了陳浩傑醒來的消息,便立刻匆忙趕往醫院。
即使是如此可怕的傷勢,似乎也沒能吞噬他的活力。
他神采奕奕地說,等體力一恢複,馬上就會進行皮膚重建手術。
這種特有的、健康的樂觀性格,讓她不由自主地聯想到了靳憲。
徐淩不動聲色地望著他。
“不過你背著背包是要去哪兒?徐淩你要出門嗎?”
“啊……我剛打掃完房子。”
這是一個誰聽了都知道是假的蹩腳借口。
在事故現場,徐淩是第一個上前查看失去意識的陳浩傑的情況的人。
此刻,她看著陳浩傑身邊圍著一群七嘴八舌探望的人,便悄悄退出了病房。
出了住院樓,她加快了步伐。
她把那個像登山包一樣鼓鼓囊囊的背包重新固定好,穿過室內公園時,雙腿卻猛地停了下來。
這是一周後她才再次見到的臉。
在不遠處的陽光下,紀禹琛獨自坐在輪椅上,正在擺弄手機。
他腳上那原本厚如泡沫塑料的繃帶不知何時已經變得扁平了許多。
他似乎正用那隻沒有受傷的腳,帶動著輪椅無意識地前後微微晃動。
那樣子像是在焦躁地尋找著什麽。
徐淩靜靜地望著那個男人,然後悄無聲息地在角落的長椅上坐下。
這是一個恰到好處的盲區,不會進入紀禹琛的視線。
“嗬……!”
就在這時,旁邊傳來“咚”的一聲,一個人影重重地一屁股坐在她旁邊的長椅上。
徐淩嚇了一跳縮起身子,看向那個明顯是跌坐下來的年輕男人。
大概二十歲出頭的樣子。
帽子滑落些許露出的臉龐還帶著稚氣,不知是否因為哮喘,他正手捂著胸口,臉色發白。
他的視線一直無法從徐淩臉上移開,隨即像是意識到了什麽,慌忙取下塞在耳朵裏的耳機,並迅速移開了目光。
他有著普通工科大學生的裝扮,身旁放著灰色的筆記本電腦,還有沒吃完的三明治和香蕉牛奶。
那台打開的筆記本電腦屏幕上,一個未知的程序正在快速運行。
她的目光剛轉向那塊黑亮的屏幕,對方就閃電般伸出手臂,“啪”的一聲,極其粗魯地合上了筆記本電腦的蓋子。
徐淩與他對視上目光,看到對方緊張得喉結上下滾動。
“夜,夜梟……徐……淩……不,啊,再見,不,很高興認識你,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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