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2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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薑泰坤繼續說道:“我希望你能為他擔任儀仗護衛。”
“客戶是女性嗎?”
徐淩問。
“不是。”
她心想,那直接派男人不就好了。
通常需要女保鏢的情況,要麽是保護對象同為女性,要麽是客戶有特殊要求,要麽是為了降低加害者的戒心。
但是,非要給男性客戶配備女保鏢……
徐淩用懷疑的目光看著他。
“有什麽必須用我的理由嗎?”
“能照顧他的條件非常苛刻。”
“……!”
“很遺憾,他有精神方麵的問題。”
聽著薑泰坤的話,徐淩的臉色變得有些難看,像是聽到了什麽令人反胃的消息。
她感覺不太好。
從很多方麵來看,之前在sakin遭遇基亞的衝擊似乎還未完全消散。
經曆了一次團隊幾乎瓦解的危險後,她不願意再對公司派下的任務不假思索地全盤接受。
薑泰坤啜飲著杯中琥珀色的酒液,似乎不太想多說,但還是迎向她的目光。
他進一步壓低了聲音,像是要吐露秘密般小心翼翼地說:
“所有人都曾預料,他將會是那個顛覆世界格局的人……”
他麵無表情地轉動著酒杯。
“但那顆絕頂聰明的腦袋,現在徹底毀了。”
“……”
“隻要他願意,金錢、權力,唾手可得。可人就是這麽脆弱,聽說他患上了嚴重的抑鬱症,多次試圖自殺。”
“……!”
聽到這個神秘客戶的故事,徐淩也不由感到一陣沉重的壓力。
“他發作起來首先就是自殘。被關在房間裏,他會用頭撞牆;被綁在床上,他會試圖咬舌。麵對他無數次的自殺企圖,許多追隨他的人都竭盡全力想救他。”
薑泰坤沉重的眼神仿佛在回溯著過去的時光。
“但情況一點沒有好轉,後來還進行了電擊治療。”
“……!”
她的眉頭皺了起來。
在療養院工作時,她曾聽說過,對於抑鬱症嚴重的患者,電痙攣療法ect)有時會有效果。
聽說這種療法對失眠、厭食以及反複自殘的老年患者效果尤其好,但同時也要承擔可能導致數月記憶減退的副作用風險。
“治療效果不太好。”
薑泰坤歎了口氣,身體深深靠進沙發背。
“他還是想死,最後變成了一個連自己名字都記不住的癡傻狀態。”
“……!”
徐淩心中微微一沉。
是因為這聽起來完全不像自願治療嗎?
還是因為“追隨者”這個詞?
越聽這位vip客戶的故事,她的胸口就越發沉悶。
甚至要把一個已經處於癡傻狀態的人帶到c國來,這件事本身就讓人覺得有些不吉利。
是真的隻需要簡單的警衛,還是另有所圖……
“可是這種狀態下的……呃,這位先生,隻要有人靠近就會情緒失控,隨手拿到什麽就扔什麽。但據說唯獨對黑頭發的女性,他才會有所緩和,肯好好說話。”
“……!”
“我也不知道具體原因,但據說,麵對年輕、強壯、黑發的女性時,他會像不受控製般,斷斷續續地說出一些自己的記憶片段。”
薑泰坤幹澀的眼眸裏掠過一絲異樣的光芒。
“你的任務就是防止他不必要的自殘行為,並一點點放鬆他的戒心。徐淩隊員隻需要收集那些他無意中透露的記憶碎片,傳遞給我們就可以了。因為那些記憶碎片,對我們來說,非常珍貴,價值連城。”
“他到底……是誰?”
薑泰坤將杯中酒一飲而盡,然後像敬酒似的舉起空杯。
“一個過去曾被囚禁的前恐怖分子。”
徐淩感覺有些頭暈。
繼之前那個偽君子之後,現在她還得接待一個變成癡傻狀態的前恐怖分子。
但衝擊是短暫的,她終於明白了薑泰坤的意圖。
她沒有絲毫動搖,立刻開口,她可不想再次陷入什麽陷阱。
“符合條件的女保鏢,除了我應該還有不少吧?”
“……”
但薑泰坤隻是意味深長地笑了笑,沒有給出明確的回答。
——————
這到底是第幾個電話了?
無論打多少次,徐淩都沒有接聽。
紀禹琛背靠在病床上,狠狠攥著電量所剩無幾的手機。
受傷的腳背傳來陣陣痛楚,消毒酒精的冰冷氣味刺激著他的鼻腔。
說隻是去一下洗手間,她就此杳無音訊,徹底消失了。
他心裏清楚得很,她是在混亂中逃開了,但無論怎麽等,徐淩都沒有回來,他感覺自己全身的血液都在逆流。
他知道應該給她時間,但他就是無法忍受。
哪怕是短暫的分離都讓他焦慮得口幹舌燥。
腦海裏隻有一個念頭在瘋狂滋長——想緊緊抱住她,不停地親吻她,將她的一切都占為己有——這念頭讓他全身燥熱。
“哈……”
他像是在磨牙般呼出一口氣,正在給他處理傷口的護士嚇了一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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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患者,您傷口很疼嗎?”
“再這樣下去我就要死了。”
“什麽?!”
“請給我包紮緊一點,最好讓我一步都走不了。”
紀禹琛猛地閉上眼睛,後腦勺靠在冰冷的牆壁上。
在一個看起來被他嚇到的護士匆匆離開後,他心如刀割般將手機遠遠扔開。
剛才護士做完包紮後,還仔細叮囑過注意事項。
“您這種傷口如果感染了,問題會非常嚴重……傷口本來就很深很廣,感染風險很高,患者。”
“……”
“我開了一些外用抗生素藥膏,我們會定期為您更換敷料,觀察情況。即使感染了,這種傷口早期處理也非常重要,每天更換一次,很快會好起來的。”
紀禹琛用粗糙的雙手捂住了臉。
深而廣的傷口,又何止是腳背?
那些她看不見的,深埋在他心底的愧疚,如同地底的蜘蛛般爬上來,緊緊攫住他的肺部,讓他無法呼吸。
抱著靳憲冰冷的身體,哭喊著讓他活過來,抓著他不放,幾近崩潰的那個蒼白麵容,再次浮現在眼前,扼住了他的呼吸。
“如果隻是蓋著……”
“是的?”
聽到男人喃喃自語的護士停下了動作。
“您說什麽……不行啊,患者……當然,一直蓋著可以物理保護傷口,但是如果不經常更換,敷料本身也會滋生細菌……!那樣反而會因為並發症,愈合更慢,傷口組織會受到更多損傷,甚至感染範圍還會擴大……”
“……”
“就算疼,也千萬不能放任不管……我們每天都會為您更換的……!”
“……”
不是說過要隱藏過去,陪在她身邊嗎?
要把徐淩的親友和他的過去都埋葬起來?
他突然覺得自己所做的一切都令人作嘔。
嘮叨的護士用新繃帶固定好敷料,迅速清理掉那些沾染了血跡和滲出液的紗布。
他看到那僅僅一層薄薄的紗布,幾乎遮不住什麽。
就憑那樣的厚度能包裹住什麽呢?
根本算不了什麽……
冷酷、敵意、以及嘲弄,他就是這樣對待與徐淩的婚姻。
之所以能毫無愧疚地欺騙她,全仗著那場將宅邸化為灰燼的大火所帶來的麻木感。
那場閉上眼就能清晰浮現的爆炸,徹底麻痹了他內心的某個部分。
和仇人的女兒結婚本就不該,欺騙一個女人,讓她不幸更不應該。
他能武裝得如此嚴密,肯定隻有一個原因……
浸透了滲出液而變得僵硬汙穢的紗布被直接扔進了不鏽鋼汙物桶。
看著桶裏堆積的那些肮髒淩亂的紗布,紀禹琛臉上隻剩下一絲苦笑。
媽的,這真的算不了什麽……
如果那種紗布每天都要更換,那他豈不是每天都要撕開那層自我合理化的虛飾。
紀禹琛像個忍受著劇痛的人,伸長手臂,摸索著找回手機。
他想她想得快要發瘋了。
恰在此時,手機鈴聲伴隨著信息提示音響了起來,他原本黯淡的眼睛裏瞬間亮起了光芒。
或許是心情激蕩,心髒不由自主地猛跳了一下,但看清屏幕內容的男人,臉色又瞬間變得像冰一樣冷。
一個未知的海外號碼。
雖然很可能是垃圾短信,但他一眼就看到了發件人姓名——“基亞”。
他用堅硬如石的大拇指按下屏幕,短信裏隻有一個意味深長的附件。<4a
神情緊繃的紀禹琛,等到護士推著移動護理車離開病房後,才將手機貼到耳邊。
接著,他聽到了……
“對索妮婭來說……我需要一個叫靳憲的錨點。”
一聽到那熟悉的聲音,紀禹琛像是挨了一記重擊,瞬間停止了呼吸。
“即使她遇到了peter,也不會被卷走,這是能把鉤子牢牢紮進她的生活,支撐她的力量。”
“那是索妮婭的丈夫?”
“是啊。所以從一開始就殺了太可惜了。”
錄音裏傳來一陣清晰的笑聲。
是……基亞的笑聲。
“我預想過,比起死亡,消失更能讓索妮婭發瘋。現在那個女人的生活完全是以靳憲為中心構建的。”
“嗯……”
“我殺了靳憲,又救了靳憲,我越是冷靜,索妮婭就越迷戀我。這樣一種破碎的迷戀會支撐著她的精神。那個厲害的peter也贏不了靳憲……!
“……”
“但是,你現在又能用什麽方法,呃……把索妮婭搶走嗎……”
就在這時,錄音裏傳來了類似瓦片碎裂的聲音。
接著是微弱的呻吟聲,然後是持續幾秒鍾的噪音敲打著他的耳朵。
“別胡說!索妮婭從一開始就是我的。被搶走的那個,是你幹的,像條狗一樣!
這兩個人……
到底為什麽會在一起聊天?
握著手機的手不受控製地劇烈顫抖著。
無法理解的對話,無法理解的關係,還有一個無法理解的稱呼。
基亞。
“即使你當初沒有從凜冬之城偷走我的索妮婭……!”
仿佛有一把冰冷的耙子劃過他的脖頸。
周雪軒嚴厲的指責如同一把利刃,刺破了他一直以來的認知。
一種前所未有的衝擊感瞬間席卷了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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