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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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竟然和特工結婚了。
她和一個特工結了婚……
而且還打算繼續下去……!
這個該死的特工。
這個罪大惡極的家夥……!
猛地睜開眼睛的索妮婭,像要從棺材裏彈出來一般撲向紀禹琛。
但她那還未完全解除麻痹的身體隻是扭動了一下,便跌落在他懷裏。
臉色蒼白的紀禹琛反射性地伸出手臂接住了她。
“呃……!”
一股熟悉的香味湧進了她敏感的鼻子。
從什麽時候開始,不再使用香水的紀禹琛身上,每次都帶著同樣的氣息。
但在腦子一片混亂之際,徐淩還是拚命咬住了自己的舌頭。
如果不能在此時克製住情感,那麽之前所有的決心都將化為泡影。
剛蘇醒的索妮婭的記憶占據了她的大腦,但丈夫帶給她的背叛感也同樣無比清晰。
清醒點,索妮婭。
她能贏過那些特工。
這不過是另一場戰鬥而已。
她巧妙地轉換了話語。
“周雪軒,我看到那個女人了,周雪軒……!是她把我帶到這裏的……”
“……現在沒事了,是我,慢慢呼吸。”
“那個女人叫我……!”
“放鬆——冷靜點,你是不是太受驚了。”
紀禹琛輕撫著她的背,但貼著她臉頰的皮膚卻異常冰冷。
“正如你所見,現在國情院已經介入了,最好立刻離開這裏……”
他話說到一半,突然停了下來。
“吐出來。”
皺著眉的紀禹琛放低身體,伸出手。
“別吞下去,吐出來,徐淩。”
或許是咬得太緊了,口腔裏的血腥味十分濃烈。
她無法咽下混著唾液的血液,隻覺得舌尖一陣刺痛。
紀禹琛察覺到血腥味,將手掌放在她下巴下方。
突然間,她的鼻梁一陣發酸。
徐淩不由自主地吐出血水,緊緊閉上了眼睛。
“那個女人走了,用我的臉……她用了我的臉……”
紀禹琛的手指從她嘴邊移開。
他眼神銳利地抬起,盯著徐淩的下巴,審視著她被咬破的地方。
那個檢查她舌頭的男人,隨後將她從棺材裏拉了出來。
“走不動就我背你,我們現在必須離開。”
“怎麽了,出什麽事了?”
“情況不對勁。”
徐淩趕緊把棺材蓋上。
不讓紀禹琛看到peter的眼球,這是一種本能的舉動。
紀禹琛把她放在地上,急忙說道:
“這裏和國情院扯上關係了,沒什麽好說的。你沒聽說許娜在瘋狂銷毀電腦數據嗎?國情院的人現在已經進入爆破公司進行搜查了。”
“……!”
“特別保安組也是調查對象,大橋也被國情院封鎖了。如果被錯誤地卷入,接下來幾天光是接受調查就出不來了。那樣我們就趕不上飛機了。”
“耳機,我的耳機……”
徐淩用像木塊一樣僵硬的手,摸了摸空蕩蕩的耳朵。
“東正教會的活動暫時延期,這是市裏幹部的意思,也是薑泰坤指示的事情。警衛隊伍也正在撤離,我們也不能再拖延了,必須馬上去機場。解毒劑的效果怎麽樣了?”
“那peter……”
他正要背起徐淩,她急忙開口。
“客戶很危險。”
“什麽?”
“周雪軒頂著我的臉出現了……”
“……”
“我不知道什麽扣押搜查,但是周雪軒那個女人為什麽要偽裝成保鏢?當然是為了更容易接近目標……!在這堆爛攤子裏,peter是由我負責的……”
徐淩莫名焦急地提高了聲音。
其實,她對peter幾乎沒有印象,除了離開凜冬之城前的那一次。
但是那個眼窩深陷、滿是自殘痕跡、毫無生氣的男人……
她想,她應該去看看那個不斷試圖自殺的可憐家夥。
如果peter真的是當年的那個大叔,那麽sakin的其他夥伴們現在怎麽樣了?
還有基亞……
自然而然地想起了基亞,她的小手指仿佛也跟著一陣顫動。
如果十歲就分開了,就該忘了過去。
為什麽隻有基亞還留在sakin修道院?
在那裏看到的一切隻會勾起可怕的記憶。
一股難以形容的苦悶和憤怒湧上心頭。
就在那一刻,她的肩膀撞在了牆上,心不在焉的嘴唇被狠狠地咬了一口。
“徐淩,你又來了。”
“呃……!”
“人家叫你你也不回應,心思不知道飛到哪裏去了。”
溫熱的舌頭在她留有牙印的唇上逡巡良久。
雖然厭惡感讓她想轉開頭,但他的嘴唇卻執拗地追了過來。
她被強行抓住,嘴巴被迫張開,強勢探入她喉間。
紀禹琛的眼神不尋常。
他用力吸吮著,仿佛要將她口中殘留的血腥味一絲不剩地吞噬殆盡。
他低著頭,視線與她平齊,冷冷地說道:
“從剛才開始,你的眼睛就沒好好看過我。這樣子,我倒像個非要強占不情願女人的無恥之徒了。求婚可是無法無天的你先提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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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為什麽總把人搞得像是缺愛一樣。”
她因渴望而幹澀的眼睛緊緊閉著。
“那你打算怎麽辦,要去那邊嗎?”
“……”
“如果那個女人真的用了你的臉,你應該盡快離開這裏,哪怕隻是一小段時間。那個女人手段了得,身手也敏捷!現在到底是誰在擔心誰?難道你沒覺得這裏的工作人員有些不對勁嗎?”
“那我就把我的臉奪回來。”
“什麽?”
徐淩用袖子一把擦掉濕潤的嘴唇。
“萬一那個女人用我的臉做了什麽壞事,讓我蒙受不白之冤怎麽辦……!以我的經驗來看,國情院的人也不是什麽都查得清的。我不知道那個女人還會用我的臉設下什麽圈套,那張臉,我一定要奪回來。”
徐淩緊緊抓住他的衣領。
“我們一起去。”
她注視著紀禹琛,提出了要求。
他揚起了光潔的眉毛。
其間,隨著麻痹感漸漸消退,她的膝蓋開始有些發軟。
立刻扶住她腰的紀禹琛喃喃說道:“就因為你,我又得折騰一趟。”
那緊緊支撐著她腰和骨盆的手掌,帶著灼人的溫度,讓她喉嚨發幹。
在想要享受更多溫暖和想要伸出手的敵意之間,她緊緊地回抱住他,睜著眼睛,感受著舌尖殘餘的刺痛漸漸消散。
“……我愛你。”
那個一直緊繃著身體的男人屏住了呼吸。
“謝謝你救了我。如果讓你感到不安,我很抱歉。”
這世上哪裏有什麽救贖。
徐淩掩飾不住嘴角的冷笑,在他的肩膀上蹭了蹭額頭。
雖然這是她第一次說出口的告白,但舌頭很快就變得麻木粗糙了。
“我現在隻有教官你了。”
她徐淩的一切,都是他的。
這一點,她很確定。
“你不相信我?”
一股洶湧的情感湧了上來,讓她感到一陣源自骨髓的悸動。
再次被推到牆邊的徐淩慌忙找到他的嘴唇,伸出shetou回應那個讓她又愛又恨的男人。
被壓在她臉上的鼻子發出了急促的呼吸聲。
他捧著她的雙頰,吻得更深。
他低沉而焦躁的呻吟,讓她整個人都快要窒息。
但她的下巴越是抬高,xiaofu就越是升起一股熱流,腦海中隻剩下猩紅的火焰。
從一開始,這本就不是她應該享受的幸福。
帶著那樣殘酷的記憶,她怎麽敢奢望過上平凡的生活?
要拋棄的,不隻是這個人。
徐淩這個名字。
那也必須放下。
該回去的地方,已經確定了。
就在那一刻,牆的另一邊傳來一聲微弱的震動。
是一聲槍響。
把徐淩安置進棺材後出來的周雪軒,靠在門上做了一會兒深呼吸。
雖然複雜的情緒仍揮之不去,但她還是緊緊握住拳頭,毅然決然地走出了走廊。
她摸了摸腰間,確認了那把帶著消音器的手槍。
這是三十三年來,她首次親臨現場。
這次的替換行動由她親自統籌、親自執行,或許,也將是最後一次。
“……副局長,真的可以把紀禹琛特工放走嗎?”
耳機裏傳來羅文昌小心翼翼的聲音。
“別管他。”
“……”
“禹琛他放棄了屬於國家的一切,但他本質上是一個特工的料,身手矯健,卻一輩子都要背負著‘夜梟’這個責任,所以在某種程度上,他走的是一條更艱險的路。所謂的歸屬感對他而言已不再有任何意義。”
她比任何人都清楚這條路有多艱難。
昨晚,她見了紀禹琛,把偽造了夜梟身份信息的假護照交給了他,建議他離開c國。
她不知道那個連上司的話都不怎麽聽的家夥,到底會聽從她的話到什麽程度。
“夜梟之籠”行動,不過是一層煙幕。
是始於三十三年前的“生產”作戰計劃的一個分支而已。
“……”
不一會兒,打開門的外國保鏢正慢慢打量著眼前這個“徐淩”。
她把因緊張而有些汗濕的手藏在背後,從那個男人身邊走過。
那russia人說要先去取鑰匙,她頓了一下,但還是說這邊情況更緊急。
一縷光線也透不進來的黑暗房間。
她推開沉重房門的手微微顫抖。
即便如此,周雪軒還是一眼就認出了那個佝僂著身子的男人。
“pe……”
她壓低了嗓音,慢慢地走了過去。
行動代號:紅色麵紗red vei)。
1990年,這是第一次也是最後一次任務,落在了當時負責此事的23名新成員身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