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87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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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是哪裏?
徐淩站在某處,呆呆地眨了眨眼睛。
雖然是第一次看到,但總覺得這是熟悉的風景。
不大不小的溜冰鞋在結冰的湖麵上如風一般滑行。
飄揚的頭發,調皮的笑聲融化了她的臉頰。
那是誰?
一股莫名的情感直湧到喉嚨的那一刻,徐淩猛地睜開了眼睛。
“——!”
哈……!
她的呼吸突然變得急促,好像偷看了別人的秘密。
寒氣滲透到骨子裏,她環顧四周,才發現窗子開得很大。
不知不覺,冬天來了。
時間與其說是良藥,不如說是止痛藥。
她心中空蕩蕩的洞沒有被任何東西填滿,但那種像突襲一樣湧來的疼痛,卻逐漸減輕了。
她開始吃飯,做些輕鬆的運動,甚至會在不願麵對的鏡子前,梳理一下自己淩亂的頭發。
就這樣,兩個季節過去了,紀禹琛生死未卜。
徐淩從沙發上站起來,走到那個帶壁爐的狹窄客廳裏。
反正天一亮醒來,就再也無法入睡,那些夢魘仿佛是很久以前的事了。
她打開氣墊,活動著自己嬌小的身體。
她用力踩著從赤腳滲上來的寒氣,摸了摸空無一人的沙發,沒有一絲餘溫。
基亞今天仍然出門了。
最近,不知是遇到了什麽麻煩,他們一起吃飯的時間也一下子減少了。
她寧願他在外麵有了別的女人……
現在她似乎也可以一個人生活了,而基亞是個問題。
他仍然用一雙陰沉而危險的眼睛,貪婪地望著精神日漸好轉的她。
每次她都用力把手裏的東西扔過去,或者直接砸向他的鼻梁,但他那眼神卻從未改變。
“呼……”
所以,她得趕緊賺錢獨立。
在這種不知何時會爆發的氣氛中,成年男女是無法和平相處的。
想起那些無時無刻不在扔叉子的日子,她不禁歎了口氣。
“無論走到哪裏,都可以假裝平凡地生活。”
她像貓一樣粗略地揉了揉眼睛,穿上厚厚的襪子、針織衫,還套上了一件黑色羽絨服。
推開小屋的門,外麵是一片潔白的雪景,想必是昨晚下雪了。
在鼻尖都要凍住的嚴寒中,她迅速戴上口罩,奮力跑出山間。
“我會忘記所有不幸的記憶。”
一次又一次,一個網一樣的聲音在身後追趕。
“如果有人問我童年的事,我會想起我最喜歡的時刻。”
她又搖搖頭,跑了又跑。
在這沒有訪客的深山裏精神錯亂地奔跑,讓人想起一座寂靜的城堡。
然而,籠罩在她頭腦中的那張網太過複雜,糾結了太久,不容易隻挑出好的東西。
被遺忘的記憶像洪水一樣傾瀉而下,但令人不快的是,那是一片肮髒的泥潭。
所有的記憶都粘著可怕的渣滓,哪裏有什麽最美好的時刻?
要把那些已經成團的種子和盤根錯節的線一根根解開,似乎是不可能的。
在那裏找不到任何意義的徐淩,從那時起就把她的過去全部揉成一團,鎖了起來。
天氣變冷,她常常會頭痛,但連那是失落感還是思念都分不清楚。
“後來……後來……”
她腿上的速度更快了。
剛開始,她隻要一想起那場差點死掉的訓練,跑了不到十分鍾就會停下。
想起坐在卡車上,還在耍賴地逗著隊員們的紀禹琛,她就不禁屏住了呼吸。
然後,她把自己的想法掏空,再掏空。
就這樣,她的大腿比之前更結實了,喘氣也變少了。
即使不完美,也要前進。
隻有看著前方活著,才能證明自己沒有被紀禹琛重新抓住。
徐淩挺直腰板,步伐邁得更大。
正確的姿勢是一切的開始。
她抬起的下巴絲毫沒有落下,在薄薄的雪山上,她像第一個踏足此地的人一樣,留下了一串串腳印。
直到爬上山峰再下來,她再也沒有回頭。
她以某種方式,忘記了他。
——————
“基亞,我想我得找份工作了。”
基亞的眼睛像探查一樣,不滿意地皺了皺眉。
幾天後才回到家的基亞,第一時間就想抱住索妮婭,結果被她狠狠地打了一頓。
麵對她煮的湯,他念叨著各種祈禱文,才重新整理好表情。
“可你是國際刑警組織的通緝犯啊。”
“所以說,我覺得還是先從刺繡開始吧。”
“……什麽?”
基亞拿著的水壺掉了下來。
徐淩不以為然地聳了聳肩。
她從azerbaijan搬到基亞的隱居地已經很久了。
像米蟲一樣什麽也不做,隻知道吃。
現在,她被這樣的自己打敗了。
“已經半年了,總不能一直東躲西藏地活下去吧。”
“……”
“我想好好清算過去,好好生活。”
“你以為你自首了,他們會把你關進監獄嗎?我會把那裏炸掉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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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別這樣。”
“我看起來像是在撒謊嗎?”
他把頭發撩了起來,喘著粗氣。
然後,不知聽到了什麽,臉上又露出了焦急的神色。
他不知如何是好,從座位上站起來,在桌子邊來回踱步。
“什麽是真正的生活?”
“吃飯的時候,不要走動,坐好。”
“為什麽要離開我的身邊才能好好生活?”
“……”
“一個指頭都不讓我碰,我不是在很好地忍著嘛。就像在凜冬之城的時候,你那一臉想死的樣子……!我好幾個月沒發火了,那小子硬氣得很,sornibooth家族更是狗屁!”
她不明白自己到底按下了他哪個按鈕。
越往後聽,那些聽不懂的話似乎不一定是因為她。
“我想和你在一起,你說的‘好好生活’,我不是正在努力嗎?”
他狠狠地咬著牙,加快了腳步。
徐淩莫名其妙地說不出話來,隻是摸著手腕上的東西。
雖然感覺不到什麽重量,一時沒有注意,但peter留下的手鐲還是有些許的光亮。
“回答!有,還是沒有!”
一顆透明的珠子,像玻璃珠一樣,在他粗魯的喊聲中震動。
那迫不及待的喊聲,讓她的心尖一陣酸痛。
感謝他收留了無處可去的她,利用他的愛把自己藏到今天也是事實,但這並不是她必須接受基亞脾氣的理由。
他似乎忘了,誰的脾氣更髒。
徐淩把餐桌整個掀翻了。
“別跟我發脾氣。”
熱湯灑在了基亞的手背上。
“我不想和一個隻會恐嚇威脅我的人住在一起。”
他的眼睛像是受到了衝擊一樣顫抖。
基亞低聲向她哀求。
“索妮婭……”
徐淩冷冷地躲開了跪在地上的基亞,他想抱住她的小腿,光是這個動作就讓他的眼睛晃動了一下。
他的眼裏閃過一絲悲傷。
“不是泄憤什麽的,隻是,你連sornibooth都不記得了……為什麽在這個時候,為什麽偏偏說現在就要自首……”
“sornibooth?”
受不了的她皺起了眉頭。
雖然無法跟上胡言亂語的基亞的思路,但這是一個從剛才開始就一直被提及的詞。
“有需要做的事,我幫你一把就行了!”
他一定是……
她回頭看了看基亞。
他的眼球上布滿了破裂的血絲。
不管怎麽說,他的壓力似乎達到了極限。
不會吧。
他不會想讓她去做他那些同伴做的事吧……
她要走出這個門。
徐淩冷笑了一下,眉頭緊鎖。
“對不起,我現在不能殺人。”
“那麽,凜冬之城的主人呢?”
未知的目光探索性地拉長了。
她搖搖頭。
“凜冬之城,你說的主人?”
她的臉僵住了。
凜冬之城的故事,她不願意再聽一遍了。
她隻想起死在冷庫裏的夥伴們的屍體,其他什麽都記不起來。
有時,基亞會像確認或觀察一樣,故意提起這個話題。
“你知道那些住在凜冬之城的家夥,當時是russia總理的家族嗎?那些人就是sornibooth。”
這句話讓她想起了爆破公司隊員們曾笑嘻嘻地說過的,那個年齡相差很大的家族夫婦的故事。
她被那塊不明不白的碎片吸引住了。
“就是說,你父親都是因為炸了那裏才被殺的。”
她的嘴唇幹裂了。
啊……
隊員們八卦的那次事故,其實是她的故事。
心情沉重地往下墜,但她沒有動搖。
反而,似乎現在已經準備好冷靜地去知道真相了。
但基亞的嘴唇就停在了那裏。
他一雙烏黑如墨的眼睛,像是在考驗她。
她無法讀懂被逆光遮住的表情。
“據說在那裏幸存下來的孫子回來了,所以外麵很亂。”
基亞向她伸出手,她靜靜地站著。
徐淩那隻無拘無束的手,卻顯得詭異而尖銳。
“可憐的是,他看不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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