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8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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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別擔心,完全康複本來就需要一段時間,不要著急,放輕鬆就好。能做的處理已經做到了最大限度,現在需要的是時間。在那之前千萬不要直接裸露,雖然會不舒服,但暫時一定要戴上繃帶。”
    紀禹琛聽著醫生的話,心中感到一絲慰藉。
    在結業儀式上,為了躲避墜落的無人機,他撞到了後腦勺,腦震蕩的症狀至今仍在持續。
    剛開始時,他的視野似乎變窄了,光線散亂,疼痛不斷。
    一隻眼睛被碎片刺傷,視網膜輕微撕裂,傷口看起來有些灰暗,但傷勢並不嚴重。
    隻是誰也沒想到,腦震蕩會對視神經造成如此大的打擊。
    醫生曾經警告過,最壞的情況下,他可能會失去視力,但幸運的是,他正在逐漸好轉。
    眼角和後腦勺上厚厚的繃帶緊緊壓迫著皮膚,光線被徹底遮擋,連轉動眼球都變得困難。
    醫生說,勉強睜開眼睛會導致眼壓升高,病情可能惡化。
    遠在他鄉的羅文昌聽到這話,長長地歎了口氣。
    “我當時還能做什麽準備?祈禱一個間諜會毫發無傷嗎?”
    在他們這一行,身體越是拖累,反而越能成為職業能力的證明。
    麵對這種程度的傷病,紀禹琛連眼睛都沒眨一下。
    也許是從小就見慣了血腥的緣故,一般的傷口對他來說都算不了什麽。
    他抬起下巴,默默握緊了手中的盲人手杖。
    那熟悉的觸感讓他忍不住心痛。
    “從現在開始走路肯定不容易,整個日常生活都會受到影響,有沒有家人在身邊幫忙?”
    “……”
    他的手停頓了一下,一言不發地隻是握著手杖。
    在這個刻薄冷漠的世界裏,他想起了那個隻靠這根冰冷堅硬的手杖,向他蹣跚走來的妻子,喉嚨像是被緊緊勒住。
    他讓世界上眼睛最美的人,變成了盲人。
    他在她最脆弱、最孤獨的縫隙裏,鑽了進去。
    她曾經是他的獵物。
    然後就這樣,隻剩下他一個人了。
    現在,他希望她能嘲笑自己。
    眼前黑得像石墨,她的身影反而更加鮮明了。
    她最後那張哭笑不得的臉浮現出來,讓他不由得屏住呼吸。
    “當我在你麵前,你尋找我的時候,你在想什麽?”
    尤裏·sornibooth失明歸來的消息傳開了。
    這位一直失蹤的年輕繼承人的近況,通過russia報社、官員和多數高層消息人士迅速傳播開來。
    新聞報道、廣播通過社交網絡傳遍社會各階層,關注度瞬間超過數百萬。
    人們記得那個時候不幸的小sornibooth,曾因他曆經近二十年的磨難而轟動一時。
    他像拐杖一樣握著盲人手杖,巨大的毯子披在寬闊的肩膀上,宛如一張海報。
    因為鼻梁高挺,繃帶不得不交叉纏繞,黑色的頭發自然地散落在上麵。
    多數狗仔隊拍攝的照片售價不菲,因為他看起來像是他爺爺那般冷酷嚴厲。
    眼睛裹著厚厚繃帶的尤裏·sornibooth在豪宅湖邊散步,那從容的樣子就讓民眾無比興奮。
    “可惜,真正想看到的人不會來。”
    一天之內,數十名凶殘的狗仔隊被趕走。
    過去和現在,他們都像水蛭一樣死纏爛打,把人折騰得夠嗆,也多虧了他們,他才對回到祖父的家鄉感到厭倦。
    盡管嘴裏咒罵著髒話,但繃帶卻始終沒有解開。
    繃帶是一種很好的遮掩麵容、讓對方放鬆警惕的手段。
    被忽視反而更好。
    他想,這條繃帶在識別敵友方麵起到了很大作用。
    “左邊是花園管理員oeg,六十五歲的男人,履曆很幹淨。可能是因為食材供應的關係,門外有一輛卡車。右邊五米外,四個小販在等候。組長你要注意。”
    每次他移動,羅文昌的聲音都像導航一樣親切地響起。
    他在羅文昌和許娜的幫助下,在襯衫紐扣、領帶別針和手杖上都裝了微型攝像機。
    其實,紀禹琛隻用了幾個小時就習慣了沒有眼睛的活動,平衡感也重新調整好了。
    他可以正常走路,也可以跑步,但問題是徐淩。
    如果徐淩就坐在他眼前,他能多快注意到?
    如果她像他一樣遮掩體香、改變聲音、偽裝表演……
    他能一下子認出她的幾率有多大?
    也許會在虛無中錯過那一刻。
    他很清楚這一點,所以非常小心。
    被那次經曆嚇到的紀禹琛,放下了自尊,拜托羅文昌和許娜做他的眼睛。
    “你們也要睜大眼睛,把真正的徐淩找出來。”
    紀禹琛皺著眉頭,轉過身去。
    無盡的戰爭、令人沮喪的高層人士死亡消息,以及尤裏·sornibooth回國的消息,一下子掩蓋了人們對政府的恐懼和不信任,政府對此表示了意外的歡迎。
    在一段時間內,他們似乎在考慮利用這個國民熱點話題來達到政治目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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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平靜的日子一天接著一天過去,但越是這樣,紀禹琛越冷靜。
    當權者的本性如何,他從爺爺那裏已經領教過了。
    從那時起,各種監視者就偽裝成豪宅的管理員潛入進來。
    顯然是情報機構的人。
        麵對看似委屈的聲音,紀禹琛隻抿了抿嘴唇。
    russia的女特工還以自己是美女為幌子接近目標,然後拍攝性愛視頻進行威脅而聞名。
    這樣丟臉而從高位跌落的也不在少數。
    “所以,組長也要小心!”
    “我沒辦法。”
    他一笑,羅文昌又喊了一聲。
    “!請不要大意!孫子兵法三十六計中為什麽有美人計!不管是東西方還是現代,這都是一種很有效的方法,不是嗎!這對哪個國家都有用!”
    “好了,和許娜交換通訊。”他像是在改變導航的語音設置一樣說道。
    比起膽小、憂心忡忡的羅文昌,夾雜著髒話的許娜要好得多。
    再也沒有比讓一個已經為妻子瘋狂的男人聽這些愚蠢廢話更浪費時間的了。
    許娜說,她認識很多美女間諜,所以她很清楚。
    “前麵一米,那個不比姐姐我醜但長得也不怎麽樣的美人,她在翻白眼,那邊看也別看,往下看!再怎麽也要把石塊踢開滾走,石塊就是石塊!隻要被絆倒你就完了!”
    同樣的話語,卻代表了看不到前方的紀禹琛的心聲。
    把通訊交給許娜,就像周圍有一支裝甲部隊一樣可靠。
    但她說:“組長這種雙重間諜到底是怎麽被我們姐姐看上的?”
    她的話把傷口戳得很痛。
    壓力不止這些。
    對這個話題,羅文昌毅然堅守,似乎要將這個話題死磕到底。
    “我也不敢相信組長是雙重國籍的,但russia應該也都知道!他在爆破公司工作,最近幾個月又在海外軍事學校和非正規訓練營。這樣一個孤獨的三十出頭的男人,明明本身就顯得漏洞百出!而且現在還是盲人!”
    接著,又傳來了一陣嘟嘟聲。
    “肯定會有一個像母親一樣溫暖慈愛的女人來安慰他。喂,那個nataie快要把你的鼻子用胸口壓扁了,組長你能不能動一下?”
    “該死。”
    “你知道的,聯邦安全局的想法就是這樣!他們會熟練地了解對方的弱點,討好對方,甚至引誘對方。在那裏,大約八名後備人員製定了計劃,並事先了解了組長的興趣、愛好和創傷。你看,那個nataie的頭發顏色也是黑色的!”
    “是啊,我們也是這樣做的,所以很清楚……”
    “……”
    紀禹琛陷入了無法挽回的沉默。
    但他的心情卻沒有達到預期,心裏很著急。
    招待和監視仍在繼續,他們還隻是旁觀著尤裏·sornibooth,既不把他定為敵人,也不把他定為盟友。
    在這裏,基亞是個無名小卒,而索妮婭……
    “操……”
    雖然來到了russia,但隻差一步,卻好像被一堵牆擋住了。
    他想死,很煩躁。
    等待太久太痛苦,他想自我傷害。
    “這樣,紀禹琛這個身份就死了……”
    他把巨大的上身撐在握著手杖的手背上。
    這時候受傷,他反而高興了。
    比起沒有藥物可解的思念,皮膚撕裂、顫抖的感覺更能讓人忍耐。
    他想要衝出火光去追尋,可她不來,他就找不到她。
    他憤怒絕望,一天比一天幹涸。
    隻要一次,如果能見到她。
    “……”
    最後,他不得不逼基亞行動。
    如果他弄錯了,就會很快暴露出尤裏·sornibooth過去曾擔任c國國情院要員的事實。
    這讓他沉默,他本不情願。
    他甚至不想用這種該死的方法……
    紀禹琛摸索著黑暗向前行進。
    他選擇這座豪宅的原因隻有一個——因為它那又白又老的外觀,像極了凜冬之城。
    當晚,紀禹琛敞開了大門,向外宣布,將延續sornibooth家族的傳統,重新打開“最後一關”。
    他們的新對手將成為最後一關的參與者……
    而對手,隻有一個盲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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