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91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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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徐淩,求你了……”
    麵對這毫無防備地泄露出來的漢語,徐淩心有餘悸。
    一直以來,他都是那個高高在上、壓迫著別人的人,現在卻假裝把臉頰貼近她的嘴唇,乞求著。
    他是那個吃了麻醉藥、被鐵鏈鎖住、甚至被槍擊,但最終都不願占她上風的男人。
    就連她躲在黑暗中的時候,他也在她的腦海裏揮之不去。
    “別走。”
    紀禹琛微微顫抖著。
    從他巨大的肩膀開始的微小震動,一直傳到她的身上。
    徐淩緊閉雙眼,避開他那絲絲的呼吸。
    在這一刻,她本能地意識到,他現在是最弱的。
    “這段時間我一直在找你,隻是找你。”
    那人脖子上的一條大靜脈在抽搐。
    高高的鼻梁被一個陌生的皮膚觸感揉成一團。
    他的鼻子像是抑製著感情,粗獷地吸著她的體香。
    不行……這樣,不行……因為你,我……太累了。
    她忍著無謂的疼痛,再次瞄準他的要害。
    她故意隻刺傷那些明顯的傷口,然後抽身。
    但紀禹琛一點反應都沒有,隻是任由自己挨打,搖搖晃晃地站著。
    每當他伸出手臂想要擁抱她時,她的心就會像吞下了軍火一樣發熱。
    她用盡全力踢了他一腳,徑直跑了出去。
    “站在那裏別動——”
    一聲夾雜著金屬音的巨大喊聲,仿佛纏繞住了她的腳踝。
    徐淩瘋狂逃竄,將眼前的一個瓷器粗暴地摔了下來。
    鏗鏘——!
    隨之而來的是,花瓶碎裂,碎片落在了剛剛來勢洶洶的紀禹琛的腳踝上。
    手杖飛走了,他被結結實實地打了個正著。
    她瞥了一眼那響亮的破裂聲,發現他像是在掙紮,用胳膊肘撐著地,卻又抬起頭來。
    他的手掌和膝蓋上的玻璃碎片,牢牢地映在了她的雙眼裏。
    她握緊拳頭,感受著那份疼痛。
    他把槍直直地對準傳感器響起的方向,但臉上露出茫然的神情,沒能開槍。
    緊繃的嘴唇微微抽搐,一團一團吐出的氣息顯得虛無。
    那個被這樣留在那裏的人,顯得無助而毫無防備,就像一個迷路的男孩。
    “別走,徐淩,別走!”
    一個撕裂的聲音再次響起。
    就在那時,他開始摸向自己的繃帶,他的頭低垂著,隻用手抓著玻璃碎片。
    棕色的眼睛,棕色的頭發……是徐淩。
    是叫徐淩。
    他認識他的妻子,即使她戴著麵具。
    他緊張地把雙耳上的繃帶扯下來。
    但由於動作太急,繃帶沒能很好地解開,他短暫地罵了一聲,然後安靜地站了起來。
    他仿佛看透了宅邸的走廊,毫不猶豫地跑向對麵。
    “轟”的一聲,每踏出一步,玻璃碎片就會嘩啦啦地掉下來,地板上留下了明顯的血跡。
    徐淩在十字路口前停頓了一下,向右轉到了拐角處。
    進了裏麵,越發複雜的宅邸就像一個迷宮,讓她頭昏腦脹。
    “哪裏,呼,你要去哪裏……!”
    她氣喘籲籲,在走廊裏轉了又轉,終於有一個出口出現在眼前。
    就像要從痛苦的過去中走出來一樣,她向前看著,奔跑的那一刻——
    有什麽東西像野獸一樣突然衝出來,抓住她的腰,狠狠地將她撞向一麵牆。
    她的嘴唇像被打了一樣,被重重地壓了下來。
    “——!”
    不是一次就能完全吻合。
    他的嘴唇在她的嘴角和臉頰邊界線的某個地方粗糙地咬了一下。
    她想轉過頭,他卻瞬間就判斷出了她的位置,抓住她的下巴,把嘴唇壓了下去。
    不一會兒,就擠了進來。
    他的心跳在他堅硬的身體上,輕輕地揉壓著她的胸膛,讓她跌跌撞撞。
    “呃……!”
    ……
    在交織的嘴唇之間,聲音粘在了一起。
    其間,紀禹琛喚著她。
    “徐淩啊……”
    啪——!
    她發出聲響,手啪啪地拍著他的胸膛,但一條筋骨突出的手臂卻把她的腰緊緊地勒住了。
    雖然他也抓住了她的頭發,但可能是因為怕她再逃跑,男人像要堵住她的退路一樣,用力抓住了她的後腦勺。
    “……!”
    ……
    她能感覺到,一種哭聲低沉地傳播著,一種模糊的戰栗從他堅硬的脖子上流淌下來。
    他用一種要拔掉舌根的氣勢,把嘴張得嘎吱作響。
    他舔了舔她滑溜溜的臉頰內側,用牙齒撓了撓她的下唇。
    ……
    “呼,呼……!”
    雖然她覺得他強行張開嘴唇很暴力,但可能是因為他渾身發抖,兩人似乎都在互相迫切地尋求著呼吸。
    粘膜之間的碰撞發出了濕潤的聲音。
    紀禹琛焦急地掙紮著,更用力地扭著頭。
    她推他,他卻執意追逐……
    他把她的嘴唇剝開,舔得像在吃東西一樣,連連吐出一聲安慰的呻吟。
    “哈……我怎麽會不認識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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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粗糙的手掌掃過了她那真實般的臉龐,她那如冰場般的胸口也出現了一道微弱的裂縫。
    一隻滾燙的手輕輕撫過她的脖子,她的體溫仿佛一下子就上去了。
    隻是,腦子裏一片茫然。
    我為你而痛苦得要死。
    可是,有你也好,沒有你也好,每一件事都讓我很痛苦……
    無論你消失了,還是重新找到了你。
    某一天恨得發抖,某一天又恨得流淚。
    這種無休止的、討厭的感情到底是什麽。
    徐淩羞愧得皺起了臉。
    如果這不是毒藥,那到底是什麽。
    “唉……”
    順著那張麻木的舌頭,唾液不停地流了過去。
    她像是在割斷那種感覺似的……
    ……,紀禹琛卻沒有把嘴唇移開,反而把下巴進一步張開。
    ……舌頭真長。
    雖然她像是在拒絕一樣掙紮,但因為後背被緊緊抓住,所以連反抗都不容易。
    “……你聽我說。”
    他懇求地舔了舔她的嘴唇。
    被繃帶遮住的眼睛,像燃燒一樣強烈地凝視著她。
    她喘不過氣來,呼哧呼哧地盯著他,他的嘴唇不由自主地貼在了她的額頭、眼瞼、鼻梁和下巴的末端。
    徐淩搖頭,像趕蒼蠅一樣,他還是毅然地又抓住了她的臉。
    散落的氣息是饑餓的。
    這個壞蛋……不知道是作為國情院特工潛入的,還是真的sornibooth。
    在她心裏,紀禹琛依然不是一個值得信賴的男人。
    這一點沒有改變。
    “我錯了。”一隻大手緊緊地抓住她的肩膀說。
    徐淩僵硬地定住了身子。
    “……現在我知道了,我知道,不能那樣,隻留下徐淩一個人,就那樣消失了。”
    “……”
    “當把你放在眼前卻不能抱在懷裏的時候,每次想抱的時候,喉嚨裏就隻會發出嗚咽的聲音。”
    “……”
    “為了我,你吃了一些不必要吃的苦……被死去的靳憲推著……讓你那麽痛苦,我後悔死了。”
    徐淩用堅毅的眼睛望著他。“對不起,我全都……做錯了。”
    這是她第一次聽到他道歉。
    一向隻吐出頑固冷酷話語的紀禹琛,現在嘴唇亂了,隻呼出了急促的氣。
    徐淩的腦子裏像是一團糊,什麽也想不起來。
    “再也不走了,我會留在你身邊。”
    他用牙咬著她的手腕。
    “我是說,哪怕隻有一天。不,哪怕隻有一個小時。請聽我的一個明明白白的辯解。”
    他聳了聳肩,像個被雨淋濕的野獸。
    “……活著,最後各種底線都沒了,可沒有你的生活最可怕。真的沒有你活著的時候……”
    一個抽筋似的聲音傳出來。
    “我的世界是最糟糕的。”
    他皺著眉頭,拍了拍徐淩的肩膀,額頭抵著她的額頭。
    “我什麽都不要了,隻要有徐淩你就行了。”
    ……她的耳朵好像被震聾了。
    “累的、重的活全交給我,回來吧。”
    回來吧,徐淩。
    紀禹琛像鸚鵡一樣,不斷重複這句話,直到——他肩膀上的體溫沸騰如鐵。
    回來吧,徐淩……
    向這邊傾斜的紀禹琛的重量,像刺一樣紮了進來。
    徐淩被那張皺得發抖的臉靠著,隻是無言地咀嚼著自己的嘴唇。
    恰逢她將手掌舉到他堅硬的胸膛上,想要扶起他的那一刻,天花板上的噴水器突然爆了——!
    然後瞬間把兩個人都弄濕了。
    “——!”
    因為噴水,紅外線傳感器到處都發出了響聲。
    不知不覺,水已經涼了。
    他現在想要誰回來?
    徐淩咬牙,粗暴地把他推開。
    被無力推開的紀禹琛,一時之間似乎失去了方向感,環顧四周。
    “徐淩啊……徐淩……”
    他的背撞在牆上,慢慢地向後傾斜。
    他異常沸騰的身體,冒出了一個類似於呻吟的聲音。
    遲疑著轉身的徐淩,牽著粗糙的喘息,一步一步,比以往任何時候都迫切地跑開了。
    她想回頭,但她不能。
    再一次離開他,就像剝下她的肚皮一樣困難。
    現在不是應該隻看著前方,跑去抓住眼前的門環嗎?
    背後有東西轟然碎裂,沉甸甸的重量轟然作響,一聲倒下的震動傳來。
    “……!”
    肩膀有點不舒服,但她還是抓住了門閂。
    他們……在一起之後,沒有什麽好的……
    她不知道什麽叫重新相信某人……
    不知道怎麽……
    打開大門,安全地走出門外,壓抑著的呼吸急促地爆發了。
    穿著整潔司儀服的基亞,把十字架從指尖繞來繞去,張開了雙臂。
    “太棒了吧?索妮婭!”
    啪——!
    徐淩一出來就使勁地扇了他的臉頰一巴掌。
    忍住的淚水順著臉頰流下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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