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19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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回到住處的路上,兩人一句話也沒說。
徐淩隻固執地望著風景變換的窗外,一次又一次地眨著發紅的眼睛。
她不想被發現那因憤怒而顫抖的手,隻是一遍遍地握緊了無力的拳頭。
她想要把剛才那張臉狠狠地甩開,但又意識到,如此激烈的反應本身就是沒有忘記紀禹琛的證據。
“……”
她躲藏了半年,想等傷口愈合,現在看來似乎都失敗了。
然後,悲傷如日積月累般湧來。
是紀禹琛……
真的,是紀禹琛……
當他晚一步走出來時,他的身影已經像一個圓點一樣映在後視鏡裏了。
她還以為化妝後不會被認出來……
他一下子就看穿了她的樣子,讓她既感動又心軟。
那是一種無法解釋的感覺。
不一會兒,兩人幾次換車,前往新的藏身之處。
徐淩在陌生的地方插上鑰匙,但不知不覺間,也許是習慣了這樣的生活,一進門就脫掉了衣服。
她一眼也不看緊跟著的基亞,砰的一聲關上門,走進了浴室。
她開著熱氣騰騰的熱水,扶著臉盆,彎下了腰。
嗯……
她想哭出來。
因為沒有心力,說得現實一點,用盡所有力氣拒絕和離開,都已經是半年前的事了。
她的手抖得很厲害,卻又一次又一次地脫掉衣服,把腳伸進浴缸裏。
滾燙的洗澡水溢了出來,仿佛要把她的皮膚剝掉一層。
“呃……”
徐淩縮著身子,把額頭埋在膝蓋上。
隻見過一次,她的腦子裏就已經滿是紀禹琛。
活著……
原來他還活著。
那種不安很快就把她的身體給悶住了。
她雙手捧起浴缸裏的水,一口一口地衝洗著。
他一直糾纏著的嘴裏,似乎還有一根厚厚的舌頭在觸動著每一處。
她反複多次地把水舀起又吐出,但那用大手撫摸自己的舊記憶卻沒有被衝走。
太可怕了。
“禹琛……”
那擠在一起的唇瓣有多熱。
他的身體有多……
徐淩幹脆把燙得通紅的腿,一腳踩在水裏。
但是現在的問題是……抓住已經結束的感情做什麽。
她為什麽要把自己的身體奉獻給別人。
她咬了咬下唇。
這時,緊鎖的門被輕易打開了,露出了那熟悉的黑發。
她被突然出現的基亞嚇了一跳,雙臂捂著胸口,縮了縮身子。
“你幹什麽,出去!”
“是你先無視了我們之間的約定。”
“……!”
“我告訴過你不要搖擺不定。”
基亞坐在浴缸對麵。
水嘩嘩地流著,他的工作服瞬間濕透了。
在昏暗的燈光下,他的臉是一副憂鬱的表情,但很冷。
不知何時解開的心,又把她緊緊地捆住了。
他那十字架項鏈在水麵上飄動。
“上帝說,即使晚了,也要繼續期待。一定會實現的,不會太晚的。所以要繼續等待。《哈巴穀書》第二章第三節就是這樣。”
他凝視了她的身體一會兒。
“我一直在努力等待,索妮婭。這一點你也知道的。在過去的半年裏,我對你盡職盡責,這一刻也是如此。”
水又一次嘩嘩地溢了出來。
抬起上半身的他,在某個時刻,猛地撲了過去,雙手撐著浴缸。
陰影籠罩著她的臉,她的後腦勺碰到了冰冷的浴缸瓷磚。
用他的話說,兩人之間沒有發生什麽事情,完全是因為基亞的等待。
一個人的安全是靠另一個人的自製力來維持的,這並不是什麽好話。
徐淩僵硬地定住了身子。
為了遮住胸部,她的雙手緊緊夾在腋下,大腿上的脈搏在跳動。
任何一點,任何一處,她都不想給他看,所以不能貿然動身。
她覺得和基亞已經說清楚了,他們不是那種關係。
所以絕不能這樣。
“你已經忘了嗎?紀禹琛騙了你好幾次了。”
“……”
“紀禹琛是對你隱瞞自己,一次又一次。”
“我知道……”
“不,你一點都不知道。”
一雙深邃的眼睛越過她的胳膊,望著她的上半身。
他的目光從她光滑的肌膚上移開,舔了舔下唇。
“他的真名是尤裏·sornioksin·sornibooth唯一的血脈……!當我們受苦的時候,那位少爺過著奢侈的生活!這樣也沒關係嗎?”
原本靠在一邊的徐淩皺起了眉頭。
突然,也許是頭痛,從太陽穴到磨牙,似乎有人用錘子狠狠地砸了一下。
“一切都結束了嗎?”
“……別……”
她皺著一張臉,喘著粗氣。
“紀禹琛把我們都給毀滅了。”
“別說了,我來……”
她粗暴地推著基亞的肩膀。
不管發生了什麽,她都不想聽他說。
她突然想到,或許這個秘密就是紀禹琛如此想要傳達的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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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懇求她聽他說。
她想知道他想用什麽借口來傷害她。
但他說的話都是歪曲的。
如果她聽了,然後相信了,那基亞的目的就太容易達到了……
“是周雪軒生下了你。”
渾濁地,水如波浪般溢出。
太容易了……容易……,容易……
“她說她是故意生下你的,然後把你關進修道院的。”
“……!”
他低頭低聲說。
在張開的嘴唇之間,她隻看到潔白的牙齒。
基亞用手指攪動著水,用手指摸著她腿的某個地方。
誰……?
周……雪軒?
國情院第一副局長……?
那個死了的女人?
一次又一次的水聲也戛然而止。
你殺了的那個女人?
露出水麵的肩膀顫抖著。
徐淩盯著說著荒唐廢話的基亞。
但是,由於頭痛,她無法睜開眼睛。
塌下來的眼角亂糟糟的,但一點一點,情緒消失,變成了麵無表情。
“所以我把她清理掉了,因為你不需要那些人。”
“……”
“紀禹琛也是,隻對你撒謊的男人對你來說很重要嗎?我是一個隨時可以向政府透露他是國情院黑探的人,索妮婭。”
基亞用大拇指掃了一下她因肥皂水而滑潤的皮膚。
他在等她的回答。
他說著,就嚐了一口。
他咬得緊緊的下巴被徐淩的手抓住了。
“所以現在,是時候在我麵前當個婊子了。”
——————
一個介紹自己打算偽裝成nataie的年輕特工,一來到基亞的藏身之處,就問他要了一支煙。
潔白的披肩從肩上滑落,每扭動一下腿,黑色絲襪就會彈性地緊繃。
即使天氣寒冷,她那緊貼在身上的迷你連衣裙也隻剩下手掌長短。
煙盒上沾了口紅。
徐淩走進廚房,給看上去很冷的她遞上一杯熱水。
房子不大,僅僅移動幾步之間,歡快的聲音就在背後不斷響起。
咕嘟、咕嘟,徐淩端起碗,把熱湯盛了進去。
“前幾天他發燒很高,但是沒人能進房間。哈……反正人都燒死了,被病拖住正好是個好機會,但進展比想象的慢多了。”她咬著煙頭說。
“說實話,他是盲人,我以為撞幾下胸口就可以了。要麽覺得柔軟,要麽覺得溫暖。激發想象力的,是觸覺嘛。”
nataie一坐到餐桌前,就吐露了任務的艱辛。
她很年輕,很漂亮,而且身材也很性感。
如此有魅力的特工為何潛入sornibooth的豪宅,原因不言而喻。
“可是他不但沒有軟下來,還渾身長著刺像刀一樣啊!”
“我就知道會這樣。”
基亞在桌子上托著下巴,靜靜地聽著故事,獨自一人沉思。
“所以我才叫你來這裏,nataie。”
“你說什麽?”
“我想介紹一個人來幫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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