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03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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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和基亞聯係了兩天,想必那邊也已是滿城風雨。
    徐淩一想到事情正變得越來越複雜,便猛地掀開被子站了起來。
    她本該把紀禹琛趕出russia,但事與願違……
    自己到底……都做了些什麽……
    一股羞恥感湧上心頭,仿佛有無數雙眼睛在盯著她。
    她無意間瞥到牆上的鏡子,鏡中自己裸露的身體,狀況比想象中還要糟糕。
    嘴唇幹裂脫皮,全身布滿了紅色的吻痕,如同執拗的傷疤。
    她低聲呻吟,竭力不去回想nataie的臉。
    盡管如此,她身上沒有一絲汗水,皮膚依舊柔軟。
    ……
    她不願去想是誰做的這一切。
    徐淩赤著身子穿過房間,手撫上自己火辣辣的臉頰。
    連件蔽體的衣服都沒有……
    臥室雖然不大,但她隻是扶正一雙倒扣的拖鞋穿上,再一瘸一拐地走到衣櫃前,後背就已滲出薄汗。
    她拉開抽屜,像小偷一樣翻找著衣櫃,想尋些什麽穿上,裏麵卻空空如也,連片碎布都沒有。
    “哈……”
    她無奈地喘了口氣。
    不知他原本就過著這樣空無一物的生活,還是他故意將她囚禁於此。
    看著空蕩蕩的衣櫃,她的心情竟莫名地平靜了下來。
    就像一個隨時準備離開的人……
    但這一次,她的心沒有那麽刺痛了。
    她隻是摸著自己泛紅的鎖骨,移開了視線。
    她明白了紀禹琛想要的究竟是什麽。
    要把他趕出russia,自己也必須一同離開。
    就在這時,她臉色一沉,像是發現了什麽意外,隨即搖了搖頭。
    “……!”
    一條鬆開的繃帶悄無聲息地滑落在地。
    也就在這時,淋浴間裏嘩嘩的水聲,仿佛突然被放大了。
    她怎麽會沒注意到?
    緊繃的神經像是驟然斷裂,那水聲竟如此響亮。
    她剛挺直肩膀,淋浴聲便戛然而止,接著傳來踏過濕滑地板的腳步聲。
    徐淩不由自主地後退了一步。
    盡管之前如同被野獸般啃噬,但她知道必須麵對清醒狀態下的他,可本能卻讓她想要逃避。
    說不清是單純的尷尬,還是心裏的疙瘩尚未解開,一種茫然無措的感覺籠罩著她。
    無奈之下,她抓起那件被他脫下、皺得像抹布的襯衫,胡亂套在身上,急忙去扣扣子。
    必須在他出來前離開這裏,這個念頭讓她的心“咚咚”地越跳越快。
    由於雙手顫抖,扣子總也對不準。
    就在她一步步後退時,淋浴間的儲物櫃門被打開,裏麵的洗浴用品嘩啦啦地掉了出來。
    “哈,該死……”
    他在裏麵神經質地低聲咒罵。
    那聲音讓徐淩聯想到了剪刀剪開繃帶的聲音,沒來由地一陣心悸。
    突然想到他瘋狂的樣子,她的臉頰就一陣發燙。
    但現在,是時候從這場燥熱的夢中醒來了。
    昨夜下過大雪。
    徐淩走下樓,窗外仍是一片漆黑。
    這片靜謐的雪景,反而讓她本就焦躁的內心更加紛亂。
    不行,沒時間再耽擱了。
    果然,門“砰”地一聲被粗魯地撞開,有人大步追了出來。
    “徐淩——!”
    他的喊聲傳來,徐淩隻覺得雙腿發軟,腹中一陣翻攪。
    她失神地抓住樓梯扶手,支撐著幾乎要彎下去的膝蓋。
    她本想先回女仆宿舍拿自己的東西,但此刻腦子裏一片空白。
    徐淩加快腳步,穿過寂靜的宅邸。
    樓下的空氣似乎依舊灼熱,她卻吐出一口如釋重負的氣。
    身上這件襯衫的領口磨得皮膚生疼,她不禁咬住了嘴唇。
    可一想起他曾經吐露的真心,她的臉色便垮了下來。
    “…….”
    她的整個身心,仿佛都被那一個人束縛著。
    他粗暴貪戀的,從來不是她的身體,而是她那顆僵硬的心。
    每當紀禹琛猛地闖入她的世界,她冰封的心就會被刮擦、擊碎,留下一道道紋身般的痕跡,一份永不磨滅的印記。
    “哐當!”
    背後傳來巨大的聲響,她回頭一看,竟是紀禹琛從樓梯上滾了下來,摔在地上,又猛地站起。
    他低頭頓了一瞬,拍了拍手腕。
    “拜托……” 徐淩心中祈禱著。
    看到紀禹琛停下腳步,下顎卻緊繃著,一手按住繃帶的結,然後又發力向前跑來。
    “呼……呼……”
    跑到外麵,凜冽的寒風撲麵而來,終於吹散了縈繞在鼻尖的氣味。
    她的視線,一時被眼前的冰湖奪去。
    這裏,原來是這麽漂亮的地方……
    那是一個藍色的湖,不知不覺間已結了冰,晶瑩剔透的冰麵上覆著一層薄雪。
    就在她出神之際,身後傳來一聲怒吼。
    那個執著於解開繃帶的男人已經追了上來。
    徐淩心一橫,毫不猶豫地踏上了冰麵。
    就在她跑上冰湖的瞬間,一個男孩的身影從她身邊呼嘯而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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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
    隻是擦身而過的動作,卻帶起一陣風,吹亂了她的頭發。
    徐淩心中一驚,轉動眼珠看向身側。
    男孩離得是那樣近,近得仿佛能一根根數清他月光下的睫毛。
    他有著高貴氣質的烏黑短發,除了因寒冷而略顯蒼白的膚色外,皮膚近乎雪白。
    紅潤的嘴唇,挺直的鼻梁,還有……
    那雙如冰湖般透明的眼眸……
    “啊…………”
    她的目光與男孩焦灼的眼神相遇。
    那一刹那,如同照片定格,深深烙印在腦海,讓她像中槍般一陣窒息。
    徐淩緊咬嘴唇,試圖平息瞬間翻湧的情緒。
    這是她第一次見到他,又並非第一次。
    雖然眼前隻是個男孩,她卻已經認出了他長大後的模樣。
    你……是你……
    她的喉嚨一陣發緊。
    那個背著什麽東西的男孩,就這麽與徐淩擦肩而過。
    世界萬物仿佛都靜止了,唯有這倏然掠過的少年,鮮活生動。
    他背上的小生命似乎對命運一無所知,正緊緊摟著他,發出咯咯的笑聲。
    “啊……啊——”
    她的下巴不住地顫抖,眼前一片模糊。
    濡濕的睫毛每眨動一下,耳邊就仿佛響起“叮、叮”的回音。
    厚重的記憶帷幕如濃霧般散去,紛亂的思緒讓她呼吸急促。
    “別走……別走……”
    她想喊,卻發現自己從未真正喊出過這個人的名字,甚至不知道該如何稱呼他。
    一段塵封的記憶湧上心頭。
    她不是徐淩,而是索妮婭。
    她曾緊張地豎起指甲,提防著周圍的一切,稍有不慎,便會招來獵鷹。
    她早就明白,在這座華麗的冬城之下,即便是天使般的人,也可能殘忍無比。
    但這個男孩不一樣。
    他是索妮婭此生感受到的、第一種不帶傷害的痛。
    “不要去那裏……!”
    她用沙啞的聲音大喊。
    回來!
    否則你們會分開,永遠也無法在這湖的盡頭重逢!
    她想呼喚那個男孩,卻依舊不知道他的名字。
    舌頭像粘住了一般,動彈不得。
    索妮婭,隻能默默地流下一行淚。
    求你了,讓我再見一次……
    無論如何都好,讓我再見一次……
    從冰冷記憶的穀底醒來,這是索妮婭當年的祈禱,卻終究未能實現。
    冬城被炸毀,混亂的記憶被禁錮在潛意識深處。
    但此刻,她卻衝破了那把鎖,嘶喊出聲:
    “教官——!”
    站在冰麵上的徐淩,甩開遮擋視線的亂發,開始向湖對岸跑去。
    她奮力地奔跑,跑過記憶中男孩的身影。
    她咽下喉頭的哽咽,回頭望去,仿佛看見小小的索妮婭正朝這邊揮著手。
    徐淩紅著眼眶,在心裏說:沒事的,你也會沒事的。
    即使當年就此分別,今天也終將重逢。
    “紀禹琛!”
    她也想撕下自己的假麵。
    在那個男孩麵前,她不想再戴上任何麵具。
    如果當時也能如此,她該有多想撕開那冰冷的麵具,將自己真實的臉頰貼上男孩的臉。
    她用力地跑著,突然,腳下的冰麵發出了碎裂聲,“哢嚓、哢嚓”,蛛網般的裂紋迅速蔓延,脆弱的冰層瞬間崩塌,將徐淩一口吞沒。
    “——!”
    刺骨的冰水瞬間淹沒全身。
    徐淩本能地劃動手臂,但早已耗盡力氣的身體卻使不出一絲力氣。
    可怕的寒意湧入肺部深處。
    她無力掙紮,頭頂已重新覆上了一層薄冰。
    “不行……”
    徐淩睜大雙眼,絕望地望著男孩曾走過的冰麵。
    想見你……
    想再見到你……
    我忘了。
    對不起。
    我忘得一幹二淨……
    她用盡最後的力氣,敲打著頭頂的冰層。
    讓我再看一眼,就一眼。
    一串氣泡從徐淩口中湧出。
    雖然是短暫的緣分,但那個少年的存在曾是她多大的慰藉。
    因為那個如太陽般的男孩,她曾是多麽想活下去……
    她拚命地蹬著腿,但失去力氣的身體卻不斷下沉、下沉。
    轟—!
    冰層上傳來一聲巨響。
    轟—!轟—!
    沉重而粗暴的擊打聲接連不斷。
    砰!
    在那模糊可見的巨大拳頭砸開湖麵的瞬間,徐淩本能地伸出了雙臂。
    一個男人潛入冰冷的水中,將她撈起,緊緊抱在懷裏,那隻露出的眼睛裏滿是驚痛。
    她的牙齒凍得咯咯作響,而紀禹琛隻是抱著她,渾身顫抖,仿佛失去了語言。
    原來一生都隻是一個人。
    那個第一次擁抱她的少年,那個曾經深情溫柔的靳憲,和這個刻薄可恨的紀禹琛。
    一直都是同一個人。
    該死的,總是。
    “嗚——!”
    徐淩把臉埋在他冰冷蒼白的頸窩裏,放聲大哭。
    顫抖的手臂環住紀禹琛,緊緊地、緊緊地貼著他,仿佛再也不會放開。
    極度的寒冷與灼傷的症狀如此相似。
    那顆感到又熱又痛的心,此刻已不受控製地揪緊。
    她像個初生的嬰孩,張著嘴,發泄出壓抑已久的委屈。
    那是在任何人麵前都未曾有過、深沉而黑暗的哭聲。
    “沒事的,我絕不會再放手。我抓到你了。沒事的。”
    紀禹琛忍著翻湧的情緒,將嘴唇貼在她哭泣的耳邊,不斷低語。
    在冰冷的瓷磚地板上,那個撿起索妮婭的男孩,不知不覺間,已經長成了一個比凜冬之城更高大、更堅實的男人。
    徐淩的視線穿過冰層破洞,仿佛看到了水下旋轉的八音盒正奏著歡迎的樂曲。
    因為那光,她的眼睛亮了起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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