chapter212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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顛簸,顛簸,身體隨著車廂左右搖晃。
混沌的意識被猛地一震,瞬間清醒過來,徐淩倏然睜大了眼睛。
窗外是廣袤無垠的平原,更遠處,是衝入雲霄的崇山峻嶺。
她迷茫的臉龐,映在飛速掠過的車窗上。
這裏是火車裏。
對,她想起來了,她要被送上火車。
徐淩暗暗握緊拳頭,試著集中力氣,回憶之前發生的一切。
那座別墅怎麽樣了?
那些穿著棕色製服的士兵,直到最後都想幫助她的那些人呢?
還有她的教官……他是不是受傷了?
千萬不能有事。
她突然焦躁得難以忍受。
一想到紀禹琛,她的鼻尖就陣陣發酸,整顆心仿佛被一隻無形的手緊緊攥住,變得柔軟而無力。
這時,一個冷靜的聲音在記憶中響起。
“我常想,為什麽人們總在生死關頭才爆發出潛力。就差那麽一步,就再也無力回天。所以我們領著別人的薪水訓練自己,就是為了在瀕死的時刻,也能榨出最後一絲力氣。那麽,現在的你,該怎麽做?”
訓練營的教誨在腦海中閃現。
徐淩低頭看了看緊鎖手腕的鐐銬和腳踝上的電子腳鐐,將懦弱的念頭甩開。
教官反複強調,自己的命要靠自己來救。
但她知道,紀禹琛一定會來。
所以,她也必須想盡辦法,為逃脫做準備。
她轉頭環顧,車廂裏除了火車“轟隆”的噪音外,一片寂靜,安靜得有些詭異。
除了她自己,看不到任何其他乘客。
“現在,是不是清醒一點了?”
就在這時,有人推開隔間的門走了進來,徑直在徐淩對麵的座位上坐下。
她用難以置信的目光,死死盯著眼前這張臉,眼神慢慢變得僵硬。
“前輩,為什麽……”
david正用毛巾擦拭著自己那張沾滿血汙和油漬的臉。
他一隻耳朵上還纏著幹淨的繃帶,大腿上綁著黑色的止血帶,神情卻像在洗漱般從容。
那雙與她對視的眼睛裏,透著一種奇怪的意味。
“難道是爆破公司……委托……在這裏……不對……”
爆破公司已經破產了。
薑泰坤被拘留,特別保護小組也解散了,那都是半年前的事了。
可為什麽david會出現在這裏?<國,你也會成為一名忠誠的特工。”
“你在說什麽屁話?”
徐淩滿心不解,戒備地看著他。
“我追蹤的那個人說,隻要把你帶來,所有的疑問都會解開。將來,你也會成為為國效力的特工。”<國人賣命?”
“英語可以學……不,重點不是這個……”
“現在是什麽時代了,會把綁架說成是介紹工作?”
她的臉色因憤怒而變得蒼白。
雖然他性格冷酷,但她一直覺得david是個有本事、有底線的人,如果遇到麻煩,她甚至會第一個想到向他求助。
此刻,一種奇特的背叛感油然而生。
david看著徐淩那雙充滿銳氣的眼睛,用手指了指她的頭。
“我仔細想了想,你的腦子裏,是不是也植入了什麽東西?”
“……什麽?”
“我問你,你的腦子裏,是不是聽到了什麽聲音。”
“……!”
“比如說,芯片。”
話音剛落,哐當——!
伴隨著巨大的碎裂聲,火車劇烈地震動起來。
徐淩猝不及防,額頭狠狠地撞在了玻璃上。
呃……!
她忍痛望向窗外,隻見昏暗的鐵軌上,一團橙色的火花正劈裏啪啦地飛濺。
在那片平整的雪原映襯下,不祥的火光顯得格外刺眼。
“你從sakin回來的時候不是問過我嗎,‘野獸的標記’是什麽?”
徐淩的表情瞬間凝固,像石頭一樣。
關於sakin修道院和凜冬之城的合作,關於那隻從不離身的厚重手機。
現在,她已經通過紀禹琛了解了全部真相,但沒必要在他麵前假裝知情。
“順便告訴你,我腦袋裏就有。我們一起工作的大多數同事也差不多。即便不是什麽了不起的人物,我們也都奇跡般地獲得了新生。很快,你也會成為我們中的一員。”
david的意圖終於暴露無遺。<國?
徐淩的嘴角勾起一絲冷笑。
她想起周雪軒在那些漫長的夜裏,在紀禹琛懷中講述的許多故事,她說,要同時警惕國和russia雙方。
當時聽著沒什麽感觸,但當自己真的麵臨威脅時,才稍微體會到周雪軒獨自戰鬥了多麽久。
“我腦子裏確實有東西。”
徐淩盯著眼前的叛徒,一字一句地說道。
“滿滿的都是紀禹琛。”
她清澈的眼眸中燃起凶狠的火焰,嘴角上揚。
“就算把我腦袋剃光了,裏麵刻著的也隻有紀禹琛的名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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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淩,別開玩笑了……”
她用腳踢了一下david的座位,冷冷地說。
“所以,不管你們把我帶到哪裏,都休想得到任何東西。”
見她如此強硬,david歎了口氣。
“……你好好想想。現在不跟我們走,這場追蹤就會持續一輩子。時間久了,你的家人也會不得安寧。你的丈夫,或許還有你未來的孩子。”
她的臉瞬間僵住了。
“如果現在不合作,我會在你最幸福的時刻,像噩夢一樣再次出現在你麵前。你想要一輩子都在焦慮中東躲西藏地生活嗎?”
麵對這卑劣的威脅,徐淩握緊了拳頭。
他能說出這種話,甚至拿她還未出世的孩子來煽動她的不安,想必是經過了精心策劃。
盡管知道這是巧言令色的詭計,她的心還是猛地一沉。
她緩緩閉上眼,再睜開時,已然恢複了平靜。
她冰冷的目光迅速掃過四周:david受傷的耳朵,他看起來行動不便的大腿,他手邊的對講機,充電線被拔出的老舊座椅,閃爍的燈光,呼叫乘務員的緊急按鈕和旁邊的滅火器。
每一個細節都被她盡收眼底。
我不是工具。
那種任人擺布的生活,光一個童年就受夠了。
她要回去的地方,是那個她第一次擁有的、舒適的家。
是那個獨一無二的懷抱。
“隻要有一個不利因素,就夠了。”
徐淩猛地從座位上彈起,雙手抓住天花板上的金屬扶手,用盡全力朝對方踢去。
她任由那無法伸展的腳鐐限製著自己,雙腿圓環般張開,如毒蛇一般死死絞住david的脖子。
她利用座椅向後仰倒,將戴著手銬的雙手當成武器,狠狠砸向他的鼻梁。
同時用膝蓋死死壓住他痙攣的大腿,搶過對講機,用天線猛地刺向他受傷的耳朵。
這一切都發生在一瞬間。
不知是不是錯覺,遠處傳來了連綿不絕的槍聲。
“你知道我小時候是怎麽活下來的嗎?”
david咽下呻吟,想把像蜘蛛一樣纏在他身上的徐淩甩開。
但鮮血已經在他臉上蔓延開來。
徐淩那雙飽含怒火的眼睛,死死盯著他痛苦扭曲的臉。
“你不知道,就敢一個人來。”
“哢”的一聲,骨頭錯位的可怕聲音響起,但力量還不夠。
未能被立刻殺死的david屏住呼吸,毫不留情地擊打她的頭部和臉頰,卻毫無作用。
徐淩寧可身體搖晃,也絕不放鬆腿上的力道。
“快放開!”
david嘶吼著,勉強站起身,想把她甩到對麵的座位上。
徐淩再次抓住頭頂的扶手,猛地扭動腰肢。
這一次,男人的頭顱被幹脆地折斷了。
他像隻蟲子一樣蠕動著倒在過道裏,再也沒了聲息。
我的丈夫和我未來的孩子會不得安寧?
她狠狠地咬著嘴唇。
火車終於駛出了黑暗的隧道,正從巨大的峽穀間疾馳而出。
高架的鐵軌下,是湍急翻湧的黑色河水。
“呃……分離……尾部車廂……執行……別停……”
一個陰沉的聲音從david掉落的對講機裏傳來。
他直到最後一刻,都在下達命令。
徐淩一腳將對講機踢開,但那頭的人已經切斷了通訊。
一種莫名的不祥感湧上心頭。
徐淩迅速搜了他的身,掏出了一張sds卡。
她解開腳踝上的電子鐐銬,用拳頭猛砸緊急按鈕,試圖讓火車停下,但心髒卻像要嘔出來一般狂跳不止。
“控製係統已癱瘓!有外部介入,防火牆被攻破了!不管那隻“鳥”是什麽,他們已經完全破壞了安全協議!李,李明是什麽鬼東西!”
雖然聽不懂對講機裏大部分的英文,但“李明”這個發音,她卻聽得清清楚楚。
那是許娜的釣魚賬號……
來不及多想,隨著轟隆的震動加劇,鐵軌上再次燃起火花。
“嘎吱——”
刺耳的金屬摩擦聲響起,徐淩因緊張而皺起了臉。
“我們在手動駕駛,但一直在發生碰撞!怎麽辦,這樣下去火車真的會停下!”
剛聽到“停下”這個詞,對麵一扇電梯門就悄無聲息地滑開了。
仿佛那就是出口,正有人在指引她。
徐淩沒有多想,立刻朝那邊跑去。
恰好此時,兩個手持步槍的男人衝了進來,他們輪流開火,正一節車廂、一節車廂地朝她逼近。
“——!”
雖然距離尚遠,但其中一張臉,卻如針紮般刺痛了她的眼睛。
他們兩人如入無人之境,在列車走廊裏左右開弓,然後又像在競賽一般,爭先恐後地向她跑來。
是錯覺嗎?
他們的目光好像對上了?
紀禹琛眼角微動,瞬間擊穿了兩三個特工的頭顱,開始向她全力衝來。
不是錯覺。
那熱切的目光像坐標一樣,死死鎖定了她的臉。
那一刻,洶湧的情緒衝上心頭,徐淩正要大聲喊出他的名字,一股巨大的力量傳來,她整個人飛向牆壁,重重地摔倒在地。
“嗯……!”
失控的製動力使列車失去了重心,開始傾斜。
由於線路彎曲,尾部的車廂連續脫軌,迅速墜入下方的峽穀。
轉眼間,脫軌的斷裂處已經逼近剛剛摔倒的兩個男人身後,徐淩僵在了原地。
“不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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