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90章 不敢信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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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差多日的男主人回家第一晚的晚餐,拾姐準備的尤其用心,入行之前她信過一句話,抓住男人的胃就能抓住男人的心,工作久了發現,人心易變,想要抓住男人的心還不如抓隻泥鰍更實際,抓了泥鰍好歹餓了能燒來吃,抓住男人的心卻要時刻擔心男人的口味會不會變,萬一自己做不出男人喜歡的口味,那是不是就得換一個人來抓男人的心?
用食物建立起來的聯結不是不可靠,而是它其實隻有錦上添花的作用。譬如家裏女主人回國前,男主人對吃的要求不高,滿足基本的高蛋白高纖維就行,女主人一回國,男主人在飲食上麵的要求就多了起來。
比如男主人之前對甜品不怎麽感興趣,但現在已經要和女主人討論餐後甜品適合做成多大的尺寸可以既滿足口腹之欲,在不浪費食物的前提下又不會輕易發胖。
心湊在一起的夫妻,即便是一個最無聊不過的小事,也能從對話發展成交流,繼而彼此探索,彼此成全,食物在這裏隻是一個道具。
作為家庭廚師的她,非常願意為這對感情甜蜜的夫婦製作錦上添花的道具。
然而今晚被收回來的道具透露出了一些不妙的訊息——剩的量比平時要多,意味著吃飯的人胃口不怎麽好,這對於一對剛相聚的夫婦來說,可不是什麽好事。
把餐收回來的韓雯雯表情也不對勁,拾姐難免猜測:夫妻倆難不成吵架了?
事實上,用餐時候的夫妻倆,遠說不上吵架,隻是比起平常和諧甜蜜的氣氛,今晚的用餐期間兩人相對沉默了一些。
但也不是毫無交流。
林珎問:你這次去洛北見了外公嗎?
紀徐清回答:嗯。
紀徐清問:你要說的事是什麽?
林珎回答:吃完飯再說,不然這餐飯怕是吃不安生。
紀徐清還開了個玩笑:寶貝,你說得好像這是最後的晚餐一樣。
接著餐桌上就陷入了沉默。
吃過飯後,紀徐清進了書房。
外麵暴雨未歇,不適合進行飯後散步,林珎站在客廳看了好一會兒,隨後也來到了書房。
推門而入,她看到坐在辦公桌後的紀徐清,一瞬間幻視到五年前她第一次走入紀氏集團,在餐廳包廂裏再一次見到僅有一麵之緣的他的那一刻。
五年過去了,不變的是心有忐忑的自己,以及把控全局的他。
她穩了穩神,走到高背沙發旁停下了腳步沒再向前,對距離四五米開外坐在辦公桌椅後的男人說道:“徐清,我們談一談。”
從她進門以後,紀徐清就停下了手上的工作,見她站得這般遠,從身體到語言都透著距離感,英俊臉上幾不可見地蹙了蹙眉,沉靜說道:“珎珎,你站近點說。”
此刻他的氣定神閑落在林珎眼裏,意外變得十分紮眼,她不信他看不出她的冷淡,也不信沒人向他報告在他出差這段期間她做了什麽,見了哪些人。就連她現在開口要問什麽,她猜他都知道。他這麽沉得住氣,是因為早知辯無可辯,所以決意站定挨打?還是對他而言,這些事情並不對他造成困擾?
離得近了才發現,那一雙好看的鳳眼裏翻湧著一種她無從分辨的情緒,原來他也並不像看起來的那麽平靜。
她重新開了口:“我問了餘優,有關五年前我在星軌酒吧後巷發生的種種,她查到的資料說是交到了你這裏,是你跟她說不用給我,讓我直接來找你要?”
一張書桌隔開了兩人,即便他說了讓她走近些,她依舊和他保持著一定的距離,紀徐清知道這並不怪她,但心裏依然很不是滋味。
他從抽屜裏拿出一個a4大小的牛皮文件袋,起身從書桌後走到她麵前。
看著那一雙平靜中凝著冷意的桃花眼,胸腔裏的一顆心幾乎就要四分五裂,他沒有把東西交給她,相反,他用空餘的一隻手攬過她,緊緊按著她欲掙紮的身體,低頭吻上了她柔軟的唇。
說是吻,更像是凶猛的啃咬,也隻有這樣,才能彌合他就快要被撕裂的心髒。
他知道這個吻有盡頭——在林珎並不投入甚至開始動手推開他的時候。
他戀戀不舍,卻也隻能狠狠吻過後放開了她,他退後一步,遞上了文件袋,沉聲道:“東西都在這裏。”
英俊的臉上斂去了一切情緒,看得林珎莫名心顫,令她一時顧不上被吻得痛麻的嘴唇。
對視片刻後,她接過文件袋打開,在一張張照片和文件裏,五年前的遭遇再一次曆曆在目。
五年前,一個叫宋文霄的男人自稱對她因愛生恨,所以找人跟蹤了她,在她落單的時候被他叫來的五個男人在星軌酒吧後巷圍堵她,打算對她施暴,被正巧知道她在酒吧的方皓哲撞破,她被方皓哲所救,方皓哲也因此斷了一條腿。
五個罪犯被捕後供出幕後主使是宋文霄的同時,宋文霄出了車禍,傷重不治,當天就在醫院去世。
車禍現場的照片顯示,宋文霄被巨大的撞擊力擠壓在駕駛座上,幾根鋼管穿過前擋玻璃,其中一根穿透彈出的安全氣囊,直抵他的胸腔,他低垂著腦袋渾身是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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交警判斷這是一場追尾導致的車禍事故,在調查事故原因時,發現是因為卡車前一輛小轎車臨時變道要走下高速輔道,導致後方一輛載著鋼管的卡車緊急刹車,緊跟其後的轎車刹車不及時,追尾撞上了卡車。事故主責是第一輛轎車,但駕駛員因為操作失誤,變道後過於慌亂導致猛踩油門,車子衝出距離地麵三四米高的輔道,摔落地麵車損人傷,送醫救治後成了植物人,一時無法應訴。
警方以故意傷害以及輪奸未遂控告了五名罪犯,對已經身故的宋文霄不再追訴,另一起交通事故另行立案處理。
這是已知的五年前所有真相。
林珎拿起一張交通事故處理書的複印件和一張墓碑照,在兩者中找到了一個共同的名字,奕元元。
和宋文霄一樣,她同樣對這個人沒什麽印象。
接下來幾張照片,是奕元元和宋文霄同框照,看得她更是摸不著頭腦。
“你聽聽這個。”紀徐清從文件堆裏拿出一支錄音筆,按下了播放鍵。
一個嬌柔又尖利的女聲大叫:“這個賤人,憑什麽這麽對阿哲哥?阿哲哥哪裏不好?哪裏對不起她?她要這麽羞辱他?她以為她是誰?了不起不就長得漂亮點麽,神氣什麽?這個賤人!”
帶著粗糲的男聲聽起來很是無奈:“喜歡這種事確實沒得勉強,她隻是拒絕了一個不喜歡的男人而已。”
女生:“她那哪裏是拒絕?阿哲哥追她兩年多她這時候想起來拒絕了?拒絕就非得當著那麽多人的麵給阿哲哥難堪?這個賤人。我不管,我要她死。”
男生:“你想怎麽做?”
女生冷哼一聲,“她讓阿哲哥出的醜,我要她千倍百倍還回來。仗著自己長得漂亮是吧?我倒要看看一個被人輪過的女人,還會不會為自己的漂亮臉蛋自豪。”
男生有種躍躍欲試的寵溺:“你真的要這麽做?”
“當然。”
“好,我幫你。”
“你?”
“隻要你高興,我做什麽都可以。”
“那好,你幫我找三個人,不,五個人。我要給林珎一個教訓,讓她也知道知道當眾出醜是什麽滋味。”
見林珎神色不對,紀徐清適時關掉了錄音筆,低著聲肯定了一句:“當年宋文霄針對你,確實是因愛生恨,隻不過愛的人和恨的人不是同一個,他是為了幫奕元元出頭。警方之所以查不到關鍵證據,一是因為宋文霄事先有意保護奕元元,斷了所有能指向奕元元有關的線索,二是因為奕元元出了車禍變成了植物人。”
林珎聽得一顆心如墜冰窖,心中所有的疑惑在這一刻有了答案。
警方都查不到的線索,方皓哲或許是因為和奕元元有所牽扯,所以能有所覺,那麽眼前這個無關聯的人,又是怎麽拿到的?
氣管像是被棉花堵上,令她一度發不了聲,饒是她確信此時此刻的自己很清醒,最後艱難發出的聲音也很鎮定,但也帶上了一絲讓她不敢信的哀求,“徐清,你說過我和你建立合約之前你調查過我。這份錄音,是在你調查我之後得到的?還是在你調查我之前,就已經在你手上?你是不是早就知道宋文霄要對我做什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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