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聽趙小五問他媳婦，苟老三臉上瞬間洋溢出一種興奮的笑容。
    那笑容從嘴角一直蔓延到眼角，眼中閃爍著光芒，說道：
    “你嫂子現在身子重，不方便出來！”
    說著，便迫不及待地拉著趙小五往屋裏走，那股子熱情勁兒就像要把趙小五融化了。
    趙小五被苟老三拽著，腳步踉蹌地往屋裏走，在這過程中，他下意識地環顧四周，驚奇地發現院子幹淨整潔了不少。
    原本雜亂堆放的農具都被整齊地靠在牆角，地麵上的落葉、雜物也清掃得一幹二淨。
    就連那隻平日裏總是在院子裏橫衝直撞的大青狗和其它三隻大狗，此刻也被拴在一旁，毛發似乎還被梳理過，顯得溫順了許多。
    可剛才苟老三說他媳婦啞女現在身子重不方便動彈，那這院子是苟老三收拾的？？
    趙小五一臉的不敢置信，這狗老三可是出了名的懶漢。
    以往來他家，院子裏總是亂糟糟的，東西扔得到處都是，和現在這副井井有條的模樣簡直判若兩樣。
    等到了屋子裏邊，趙小五一眼就看到床上躺著的啞女。
    他忙走上前去，臉上堆滿笑容，熱情地打招呼：
    “嫂子，我是小五，你還記得我嗎？之前來咱們村打過狼的！”
    他邊說邊微微彎下腰，顯得很是真誠。
    啞女怎麽會不記得趙小五呢？
    在她的印象裏，自己丈夫平日裏遊手好閑，幾乎沒有什麽朋友，也就和之前來村裏打狼的獵人關係好，獵人當中就有趙小五這個年輕又熱心的小夥子。
    隻見啞女挺著大肚子，張合著嘴，雙手在空中快速地比劃著，動作嫻熟而又富有表現力。
    趙小五自然看不懂是什麽意思，隻能一臉茫然地站在一旁。
    但苟老三卻像是和她心有靈犀一般，一猜一個準，他笑著看向趙小五，說道：
    “我老婆說她記得你，還說你很厲害，歡迎你來我們家！”
    說著話，苟老三就已經坐到了床上了，順手輕輕握住妻子那有些腫脹的腳，手法熟練地按摩起來，眼中滿是心疼與溫柔。
    按摩了幾下後，他像是突然想起什麽，轉過頭，招呼趙小五說道：
    “小五，你也趕緊坐啊，別客氣，就當是自己家！”
    聽苟老三說了這話，趙小五這才微微欠身，穩穩地坐在一旁的椅子上。
    倒是不是他在苟老三麵前拘謹，而是在人家家裏不好太過隨便。
    他的目光在屋內緩緩遊移，最後落在苟老三和啞女兩人臉上，瞧著他們洋溢著幸福的神情，心中也是感慨萬分。
    曾經那個遊手好閑、懶的出名的苟老三，如今竟有了這般大的轉變。
    家庭的溫馨與責任在他身上沉澱，讓人不禁感歎生活與境遇的奇妙力量。
    這時，苟老三看到趙小五，忍不住就想起他們和老張頭之前一起打狼群的場景。
    被記憶的絲線突然拉扯了一下，苟老三微微歪著頭，盯著趙小五，忍不住開口說道：
    “小五，你最近還在打獵嗎？”
    趙小五輕輕點了點頭，神色坦然，他與苟老三相識已久，情分不淺，覺得也沒什麽必要瞞著，便直接說道：
    “當然在打獵呢，我就是獵人，不打獵還能幹什麽。”
    “對了，前段時間政府組織了一場大圍獵，那場麵，可真是驚心動魄。”
    一提到這兒，他的眼神微微一動，腦海中浮現出當時山林裏的血腥場景。
    “後來被老虎咬死幾個人，大家都被嚇得不輕，這場大圍獵就這麽不了了之了。”
    苟老三一聽趙小五說的這事，一下子來了興致，像是被勾起了話頭，他身子前傾，滔滔不絕地講起來：
    “你說的這事兒我知道，聽說那村子裏有一家三口被狼給掏了，那場景，想想都讓人揪心。”
    他皺著眉頭，臉上滿是不忍與惋惜。
    “之後，政府就組織打大圍，結果聽說在山裏遇見老虎了，七八個人被老虎咬死，最後那老虎都沒找到！”
    “山裏本就是野獸的地盤，咱們人類貿然大規模進去，風險實在太大了。”
    苟老三一邊說，一邊撇著嘴，像是在說那些人不自量力，什麽人都敢進山。
    趙小五裝模作樣地點了點頭，心中暗自慶幸屋裏光線不算太亮，沒讓苟老三瞧出他微微泛紅的耳根。
    這事他太清楚了，當時的趙小五那是正經八百的坐山觀虎鬥。
    最後不僅與自己有仇的慈家村李姓人的打獵隊都死了，連那隻重傷的老虎，都讓自己趁機殺了。
    但畢竟這事見不得光，他不想在這事上多提，生怕言多必失，便趕忙岔開話題：
    “三哥，你怎麽樣？這段時間在忙啥？”
    苟老三嘿嘿一笑，臉上透著幾分自得，說道：
    “這段時間我也常進山，有大青它們在，我的收獲也不少！”
    一提到自家的狗，他的眼神裏滿是驕傲。
    “家裏的肉食倒是沒斷過，就是不敢往深山裏跑，手上沒槍，怕遇到大牲口打不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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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深山裏頭，那些大家夥可凶猛得很，一個不留神，咱這小命可就沒了。”
    趙小五心裏清楚，知道苟老三玩的是刀獵，就是靠著自己的四條狗和手中的刀或者是紮槍打獵。
    這種狩獵方式，在山林的外圍，獵一些野雞、野兔子、麅子、鹿、獐子之類的還可以。
    這些動物相對溫順，體型也較小，憑借狗的追蹤與他自身的敏捷身手，尚能應付。
    但若碰到大野豬就不行了，那家夥皮糙肉厚，發起狂來橫衝直撞，僅憑刀獵的裝備，根本難以招架。
    一個不小心，就可能被拱翻在地，受傷慘重。
    苟老三手下的那四條狗，平日裏在山林間穿梭捕獵，確實凶猛靈活，威風凜凜，令人膽寒。
    它們憑借著敏銳的嗅覺和矯健的身姿，不知幫苟老三捕獲了多少獵物，讓他們家裏的飯桌從未缺過肉食。
    可即便如此，一旦碰上真正的大牲口，它們四隻狗就顯得有些少了。
    苟老三的四條狗對付一頭一二百斤的野豬或許還能行，但要是再碰見體型更大的野豬，那可就真的不好說了。
    趙小五和苟老三打過幾次交道，一起拚了命的打狼群，說是過命的交情也不為過。
    此刻，聽到苟老三談及自己在深山狩獵的難處，趙小五心中一熱，忍不住開口說道：
    “你要是想買槍的話，我可以給你介紹個地方，就是槍可不便宜，你手裏現在有多少錢？”
    他想著，若是能幫苟老三解決這槍上的難題，日後他的日子應該會過得好一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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