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趙小五問自己手裏有多少錢，苟老三微微一愣，隨即扭頭看向床上的啞女，眼神中滿是詢問與依賴。
    他家中的財政大權一直握在啞女的手中，於是，他輕聲問道：
    “媳婦兒，咱們現在手裏還有多少錢？”
    啞女抬起頭，目光先在趙小五身上停留了一瞬，似乎有些猶豫，畢竟這是家中的隱私。
    但很快，她便釋然了，朝苟老三比劃了一個手勢。
    趙小五一直留意著啞女的動作，他看懂了，那是二的手勢。
    果然不出趙小五所料，苟老三略感沮喪地對趙小五說道：
    “還有兩百塊錢左右，估計買不上一杆好槍。”
    他的聲音裏透著無奈，手不自覺地在大腿上拍了一下，滿心的不甘。
    在這深山老林裏闖蕩，沒有一把稱手的好槍，還真的不敢往老林子裏走。
    趙小五點了點頭，目光關切地看了啞女一眼，語重心長地對苟老三說道：
    “三哥，嫂子這也快生了，你也別著急買什麽槍了。等嫂子生孩子的時候，這錢沒準還用得上呢。生孩子可是大事，處處都得花錢，可不能馬虎。”
    他微微頓了頓，又繼續說道：
    “過段時間你再上山，多打些獵物，到時候賣了獵物，攢些錢再買一把好槍。”
    “現在先穩著點，別冒險往深山裏去，萬一出了點岔子，嫂子這邊可咋辦？”
    苟老三聽了趙小五的話，點了點頭，臉上的沮喪漸漸褪去，取而代之的是堅定與責任。
    他重重地拍了下胸脯，說道：
    “我也是這麽想的，現在我們家一切以我媳婦生孩子為主，其他的到時候再說吧！”
    他知道，如今媳婦臨近生產，自己作為一家之主，必須把重心放在照顧自己媳婦身上，狩獵的事，急不得。
    趙小五和苟老三又聊了一會兒，兩人興致勃勃地說起狗幫狩獵的那些趣事。
    從如何訓練狗狗追蹤獵物的氣味，到它們在山林裏巧妙地圍堵獵物，一個個故事讓兩人時而開懷大笑，時而嘖嘖稱奇。
    不知不覺，日頭已經偏西，趙小五見天色不早，便起身告辭離開了。
    臨出門時，苟老三還拉著他的手，再三叮囑趙小五有空常來。
    趙小五笑著應下，這才跨上自行車，迎著夕陽的餘暉，緩緩離去。
    等他回到蘭花溝的時候，天色已經差不多黑了下來，村子裏家家戶戶亮起了昏黃的燈火，宛如夜空中閃爍的星星。
    趙小五顧不上疲憊，又馬不停蹄地前往大隊部。
    他要趁著夜色把自行車還回去，以免耽誤明天村裏人的使用，還想順便打個電話，問問李海還要不要那頭老虎。
    此時的蘭花溝大隊部，靜謐而略顯冷清，隻有曹會計一個人在昏黃的燈光下忙活著。
    算盤珠子被他撥弄得 “劈裏啪啦” 響，在寂靜的夜裏格外清晰。
    他聽到腳步聲，抬起頭，瞧見趙小五來了，臉上立馬綻放出一個誇張的笑容，那笑容裏帶著幾分討好，幾分諂媚。
    隻見曹會計笑著說道：
    “小五，你來了啊，村長回家了，你有啥事和我說就行。”
    趙小五看著曹會計這副嘴臉，腦海中不禁浮現出之前的畫麵，一時之間竟都不知道該說什麽好。
    之前自己來大隊部借自行車，那可真是難如登天。
    曹會計把自行車看得比看自己媳婦兒還緊，眼神裏對他滿是戒備，仿佛這自行車是他的命根子。
    可自從趙小五和村長張兵山有了頻繁來往之後，曹會計的態度明顯有了一百八十度的大轉變，熱情得有些過頭。
    不過趙小五也不是那種翻臉不認人的狹隘之人，他懂得人情世故，心裏雖然對曹會計的前後變化有些感慨，但麵上依舊笑著對曹會計說道：
    “曹會計，我這不來還自行車嘛，順便再用下大隊部的電話，打個電話給縣城。”
    他的語氣平和，不卑不亢，既表明了來意，又不失禮貌。
    曹會計一聽到趙小五要給縣裏打電話，眼睛瞬間亮了起來，立馬對著趙小五做出往裏請的手勢，還殷勤地說道：
    “小五，那你去打吧，我就不打擾你了！”
    那副急於討好的模樣，仿佛趙小五是上級來檢查的領導似的。
    趙小五對著曹會計微微點頭，然後就向著放著電話機的房間走去。
    路上，他心裏暗自盤算著，這電話主要還是想問問李海，那隻老虎他還要不要？
    畢竟老虎這玩意兒，可不是普通的獵物，也不是誰都能要的。
    要是李海這邊沒意向，自己就得趕緊另尋出路，賣給其他人了。
    至於野蜂蜜的事，相較而言那都是小事，自己什麽時候去酒廠，什麽時候給他帶過去就是了，不急於這一時半會兒。
    進了放電話的房間，趙小五輕輕關上門。
    他伸手拿起聽筒，熟練地聯係文家台公社的總機。
    一番複雜的轉接之後，趙小五終於在聽筒裏聽到了李海那熟悉的聲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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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趙小五開門見山，直截了當地說道：
    “喂！哎，海哥，是我小五啊，那老虎你還要不要？”
    他的聲音清晰而堅定，直接切入主題。
    李海在電話那頭聽了趙小五的話，立馬開口說道：
    “小五啊，我剛才還想明天給你打電話呢！”
    他的聲音帶著幾分驚喜，似乎也正有事兒要找趙小五。
    “你說的那老虎我要，但那老虎可不是好打的，山裏野獸凶猛，你也要注意安全呀！”
    李海的語氣裏滿是關心，隔著電話線都能真切地感受到。
    趙小五一邊點頭，盡管李海看不到他的動作，一邊說道：
    “海哥，你就放心吧，我肯定會注意安全的，多少錢都沒命重要，這點我還是知道的！”
    趙小五可不傻，他可分得清錢和命哪個更珍貴。
    李海聽了趙小五這話，在電話另一頭忍不住點了點頭，心中對趙小五的這份通透又多了幾分讚賞。
    雖說他想要這老虎，但也不希望趙小五因此涉險，畢竟是朋友了，情誼還是有的。
    趙小五這次可幫了李海大忙了，他獵得的那隻熊羆身上的極品熊膽，讓李海獲得了更大的好處。
    當李海滿心歡喜又略帶忐忑地將那顆極品金膽送到那位德高望重的老中醫手中時，老人家的眼中瞬間閃過一抹難以掩飾的驚喜之色。
    這熊膽，可是可遇不可求的珍品，老人家一高興，立馬又給給李海好幾個珍貴的藥方，而且全是藥酒的配方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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