為了將自己的利益最大化，中年男人決定每包隻比供銷社便宜兩分錢。
    供銷社買煙一分錢便宜不了，還得要煙票，不管怎麽算也是他這裏更上算。
    而且他比趙小五還希望用煙頂貨款，因為他兩毛八一包頂趙小五的貨款，他的進貨價僅僅是兩毛二。
    也就是說，一包煙他就少給趙小五六分錢。
    中年男人怕自己說的價格讓趙小五不滿意，所以略微有些緊張的說道：
    “一包給你按兩毛八分錢算，你給我點時間，我給你湊出來4萬包來，怎麽樣？”
    也就是他們邢州市人抽大前門的比較少，不然他可沒有勇氣說湊4萬包這種話。
    趙小五低頭一算，4萬包大前門香煙，拉到安定市想辦法賣了，這一趟也能掙將近兩千多塊錢呢。
    他點了點頭，說道：
    “4萬包就4萬包吧，剩下的收音機貨款你付現金就行。
    我可以將你付現金的收音機先給你，至於打算頂香煙的收音機，等你香煙到了，咱們再一手交煙一手交貨。”
    中年男人對於趙小五的安排沒有意見，甚至非常的滿意，表示給他三天時間就夠了。
    “今天晚上正常交易其他的收音機！”
    約定好了之後，趙小五帶著馮老二離開了廢品收購站，連那台樣品收音機都沒帶。
    兩個人出來的時候，天已經要亮了，廢品收購站周圍也沒了其他人。
    相比於趙小五賣收音機，馮老二更加興奮的是倒賣香煙。
    他撓著自己的腦袋，憨憨的說道：
    “沒想到把煙帶回咱們那裏，還能掙不少錢，這不就是順手的事嗎！”
    趙小五也覺得這倒賣香煙是個好買賣，甚至比他之前打獵還來的輕鬆和速度快。
    但他們畢竟現在是護林隊的人，沒事的時候倒是可以倒賣些香煙，掙點外快。
    趙小五和馮老二兩人找到吉普車，開著車返回之前住的大嬸子家裏。
    一路上都很順利，車剛停在家門口，就透過已經敞開的大門看到苟老三正陪著做早飯的大嬸子聊天。
    這苟老三現在是越來越自信，也越來越了圓滑，好像和誰都能談得來似的。
    看到他們兩個回來，苟老三給了趙小五一個沒問題的眼神，嘴上卻說著：
    “哎呦，嬸子，你這棒子麵粥熬的真棒！
    這裏邊是不是放了堿了？難怪我聞著這麽香呢！”
    大嬸子被苟老三哄的眉開眼笑，都忘了問趙小五兩人去幹啥。
    回來的正好，三人在大嬸子的小院裏吃了早飯，然後又回房間待著了。
    剛一進房間，苟老三就小聲的急切問道：
    “怎麽樣了？收音機找到合適的買家了嗎？”
    趙小五淡定的點了點頭，然後就躺在床上準備睡個回籠覺。
    早上的時候，他和馮老二起的太早，現在已經有些困了。
    看到趙小五想睡覺，苟老三不敢打擾他，就揪著馮老二給他講過程。
    當聽說他們回安定市的時候，還要帶一批大前門香煙回去，苟老三也是徹底的服氣了。
    趙小五好像能不放過任何機會掙錢，就連之前沒有注意過的香煙價格，在他看來，都能發上一筆意外之財。
    三人在大嬸子家待了整整一天，白天輪流歇著養精神。
    苟老三沒事的時候，就去誇大嬸子套關係，把她哄的合不攏嘴。
    馮老二開玩笑的說道：
    “三哥，難不成你喜歡歲數大的不成？這大嬸子的歲數都和我媽差不多了！”
    趙小五聽的“噗嗤”一聲笑了出來，他同樣調侃的說道：
    “就是啊，三哥，啞女嫂子可還在家等著你呢！”
    苟老三被兩人給寒磣的不成樣子，想要解釋自己是為了套更多的話，兩個人卻誰也不信。
    眼看日頭西沉，天色漸漸暗下來，三人在大嬸子家吃了晚飯，之後就出了院子。
    兩輛車離開郊區，向著市區駛去。
    找了個離廢品收購站近的地方，三人將車停了下來。
    接下來，三個人就是坐在車上等著到淩晨的交易時間。
    好不容易等到時間，趙小五和苟老三兩人 啟動兩輛車子向著東關的廢品收購站駛去。
    車子剛停下，就見收購站外牆陰影裏竄出幾個人影。
    胖子打頭，身後跟著四個人，其中一個還是女人。
    “兄弟，你可算來了！貨都帶來了吧？”
    胖子臉上堆著笑，眼神卻直勾勾地瞟向解放卡車的後鬥子。
    趙小五推開車門下車，腳剛落地，就掃了眼跟在胖子身後的那四個人。
    如果他沒看錯的話，這四個人正是早上在黑市轉悠的那幾個，和胖子一起收貨的。
    他們此刻都換上了短褂，袖口卷得老高，一看就是準備搬貨的。
    看了一圈，沒有看到早上那個中年男人，他下意識地問道：
    “胖子，你們老大呢？這麽重要的貨他不親自盯著？”
    胖子樂嗬嗬地搓著手，往收購站裏指了指：
    “老大就在裏麵呢，待會兒就出來了，咱們先一一過貨。”
    說著衝身後揮了揮手。
    “都愣著幹啥？搭把手搬東西！”
    那四個人剛要上前，趙小五抬手攔住，慢悠悠的說道：
    “別急啊，先讓你們老大出來讓他盯著過目，看一件貨，往裏搬一件，省的咱們出錯。”
    “這貨隻要是進了你們的院子裏邊，有什麽問題，我就不認了。”
    胖子臉上的笑僵了一下，剛要再說些什麽，收購站那扇小鐵門“吱呀”一聲開了道縫。
    一個高個身影走出了小門，正是那個圍著圍巾的中年男人，隻不過他現在沒帶圍巾。
    “小同誌倒是細心謹慎，咱們驗貨吧，我在這兒盯著。”
    趙小五這才朝馮老二和苟老三兩人點了點頭，表示可以交易了。
    兩人掀開後鬥上蓋著的油布，露出裏麵碼得整整齊齊的紙箱。
    胖子和他身後的四個人開始搬貨，每一個小紙箱都搬下來，挨個拆開檢查。
    老式手電筒的黃色光柱在黑色機身上掃來掃去，連邊角的封條都沒放過。
    “好家夥，真是全新的收音機！”
    一個漢子忍不住咂舌，卻被胖子瞪了一眼，立馬閉了嘴。
    中年男人一邊在旁邊過數，一邊盯著自己的手下往廢品收購站裏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