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3章 燈海懺·無字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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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星隕海沸騰的業火灼穿天幕,九百城池在火浪中浮沉。林墨的桃木劍懸於怒濤之上,劍身裂紋裏滲出的不是血,而是當年他篡改《安魂咒》時用的朱砂——此刻正化作赤蛇啃噬劍脊。鐵蛋的逆鱗已蛻成青銅舟,舟底卻傳來初代掌教的笑聲,每個鉚釘孔都在滲出星隕閣弟子印的殘光。
    "師尊,燈芯在哭。"
    鐵蛋的龍爪扣住舟沿,指縫間纏繞著蒼生魂魄化成的銀線。林墨垂眸望去,見星隕海底沉著塊無字碑,碑前冰雕孩童手捧的續命燈,燈油竟是他三百年前剜心時灑落的金髓。
    燼墟錨?
    第一重劫浪自海底無字碑迸發。碑身浮出三百六十道鎖鏈,鏈環皆由《判骨書》殘頁熔鑄。鎖鏈纏住青銅舟的刹那,舟底鉚釘突然逆轉,露出內裏暗藏的星髓炮台——那竟是林墨教鐵蛋煉器時,故意廢棄的「弑師弩」圖紙!
    "原來因果在此..."
    林墨劍尖輕挑弩弦,繃緊的星砂弓弦突然映出幻象:七歲冰雕孩童身後,初代掌教的殘魂正在重續命燈。燈焰每跳一次,星隕海便多沉沒一城。
    鐵蛋突然撕下片逆鱗擲入火海。鱗片化作青銅錨,錨尖刺穿無字碑的瞬間,碑底傳來金鐵交鳴——錨鏈上浮現的《往生咒》,正是林墨當年刻在弟子命牌背麵的倒文!
    冰雕偈?
    第二劫在冰雕孩童睜眼時降臨。續命燈焰暴漲三丈,火光裏走出個與鐵蛋容貌相同的少年,掌中卻握著初代掌教的剜心刃。
    "師兄教我,劫材當用至親煉。"
    幻影揮刃斬向青銅舟,刀鋒軌跡與林墨教鐵蛋的劍式完全重合。鐵蛋格擋的龍爪突然僵住——他看見刃身映出自己周歲時的高燒,而師尊徹夜輸送的星髓裏,竟混著從初代掌教命燈偷取的壽元!
    林墨的桃木劍橫截刀勢,劍鋒濺起的火星凝成卦象。卦辭顯現的卻是星隕閣禁術《奪舍篇》的起手式——當年初代掌教凍斃他時,早將半縷殘魂種入冰屍!
    命燈褶?
    真正的殺局藏在續命燈第八層燈罩。當鐵蛋的龍息吹散燈灰,露出燈芯裏蜷縮的九百道魂影——皆是曆代被煉作燈油的弟子殘魄。最外側那道魂影伸手欲觸鐵蛋,掌心赫然是他幼年高燒時,林墨為他換血的針孔!
    "師尊...這是?"
    少年龍角突然生長出青銅枝,枝頭懸掛的命牌顯現陌生名諱。林墨劍脊拍散枝椏,碎屑裏迸出星火——每簇火苗都是他篡改弟子命格時,偷偷截留的魂絲。
    初代掌教的嗤笑自燈芯傳來:"你以為換血就能破咒?"
    鐵蛋突然捏碎本命逆鱗,鱗粉灑入燈焰的刹那,火中浮現林墨剜心時的場景——剜出的心髒裏,竟裹著枚刻有鐵蛋生辰的青銅鎖!
    舟痕契?
    青銅舟突然解體,船板化作三千青銅簡漂浮火海。鐵蛋腳踏簡牘逼近無字碑,發現每片簡牘背麵都刻著《往生咒》真解——那些林墨深夜修改的筆跡,此刻正滲出血砂重連因果。
    "判官筆來!"
    初代掌教殘魂自碑底衝出,手中判官筆點向鐵蛋眉心。筆尖凝聚的卻不是墨,而是林墨被抽劍骨時濺落的金髓。千鈞一發之際,鐵蛋額間逆鱗劫紋突然剝落,化作青銅盾迎上筆鋒——盾麵浮現的《安魂咒》全文,字跡竟與冰雕孩童掌紋完全重合!
    林墨的桃木劍在此刻貫穿無字碑。碑身碎裂時,九百城池升起的光點凝成新舟,而舟底吃水線處,凍斃孩童正在用血重寫《星隕律》!
    鎖鱗劫?
    最終真相在星隕海沸騰的核心顯現。初代掌教的命燈突然漲破虛空,燈盞本體竟是鐵蛋被剜下的那片逆鱗。燈焰裏沉浮的並非殘魂,而是三百具冰雕孩童——每個都是林墨凍斃輪回的化身。
    "你以為改得了天命?"
    燈焰暴漲吞沒青銅舟,鐵蛋的龍鱗開始片片剝離。每片鱗下露出的不是血肉,而是林墨當年埋在星隕閣地脈的《贖罪錄》。少年突然狂笑,撕開胸腔抓出本命龍骨——骨上密布的金紋,竟是師尊教他識字時故意寫錯的判詞!
    林墨的桃木劍在此刻徹底崩解。碎刃沒有墜落,反而化作星砂湧入鐵蛋的龍骨。當新生逆鱗重新覆蓋龍身,其紋路已變成完整的《萬星朝宗圖》,而星隕海沸騰的業火,突然調轉火舌燒向無字碑深處的冰雕!
    懺火書?
    塵埃落定時,鐵蛋發現新生逆鱗可以翻開。每片鱗都是頁青銅法典,記載著星隕閣真正的罪孽——那些被煉作燈油的城池百姓,命格皆與曆代弟子同源。而法典扉頁的著者名諱,竟是七歲孩童用凍僵手指刻下的「林」字。
    "這才是你的劫..."
    初代掌教的殘魂在龍骨焚燒中哀嚎。林墨卻跪坐在重凝的青銅舟上,用指甲在舟板刻寫新的《安魂咒》。鮮血滲入星隕海的刹那,九百城池升起的光點突然化作螢火,匯聚成鐵蛋周歲時抓周用的撥浪鼓。
    當鼓聲蕩開業火,無字碑原址升起盞青銅燈。燈芯不再是殘魂,而是林墨被抽走的劍骨,燈油則是鐵蛋逆鱗煉化的星砂。凍斃孩童的冰雕在此刻融化,掌心續命燈終於燃起青霓的龍息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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