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底冰層在林墨腳下龜裂，青金色的脊骨泛著混沌光暈，每一節骨縫都滲出細密的青銅血珠。沐靈素指尖凝出冰魄針，針尖輕觸林墨第七節脊椎，霜花瞬間爬上他的後頸："忍著，我要凍住骨縫裏的線蟲。"
    "盡管動手。"林墨單膝跪地，焚天劍插入冰麵穩住身形。冰針刺入的刹那，脊椎內傳出萬千蟲豸的尖嘯，青銅血珠在冰霜中凝成猙獰的鬼麵。
    陳墨舟撕開右臂繃帶，露出半青銅化的肌肉，焚天劍焰在傷口處跳躍："宗主，這毒會吞噬靈力，我的右臂...或許能當誘餌。"
    "胡鬧！"沐靈素抬手打落他手中的劍，青蓮真氣掃過潰爛的傷口，"你以為自斷一臂就能解決問題？這毒已滲入你的劍脈！"
    鐵蛋劍鞘突然橫在兩人之間，鞘麵饕餮紋張開巨口，將陳墨舟傷口溢出的青銅毒霧吸入腹中。鞘尾浮現的血色紋路，竟與海底青銅柱上的玉言如出一轍。
    "東南巽位有東西在動！"陳墨舟突然指向冰層裂縫。焚天劍焰照亮深淵，隻見百丈外的骸骨堆微微起伏，一具身披星隕閣初代長老袍的腐屍緩緩爬起。腐屍左胸插著半截喪魂劍，劍柄處垂落的神經索纏著顆仍在跳動的青銅心髒。
    "墨...兒..."腐屍喉管振動，腐爛的聲帶擠出濕漉漉的字句，"劍祖...錯了...噬道才是..."
    鐵蛋劍鞘暴起，鞘尾龍鱗炸開罡風。腐屍頭顱被拍碎的瞬間，胸腔青銅心髒突然爆射而出，神經索如蛛網纏向林墨脊骨。
    "找死！"林墨並指成劍，混沌劍氣絞碎神經索。飛濺的青銅碎屑中浮出記憶殘片——畫麵裏初代長老跪在混沌之門前，將染毒的劍骨植入脊椎。
    沐靈素用青蓮刃挑起一塊碎屑，冰魄真氣在殘片上凝出光幕："三百年前星隕閣內亂...他們竟是被青銅劍心蠱惑！"光幕中浮現初代掌教剜出自己劍骨的場景，漆黑的骨髓裏遊動著細小的青銅線蟲。
    陳墨舟捂住潰爛的右臂，焚天劍焰在瞳孔中跳動："所以噬道早就滲透玄天一脈？那我們修煉的《玄天造化錄》..."
    "功法無錯，錯的是人心。"林墨脊骨突然迸發金芒，將試圖靠近的青銅碎屑灼成青煙，"沐師妹，還能撐多久？"
    沐靈素指尖冰針已染成青銅色，發梢凝著霜花："一炷香，若再找不到解毒之法..."
    鐵蛋劍鞘突然插入兩人中間，鞘麵星圖亮起。吞噬的青銅毒素在鞘內凝成枚棱鏡，折射出海底深淵的暗流——千裏外的腐肉山脈正在蠕動，山脊裂開無數眼球狀的洞口。
    腐肉山脈突然暴起，萬千眼球噴出粘稠的青銅劍雨。林墨踏著鐵蛋劍鞘衝天而起，脊骨金芒凝成實質劍甲："陳墨舟，護住沐靈素！"
    "宗主！接劍！"陳墨舟獨臂擲出焚天劍，赤焰撕開劍雨帷幕。林墨淩空接劍，混沌劍氣灌入劍身，赤焰瞬間染成鎏金色。一劍劈落，腐肉山脈裂成兩半，露出核心處跳動的青銅巨卵。
    卵殼表麵浮凸著星隕閣曆代弟子的麵孔，沐靈素突然嘔出黑血："是命魂燈...他們把弟子魂魄煉成了卵殼！"
    巨卵裂開縫隙，探出條纏滿《噬神經》符文的觸手。觸手尖端睜開豎瞳，傳出非男非女的混響："林墨...你每殺一個噬道傀儡...都是在為吾主獻祭..."
    "那就獻祭你自己！"林墨脊骨炸開血霧，染金的骨髓凝成萬丈劍鋒。劍光貫穿巨卵的刹那，十萬張人臉同時哀嚎，青銅卵液濺落在鐵蛋劍鞘上，竟被饕餮紋活生生吞吃殆盡。
    海底重歸死寂，沐靈素癱坐在冰麵上，青蓮刃已斷成三截。陳墨舟右臂完全青銅化，焚天劍插在冰層中勉強支撐身體："宗主...你的脊骨..."
    林墨後頸的金芒正在消退，第七節脊椎浮現細密的青銅紋路："無妨，這點毒素還壓不垮我。"他抬手按在陳墨舟肩頭，混沌劍氣灌入其經脈，"倒是你，再亂用焚天劍，右臂就真成擺設了。"
    鐵蛋劍鞘突然震碎冰麵，鞘尾拖出條青銅鎖鏈。鎖鏈盡頭拴著塊殘缺玉簡，簡上刻著初代掌教的手書——"混沌之門後，藏著噬道真正的源頭..."
    沐靈素撿起玉簡，冰魄真氣掃過裂痕："這字跡...是青陽子偽造的！"
    海床突然劇烈震顫，被斬碎的腐肉山脈開始重組。鐵蛋劍鞘爆發出前所未有的嗡鳴，鞘麵星圖指向極東——那裏的海水逆流成漩渦，漩渦中心緩緩升起青銅巨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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