海水逆流形成的漩渦中央，青銅巨門表麵浮凸著十萬張扭曲人臉。沐靈素指尖凝出冰棱，棱麵折射的光斑掃過門扉，人臉突然齊聲哀嚎。陳墨舟焚天劍插入旋渦邊緣，劍身赤焰照亮門縫間滲出的黑漿——那是由細碎劍骸與腐肉研磨成的腥臭泥漿。
    "門軸在吞噬靈力。"沐靈素青絲沾滿凝結的鹽粒，她將斷成三截的青蓮刃拚合，"我的真氣觸及門環時，修為被吸走了三成。"
    林墨脊骨金芒忽明忽暗，第七節脊椎的青銅紋路已蔓延至肋間。他並指抹過鐵蛋劍鞘，鞘麵饕餮紋竟滲出膿血："這門，在疼。"
    陳墨舟獨臂持劍劈向門縫，焚天劍焰突然失控暴漲。劍鋒觸及青銅門麵的刹那，門扉上的人臉突然凸起，化作千百隻青灰色手臂抓向劍身："還我...劍骨..."
    "撒手！"林墨混沌劍氣掃過，腐手在金光中碳化。焦黑的門麵裂開豎瞳狀缺口，傳出濕漉漉的咀嚼聲："玄天劍脈...美味..."
    鐵蛋劍鞘突然暴起，鞘尾龍紋咬住門環。青銅門發出金屬扭曲的尖嘯，門縫中噴出粘稠的黑色劍液。一滴黑液濺在陳墨舟斷臂處，青銅化的肌膚立刻鼓起雞蛋大的膿包："宗主...這東西在啃食我的劍魄！"
    沐靈素甩出冰魄針凍結膿包，針尖觸及黑液瞬間炸成冰霧："別用真氣觸碰！這些劍液是活的！"
    林墨扯下半幅衣袍裹住右掌，徒手抓住鐵蛋劍鞘。脊骨金芒順著手臂注入鞘身，饕餮紋亮起焚天煮海的光焰："陳墨舟，焚天劍借我！"
    獨臂修士毫不猶豫擲出本命劍，林墨左手持鞘右手握劍，混沌劍氣與赤焰交融成螺旋風暴。青銅巨門在光焰中逐漸軟化，門麵人臉熔化成猙獰的哭嚎麵具。
    "退後！"林墨突然旋身將沐靈素護在身後。熔化的門扉中刺出九根脊椎骨劍，劍身纏滿跳動的神經索。最中央的骨劍上串著顆仍在抽搐的心髒——那分明是青陽子的本命劍心！
    "好徒兒..."心髒表麵的劍痕裂成嘴型，"為師教你最後一課..."
    鐵蛋劍鞘貫穿心髒，沐靈素冰魄針同時釘入九根骨劍關節。陳墨舟獨臂燃起焚天劍焰，赤龍順著神經索逆燒而上："老東西，死透些！"
    青陽子心髒在烈焰中爆開，飛濺的碎肉凝成三百枚《噬神經》符咒。林墨脊骨突然迸發金芒，混沌劍氣織成天羅地網："收！"
    符咒在劍網中左衝右突，竟拚湊出微縮的星隕閣模型。沐靈素瞳孔驟縮："他在用噬神經模擬護山大陣！"
    鐵蛋劍鞘吞下最後一道符咒時，青銅巨門轟然倒塌。門後湧出的卻不是混沌虛空，而是星隕閣問劍崖的景象——三千弟子正在崖前操練，每個人的脊椎都泛著青銅光澤。
    陳墨舟焚天劍哐當落地："那是...昨日的我？"
    幻境中的"陳墨舟"突然轉頭，右臂完好無損，瞳孔卻泛著青銅冷光："宗主，您回來了。"
    沐靈素冰魄針射向幻象，針尖穿透虛影釘在崖壁上。被刺中的岩石滲出黑血，整個幻境開始扭曲："這些幻象混著真實血肉！"
    林墨脊骨金芒暴漲，混沌劍氣劈開問劍崖。崩塌的岩層中露出青銅澆築的腔室，十萬根神經索連接著昏迷的星隕弟子。每個弟子天靈蓋都插著青銅漏鬥，腦髓正被抽入中央的混沌熔爐。
    "這才是真正的噬道宴..."沐靈素青蓮刃顫抖著指向熔爐，爐內漂浮的赫然是鐵蛋劍鞘的胚胎形態！
    熔爐突然炸裂，胚胎劍鞘睜開九顆血色瞳孔。沐靈素手中殘刃突然飛向胚胎，青蓮紋路竟與鞘麵血紋共鳴："它在吸收我的本命法寶！"
    林墨混沌劍氣化作囚籠，卻被胚胎噴出的黑漿腐蝕。陳墨舟獨臂結印，焚天劍焰形成火幕："宗主，這東西和鐵蛋同源！"
    真正的鐵蛋劍鞘突然悲鳴，鞘麵龍紋片片剝落。胚胎劍鞘伸出神經索纏住其鞘尾，竟開始吞噬同類。林墨脊骨青銅紋路趁機蔓延至心口，金芒與黑霧在胸腔交織："沐靈素...冰封我半身！"
    "不行！"陳墨舟劍焰攔住冰魄針，"寒氣會加速青銅毒擴散！"
    "聽她的..."林墨嘴角溢出血漬，那血落地便腐蝕出丈許深坑，"快！"
    冰魄針入體的瞬間，林墨左半身凝成冰雕。右臂混沌劍氣凝成實質骨刃，徒手插入胚胎劍鞘的瞳孔："想吃？讓你吃個夠！"
    金血順著骨刃灌入鞘體，胚胎發出嬰兒啼哭般的尖嘯。鐵蛋劍鞘趁機掙脫束縛，殘破的鞘身炸成星屑，每一粒都攜著焚天劍焰。
    沐靈素嘔血催動青蓮殘陣，將星屑引入胚胎核心。陳墨舟焚盡最後修為，獨臂化作赤焰火炬："宗主...保重..."
    震天爆炸中，混沌熔爐化為青銅雨。林墨抱著焦黑的陳墨舟殘軀跪在廢墟中，冰封的左半身爬滿蛛網裂痕。鐵蛋劍鞘的殘片懸浮在血雨裏，隱約凝成新的器靈輪廓。
    沐靈素顫抖的手撫上林墨脊背，觸到冰層下蠕動的青銅脈絡："你的心脈..."
    "無妨。"林墨震碎左半身冰甲，露出爬滿青銅紋路的胸膛，"該去混沌之門後麵，找正主算賬了。"
    鐵蛋殘片突然刺入他心口，將蔓延的青銅毒盡數吸入。新生的器靈發出稚嫩童聲："師尊...同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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