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7章 鏽海沉鋒·斬心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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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陽子背後的青銅祭壇突然塌陷,七十二峰地脈如活蟒翻騰。林墨足下青蓮根係紮入岩層,混沌氣順著地脈溯流而上——地底千丈處埋著初代掌教的劍匣,匣中三百六十五枚鏽跡斑斑的劍釘正被噬道蟲啃食。每吞下一枚劍釘,蟲群背甲便浮出星隕閣的獨門劍紋。
"原來三百年前星隕劍塚失竊的鎮魔釘..."林墨劍指輕挑,焚天火順著地脈燒穿岩層。劍匣在烈焰中炸開,三百枚劍釘裹挾著曆代掌教殘存的劍意破土而出,釘入青陽子周身大穴。噬道蟲群在劍釘清光中爆裂,濺出的膿血將祭壇腐蝕出蛛網裂痕。
霜無月殘魂突然凝實,玄冥鏡光掃過鏽海。鏡中映出的並非當下戰場,而是三百年前星隕閣晨課場景:少年林墨擦拭的桃木劍柄上,早有一粒青銅鏽斑悄然滋生。鏽斑隨修為增長蔓延至脊骨,卻在拜師那日被青陽子袖中的冰魄針封入檀中穴。
"師兄,鏽在心頭!"霜無月殘魂化作冰魄劍意,直刺林墨胸口。劍鋒觸及肌膚的刹那,封存三百年的鏽斑破體而出,竟與青陽子身上的噬道蟲鏽同源!林墨突然長笑,任由鏽斑爬滿全身,混沌青蓮卻在鏽色中愈發璀璨:"原來這問心劫,問的是本座敢不敢以身為餌。"
鏽海翻湧,噬道祖的意誌順著鏽斑侵入靈台。萬千修士的貪嗔癡怨在林墨識海嘶吼,卻見混沌青蓮在泥丸宮綻放,蓮台上端坐著初代掌教的劍意虛影。虛影揮劍斬落的不是魔念,而是青蓮根係——蓮台崩塌的刹那,林墨畢生修為盡散,鏽斑失去滋養驟然枯萎。
青陽子七竅噴出青銅膿血,噬道蟲群在哀嚎中自燃。七十二峰廢墟突然浮起星隕閣初代劍碑,碑文"守心"二字淌出清泉,洗盡天地鏽色。霜無月殘魂在清泉中重塑冰魄法體,手中玄冥鏡照向虛空裂隙——那裏蜷縮著真正的青陽子殘魂,脊骨上三百枚鎮魔釘正泛著清光。
歸墟海麵尚未平靜,七十二峰廢墟上空忽現八道星芒。星鬥移位間凝成天墟古陣,陣紋流轉處踏出位赤甲老者,鬢角垂落的發絲竟由星辰砂凝成。老者肩扛丈二偃月刀,刀刃缺口處嵌著半塊混沌青蓮殘片——正是三百年前天墟戰場遺失的"斬界刃"。
"老夫天工坊第七代坊主墨衡陽。"刀鋒輕震割裂三丈虛空,渡劫境巔峰的威壓令海域凹陷成渦,"林道友毀我宗噬靈鏽陣,便用這具混沌道體償還吧!"
偃月刀劈落的軌跡凝出九重殘影,每重刀影皆映著不同時空的殺招。林墨足踏浪尖側身避讓,第二重刀影卻從未來斬向此刻,在他左肩撕開血口。金血墜海竟燃起焚天火,火光中映出驚人真相:那刀刃缺口處的青蓮殘片,正是墨衡陽弑師奪來的鎮派至寶!
"時空道則?"林墨並指抹過傷口,混沌氣凝成鎖鏈纏住刀鋒,"可惜隻得皮毛。"鎖鏈突然逆溯時空,將三百年前弑師場景扯入現世。墨衡陽須發賁張,眉心星辰砂炸成粉末,偃月刀在時空悖論中寸寸龜裂。
北冥方向驟起鳳鳴,冰凰托著位素紗女子破空而至。女子赤足踏碎冰晶,合道境大圓滿的寒霧凝成三千冰劍:"冰魄宮主冷無漪,請林道友歸還本宮玄冥鏡。"劍陣未成,海域忽現詭異旋渦——每道冰劍竟映出不同麵孔,皆是曆代冰魄宮主被噬道蟲噬魂的慘狀。
林墨震碎左臂冰霜,骨血凝成霜無月模樣的冰魄法相:"冷宮主可知,玄冥鏡本就是鎮壓噬道蟲的陣眼?"法相掌心浮現鏡影,鏡中照出冷無漪閉關密室——牆內嵌著百具冰封的純陰女修,丹田處皆插著噬神經符籙!
未等冷無漪辯駁,天外忽降九道龍形劫雷。大胤太上皇宇文邕踏著雷龍現身,半步混沌境的威壓碾碎十座孤峰:"星隕餘孽!你竊取我朝龍脈三百年,今日該物歸原主了!"九龍璽印壓落的刹那,歸墟海底騰起九道龍魂,龍角處"星隕鎮"三字道紋灼穿雲層。
林墨劍指輕點眉心,混沌青蓮自天靈綻放。蓮瓣掃過龍魂時浮現往昔畫麵:宇文邕為延壽竟將親生皇子煉成血丹,龍脈悲鳴逃逸時被星隕閣初代掌教所救。九道龍魂突然反噬其主,將宇文邕纏成血繭,繭中傳出骨骼碎裂的悶響。
西方天際忽現血色殘月,十萬屍鷲托著青銅王座降臨。屍魔宗宗主陰九幽屈指彈落肩頭腐肉,大乘境後期的屍氣凝成咒印:"本座豢養千年的天屍正缺主魂,林道友這具混沌道體甚妙。"王座下爬出九具混沌古屍,每具古屍脊骨皆刻著《玄天造化錄》殘章。
林墨忽然捏碎本命劍丸,七十二峰殘劍應召而來。劍雨洞穿古屍的刹那,殘存劍意竟與古屍體內功法共鳴——這些古屍生前皆是《玄天造化錄》的修煉者!陰九幽暴退時扯斷左臂,斷肢化作屍遁符,卻被焚天火順著因果線燒穿丹田。
最後一道身影自虛空裂隙踱出,竟是本應隕落的射日神宗老祖羿乾坤。老者雙目空洞,胸腔內跳動著半顆青銅心髒:"林墨...你可知...真正的噬道蟲巢在..."話音未落,九霄之外降下混沌雷瀑,將羿乾坤劈成飛灰。雷光中隱約浮現天墟戰場的輪廓,那裏懸浮著百萬具青銅棺槨,棺蓋正緩緩開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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羿乾坤殘軀在雷光中崩解,半顆青銅心髒突然炸開,血霧凝成射日神宗秘傳的「逐日箭紋」。箭紋穿透混沌雷瀑,在林墨掌心烙下一幅星圖:"噬道蟲巢...在天墟萬蠱淵...初代..."話音隨神魂俱滅,星圖卻亮起血色航路,直指歸墟盡頭翻湧的混沌迷霧。
"倒是比青陽子磊落。"林墨並指抹過星圖,七十二峰殘劍應召成舟。劍舟劈開迷霧時,虛空突然探出九條青銅鎖鏈——每條鎖鏈末端拴著具渡劫境古屍,屍身爬滿的噬道蟲竟結成人臉模樣,赫然是當年參與天墟之戰的各派祖師!
"星隕小輩,此路不通。"沙啞嗓音自迷霧深處傳來,九黎族大祭司蚩溟杵著人骨杖踏出。杖頭懸掛的十二顆頭骨突然睜眼,每顆顱骨皆噴出不同蠱毒:金蠶蠱凝成劍陣,噬魂蠱幻化心魔,屍蠱喚出林墨斬殺過的敵手亡魂......"
林墨足踏劍舟巋然不動,任由金蠶蠱劍陣襲身。劍鋒觸及混沌氣的刹那,蠱蟲突然哀鳴著蜷縮成丹丸——三百年前星隕閣藥典記載的"蠱蛻丹"竟在丹紋中隱現。蚩溟七竅竄出本命蠱反噬的毒血,人骨杖炸成碎片:"你怎會我九黎族失傳的煉蠱......"
"這不是煉蠱。"林墨捏碎丹丸,蠱毒精華凝成霜無月模樣的冰魄法相,"是歸源。"法相抬手間,噬魂蠱幻化的心魔盡數冰封,那些亡魂虛影在冰晶中重歸天地靈氣。
劍舟突破迷霧桎梏,眼前豁然顯現萬丈深淵。淵底百萬具青銅棺槨如蜂巢排列,棺蓋縫隙滲出青銅霧靄,在半空凝成初代掌教青年時的虛影。虛影手中《玄天造化錄》竟無半分清光,書頁間爬滿噬道蟲紋:"林墨,你可知老夫當年為何自封於此?"
深淵突然震動,九具刻著星隕閣劍紋的主棺破土而出。棺中踏出的屍身令林墨瞳孔驟縮——那竟是曆代星隕閣主的道體!他們周身纏繞的噬道蟲鏽正與初代虛影手中的邪典共鳴,腐朽的指尖結出星隕閣獨門劍訣。
"原來所謂鎮守,實為飼蠱。"林墨突然震碎本命青蓮,蓮瓣化作焚天火雨灑向劍舟。火雨中浮現三百年前秘辛:初代掌教斬屍時道心受損,不得已將惡念封入《玄天造化錄》,借曆代閣主修為溫養噬道蟲巢!
初代虛影手中邪典突然自燃,百萬棺槨同時開啟。噬道蟲群匯聚成洪流,卻在觸及焚天火雨時凝成柄青銅古劍。劍柄處浮現霜無月留下的冰魄紋,劍脊淌過曆代閣主的悲鳴:"斬了此劍,蟲巢盡毀......"
林墨握劍的刹那,九具閣主屍身突然結陣。他們腐爛的唇齒開合,誦出的竟是星隕閣入門心訣:"天地為爐,造化為工..."劍陣引動深淵底部的混沌本源,將百萬蟲巢煉成淬劍之火!
焚天劍意衝霄而起時,青銅古劍寸寸碎裂。蟲巢崩塌處升起塊無字碑,碑文在混沌火中漸顯:"吾鑄此劫,惟願後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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