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我回了？”趙俊毅看著沈餘說。
    “回啊，快點，別讓他等太久。”沈餘放下手中的資料，催促道。
    趙俊毅對他重色輕友的態度非常不滿，拿著手機起身走到落地窗前不讓他看，打開文字輸入框。
    ——不忙，好久沒收到過我們幺兒的消息了，一時太過驚訝
    顧堯：等我殺青之後，請你和喬晨吃飯
    ——好嘞，她肯定特別開心，之前去沈餘那兒吃飯一直念叨你
    顧堯：沈餘最近怎麽樣？
    ——挺好的啊，怎麽這麽問？
    ——他沒和你聯係嗎？一會兒我幫你揍他
    顧堯：一直都聯係著呢，就感覺他不太對勁
    趙俊毅抬頭看著沙發上的人，幸災樂禍地說：“我就說他能察覺出來吧，隔著千裏也不影響他對你的雷達。”
    “他說什麽了？”沈餘走過來，問。
    “說你不對勁。”趙俊毅低頭噠噠地在鍵盤上敲著字。
    ——哪裏不對勁？變心了？出軌了？劈腿了？
    ——他要是敢，我第一個揍到他爬不起來，然後把他綁到你麵前任你處置
    顧堯：不是.....【冷汗.jpg】
    顧堯：就是最近一周感覺他在躲我，大概是我的錯覺吧
    ——絕對不可能，他恨不得全身塗滿502，和你天天黏著
    顧堯：那可能是我想多了
    顧堯：毅哥，不打擾你工作了，我下個月殺青，到時候再約
    ——好嘞，你約的話，我隨時都有空
    趙俊毅把聊天記錄展示給沈餘看，“大概是等不到你痊愈了。”
    “嗯，我這一周沒和他視頻，”沈餘接過他的手機，看了看聊天內容，“今晚下班回去就跟他坦白。”
    “還可以再拖幾天，現在他的疑慮暫時打消了。”趙俊毅說。
    “不能再拖了，既然起了疑，他就會胡思亂想，還會擔心，”沈餘把手機還給他，“本來他內心就缺乏安全感，現在好不容易對我的信任多了一些，我不能讓他不踏實，他的心理問題還沒有徹底痊愈，更不可能讓他的心懸在那兒。”
    “嗯，隻希望他不會一氣之下拉黑你，和我，知情不報罪該萬死。”趙俊毅笑的一臉無賴樣兒。
    “那可說不定。”沈餘說。
    下午和顧明遠約的時間是三點，他作為一個“重傷”患者，把地點定在了自己辦公室。
    他沒讓趙俊毅參加，無論是以前還是現在，他和顧明遠打交道的方式永遠都是一對一。
    三點一刻，顧明遠姍姍來遲，蘇一一帶著他走進沈餘的辦公室。
    “沈總，顧總到了。”蘇一一對身後的顧明遠做了一個請的手勢，之後就退了出去，順便把門帶上了。
    “顧總，好久不見，快請坐，”沈餘吊著胳膊，坐在沙發上沒有起身，“有傷在身，恕無法起身迎接，還望多多包涵。”
    “沈總這是操勞過度，工傷了？”顧明遠走到他對麵坐下，假情假意地問。
    “您這麽一說，還真算工傷，改天給我們人事部提交一下證明材料，申報個工傷，到時候可能要麻煩顧總為我做個人證，”沈餘倒了一杯茶放到他那邊，“昨天剛到的極品毛峰，特意為您準備的。”
    “這人證，我可做不了，”顧明遠端起茶杯喝了一口，以一副過來人的口吻道，“所以說，年輕人不要太激進，容易得報應，有些玄學不得不信。”
    “我這個人吧，什麽都不信，隻信我自己，不是有句話叫我命由我不由天嗎？我以為過去這幾年，顧總已經非常了解我了，看來是我高估了。”沈餘靠著沙發，一條腿搭著另一條腿，一副放鬆的姿態。
    現在這個場景非常像當初他和顧明遠的第一次見麵，就連兩人的穿著都差不多。
    那時顧堯去外地客串一個角色，周末沈餘在出租屋剛加完班，就接到顧明遠的電話，兩人約在了城中村旁邊的咖啡館。
    那時他也是穿著t恤和連帽開衫，寸頭，狠勁中又透露著些許學生氣，而對麵的顧明遠精致挺闊的西裝，自帶上位者的威嚴與強勢，單純在氣勢上就高他一大截。
    而現在，同樣的著裝，沈餘的張揚與霸道遠遠蓋過了遲暮的顧明遠。
    “你的自信就是攛掇呂家、拉攏各家機構，對顧氏進行野蠻並購？”顧明遠放杯子的力道有些重，杯底與桌麵發出清脆的響聲，帶著一股怒氣。
    “您這個兩個動詞用的不是太精準，如果呂家沒有這個心，那我說再多都沒用，至於機構，他們本來就是要在二級市場賺錢的，這兩年正好是大盤低穀期，尋找合適的低估值票是他們的主業，正巧顧氏符合他們的入池標準，”沈餘說，“如果沒有利益，資本是絕對不會流進來的。”
    “你以為你現在成功了嗎？”顧明遠不屑地說。
    “您能坐在這裏，就證明至少成功了一半，”沈餘笑了笑，說，“不對，應該是大半。”
    顧明遠看了他一會兒，調整了一下坐姿，向後靠著沙發，緩和了一下語氣，“我今天過來不是分析局勢的，而是來解決問題的。”
    “嗯，那咱們想一塊兒去了，我也想盡快解決。”沈餘讚同地說。
    “說說吧，怎麽樣才肯停手？”顧明遠問。
    “箭早就射出去了，現在隻能往前走，無法人為幹預。”沈餘回。
    “你以為這些話我會信？這個局是你組起來的，什麽時候結束還不是你說了算？”顧明遠冷哼道。
    沈餘笑了起來，“那您也太高估我了，我還沒那個可以指揮全局的能力。”
    “謙虛了，沈總。”顧明遠說。
    “既然您今天過來了，我也不妨跟您交個底，就目前的形勢來看，呂家就是奔著控製權去的，想讓他們停手比較困難，我這邊機構手中的票倒是有希望，但是前提是看回報率，而這取決於您，”沈餘傾身給他倒了一杯茶，“市國資那邊談得怎麽樣？”
    “小子，消息挺靈通啊。”顧明遠陰沉地說。
    “跟您學的，有您這樣的老師，我這個學生也不能太差，您說對不對？”沈餘笑著說，“您今天過來就證明談得不怎麽樣，我來猜猜他們開的條件吧，首先第一個就是罷免你，其次管理層大換血，尤其是你的那些老部下，最後，建宏讓位退出，股份全部轉給國資。”
    顧明遠看著他，表情一滯，很快恢複了正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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