沈餘看他猛地睜開眼，俯身湊過去在他唇上親了親，又叫了他幾聲。
    片刻之後，顧堯回過神來，聲音有些啞地開口，“沈餘。”
    “嗯，在呢，”沈餘離開他的唇，但並沒有起身，就著這個咫尺的距離，柔聲地哄著，“不怕，我一直在這兒。”
    “我又做噩夢了，”顧堯扯著嘴角勉強地笑了笑，“吵醒了你嗎？”
    沈餘放在他側臉的手移到下巴捏了捏，故作嚴肅地說：“用詞不正確，在你害怕的時候，男朋友必須第一時間出現保護你，這是作為家人的第一要務。”
    “好吧，我錯了。”顧堯語氣有些放鬆了，表情也沒那麽慌亂了。
    “光嘴上認錯可不行，在咱們家必須要有懲罰的，以免再犯。”說完，沈餘低頭在他唇上輕輕咬了一下。
    “唔，”顧堯笑了起來，“怎麽懲罰呀？”
    “就罰你今晚陪我睡覺，怎麽樣？”沈餘說。
    顧堯眼睛瞬間亮了起來，“真的嗎？可以一起睡嗎？”
    “今晚可以。”沈餘說。
    “好啊，好啊，那你快點上來。”顧堯說著，就要移動身體，給他留出足夠的空間。
    沈餘按住了他的肩膀，阻止了他的動作，“別動，以免影響到受傷的肋骨。”
    顧堯非常聽話地不動了，但嘴上卻催促道：“那現在可以休息了嗎？”
    沈餘被他急切的模樣逗笑了，“想去洗手間嗎？”
    顧堯想了想，反正醒都醒了，去一次也沒什麽，於是點了點頭。
    沈餘抱著他去了洗手間，解決完個人問題，又洗了一條毛巾給他擦了擦臉和身體，這才把人重新放回床上。
    自己重回洗手間快速洗漱完，把陪護床的枕頭放到病床上，這才掀開被子躺下去。
    這是顧堯受傷以來兩人第一次睡在同一張床上。
    相比沈餘來說，顧堯更加地激動，因為記憶的混亂與缺失，對於他來說，已經很久很久沒有和沈餘同床共枕了。
    這份激動讓他睡意全無，但他自己又不能側著睡，這就意味著以前倆人最喜歡的睡覺姿勢現在用不了了，這讓他稍微有些鬱悶。
    沈餘看出了他內心的小九九，側身伸出一隻手穿過他的後脖頸，把他往自己懷裏帶了一下，偏頭在他額角親了親，“睡吧，好好休息，早日康複，以後每天都抱著你睡。”
    顧堯轉頭與他對視著，兩人距離非常近，說話的氣息可以噴到對方的臉上，“在我的記憶中，都快忘記被你抱著睡覺的感覺了。”
    這話讓沈餘的心髒抽痛了一下，摟著他的手忍不住收緊了一些，“現在呢？感覺回來了嗎？”
    顧堯湊過去半寸，用鼻尖蹭了蹭他的側臉，“回來了一半吧，另一半隻有等我好了才能完全感受到了。”
    沈餘笑了笑，“這就是努力恢複的動力，在後麵推著你往前走。”
    “太考驗我了，這麽英俊的男朋友隻能看著。”說完，顧堯還故作惆悵地歎了口氣。
    “沒事兒，以後男朋友會給你加倍補回來的。”沈餘說。
    “好啊，”顧堯在他唇上親了一親，離開前意猶未盡地舔了舔，“晚安。”
    “晚安，我在這兒呢，不怕。”
    “嗯。”
    一大早，醫生做完例行檢查，病床上的人依舊一副熟睡的模樣。
    沈餘把醫生送出門之後，拿著吸管杯泡了一大杯溫熱的蜂蜜水，又把酒店送過來的水果重新洗了一遍。
    忙完這些，他轉身來到床邊，看到床上的人正眨巴著眼睛發呆。
    “什麽時候醒的？怎麽不叫我？”
    “還沒醒呢，在回神，我聽到你忙的動靜了，知道你在就行了。”顧堯聲音帶著睡醒之後的沙啞，拖著尾音很像撒嬌。
    沈餘在床邊坐下，勾著食指在他側臉蹭了蹭，“那這位小朋友，回神回得怎麽樣了？”
    “開機中，”顧堯轉頭看了看旁邊，已經恢複原樣了，完全看不出另一個人的痕跡，撇了撇嘴不開心地說，“一覺醒來，怎麽又是我自己了？”
    沈餘被他這個小模樣逗笑了，“不然，早上醫生過來查房肯定要批評我了，私自占用病人睡覺空間。”
    “我和我對象睡一張床本來就是天經地義，誰都不能說你。”顧堯不服氣地說。
    “顧老師說的對，是我狹隘了，”沈餘把床升起來，“現在我們要洗漱吃早飯了，爭取早日康複，天天都能睡一張床。”
    顧堯掀開被子要自己下床，還沒等他動作，就被旁邊的人抱了起來。
    “我覺得我現在可以走路了。”他晃了晃腳，上麵的腳鏈跟著擺了幾下。
    “作為病號，你覺得沒用，醫生說了才算，要做聽醫生話的三好病人。”沈餘無視了他的想法。
    顧堯哼哼唧唧了一會兒，沒有再提出自己的意見。
    兩人剛吃完早飯，餐具還沒來得及收拾，沈餘的手機響了。
    他把吸管杯遞給顧堯，拿起手機看到是一串陌生的數字。
    “喂。”
    “沈總，我聯係不上顧堯，他是不是出什麽事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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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雖然很久沒聽到這個聲音，但沈餘還是在第一時間就聽出是陶軒。
    “他的手機出了點兒問題，最近沒怎麽用，”沈餘揉了揉顧堯的腦袋，起身走到窗邊，“找他有急事兒嗎？”
    “沒什麽急事兒，之前跟他說，等我進組之後約酒，現在都拍一段時間了，我卻聯係不上他，從沒出現過這種情況，有點擔心，就跟你打電話了。”陶軒那邊有些嘈雜，應該是剛剛下戲。
    對他們倆的約酒，沈餘是知道的，隻不過現在要往後推了。
    “是出了一點事兒。”他沒對陶軒隱瞞，大概說了一下目前的情況。
    顧堯圈內的朋友不多，雖然沈餘經常吃陶軒的醋，但他看得出來，倆人關係很好，不摻雜任何利益的純粹友誼，在成年人的世界中很難得。
    對麵的陶軒聽沈餘說完，沉默了片刻，這是他完全沒有想到的情況。
    “那我可以去看他嗎？”
    “可以，你那邊能走的開嗎？”現在顧堯的情況已經穩定了，沈餘也希望他多和外界接觸接觸，有利於記憶的恢複。
    “必須能啊，和他相比，拍戲已經不重要了，畢竟我遇到這麽合適的酒搭子不容易。”陶軒痞裏痞氣地回。
    “行，具體時間定了給我電話。”沈餘說。
    “就明天上午吧，我這邊過去大概一個小時。”陶軒當機立斷，把時間定了下來。
    “好的，我會提前跟他說的。”
    “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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