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光透過百葉窗，落在急診室地板上。
    沈延舟靠在洗手池邊。
    嘩啦啦！
    冷水不斷地衝過虎口的齒痕，血絲蜿蜒流進下水道。
    係統倒計時在不斷的前進著。
    “疼不疼？”
    身後傳來葉蓁的詢問聲。
    女人指尖捏著一枚銀針，針尾綴著顆橙子味的軟糖。
    沈延舟沒有回頭，甩了甩手上的水珠。
    “比周主任上周，例會的發言軟和。”
    噗嗤——
    葉蓁把糖塞進他白大褂口袋。
    順手拽過他手腕消腫。
    棉簽沾著藥水劃過傷口，她壓低聲音。
    “那發卡裏的芯片，我偷偷掃描了。”
    睫毛顫了顫。
    “不是普通構造，是用來做培養艙的。”
    沈延舟指節一僵。
    “就像...”
    葉蓁蘸著碘伏，在他掌心畫了個圈。
    “把蝴蝶幼蟲封進琥珀，等春天再喚醒。”
    她一臉壞笑的，用力按了下沈延舟的虎口處。
    “但琥珀如果碎了呢。”
    “幼蟲會死。”
    沈延舟接話，目光落在急診室掛鍾上。
    距離監察處，每日藥物輕點隻剩下23分鍾了。
    他像是想到了什麽，一把抓住葉蓁的手腕。
    “陳燼的義肢裏，是不是藏過諾亞的藥劑？”
    葉蓁眼睛一亮。
    “你終於想起來啦？去年他倒賣的那批‘維生素注射液’...”
    話沒說完。
    沈延舟已經扯下白大褂，往外衝！
    “喂？”
    葉蓁追到走廊，把一包橙子糖砸在他後背。
    “活著的醫生才有價值！”
    沈延舟反手接住糖，頭也不回地揮了揮手。
    晨光裏。
    他耳尖微微發紅。
    舊城區廢棄救護車車廂內。
    哢哢！
    陳燼的義肢彈開支架。
    變成簡易手術台。
    他叼著棒棒糖，把平板電腦推給沈延舟。
    “諾亞的‘維生素’漲價了，現在要這個數。”
    屏幕上跳出一串暗市交易碼，末尾處還帶著編號。
    沈延舟掃了一眼，從兜裏掏出周明遠給的U盤。
    “換這個。”
    陳燼挑眉：“啥玩意？”
    “江城醫院三年來的‘意外傷亡’名單。”
    扣扣！
    沈延舟敲了敲u盤。
    “你兒子的班主任，也在上麵。”
    空氣驟然凝固。
    哢嚓！
    陳燼將義肢收攏。
    糖塊被他咬的粉碎。
    “你查我？”
    他猛的揪住，沈延舟的衣領。
    卻見對方，不慌不忙地舉起手機。
    屏幕裏是個，穿校服的小男孩。
    正舉著手，工課做的紙飛機，在那裏傻笑。
    沈延舟輕聲說。
    “他今天放學該打疫苗了吧？諾亞讚助的‘校園健康計劃’。”
    陳燼像被燙到般鬆了手。
    十分鍾後。
    沈延舟拿到了想要的東西。
    一支貼著“寵物營養劑”標簽的針劑。
    “這玩意兒，能暫時凍結基因鎖。”
    哢哢！
    陳燼的機械指節卡主太陽穴。
    右眼瞼以異常的頻率，眨動了三下。
    “但72小時後...”
    義肢關節滲出詭異的粘液，讓他立馬噤了聲。
    刷！
    沈延舟一把掀開他的褲腿。
    發現義肢內側，刻著和葉蓁銀針相同的符文。
    “你也參與了實驗？”
    沈延舟看見陳燼的瞳孔，急劇收縮。
    對方的機械手指，抽搐著比出拍賣會叫價手勢。
    係統彈出提示。
    【發現共生體！救治可解鎖‘生物編碼破譯’技能！】
    他剛要伸手探查。
    咣當！
    救護車外傳來巨響。
    “是查違建的！”
    葉蓁的聲音，由遠及近，帶著一絲急切。
    緊接著車廂門被猛地拉開，她氣喘籲籲舉著手機。
    “快跑！”
    嗶——
    周明遠憤怒的吹著長警哨子，從遠處奔跑而來。
    “站住！給我站住！”
    滴滴——
    更遠處響起了刺耳的警笛聲。
    隨著更多的人，朝著這邊靠近。
    三人見事不好，轉頭朝著巷子裏狂奔。
    陳燼的義肢，跑起來嘎吱作響。
    葉蓁邊跑，邊往沈延舟手裏塞了顆糖。
    “快含著它，能避免低血糖。”
    沈延舟撕開糖紙。
    含在嘴裏。
    發現身體好了許多，喘著氣問道。
    “你這糖...到底有多少功能？”
    葉蓁眨眨眼，有些驕傲的介紹道。
    “橙子味是升血糖的，草莓味是止血的，薄荷味...”
    “能閉嘴嗎？”
    陳燼崩潰地指向前方，一臉的生無可戀。
    “看路！”
    巷子盡頭，一輛印著“愛心寵物醫院”的麵包車，正轟隆隆發動。
    車窗搖下。
    陸昭帶著狗耳朵發箍。
    探出頭來。
    “上車！我偷了院長的絕育手術車！”
    眾人手忙腳亂爬進車廂，發現後座堆滿了貓包狗籠。
    沈延舟剛坐穩。
    就被一隻橘貓糊了滿臉。
    “這算綁架寵物嗎？”他拎著貓後頸問。
    陸昭猛打方向盤。
    “不，這叫醫療轉運！”
    後視鏡裏陸續閃過，三道相同的車牌號。
    “抓緊了！”
    陸昭一腳油門踩到底。
    麵包車碾過垃圾箱騰空而起。
    混亂中，葉蓁撲到沈延舟身上，往他嘴裏塞了顆草莓糖。
    “別吐！”
    她雙手捧住沈延舟的臉。
    “這次是真的止血，因為你的虎口又裂了！”
    沈延舟愣住。
    唇間甜味蔓延，蓋住了血腥氣。
    寵物醫院手術室裏。
    陳燼的義肢被泡在消毒液裏。
    陸昭擺弄著，從義肢裏拆除的芯片。
    嗶！
    吹了聲口哨。
    “諾亞在江城地下埋了東西！”
    投影儀亮起。
    三維地圖上浮現出七個紅點，連起來竟是勺型星陣。
    “每周末的醫療廢料運輸車...”
    沈延舟盯著最大那個紅點。
    “是在掩蓋挖掘工程？”
    葉蓁正給橘貓包紮爪子，聞言抬頭。
    “你們記不記得上周地鐵塌方？就是天樞星位置？”
    眾人沉默。
    係統倒計時亮起：30小時。
    陳燼開口：“我兒子學校明天秋遊...”
    他指著地圖上的“天璿”位。
    “去這個野生動物園。”
    沈延舟猛地站起身，嚴肅說。
    “不是工程，他們是在布陣。”
    噠噠！
    雨點砸在手術室的無影燈上。
    將眾人的影子，投射在了地麵上。
    “靠！”
    陸昭大驚：“你們快看新聞！”
    電視上，正在播放緊急通告。
    “江城動物園，突發動物集體昏迷事件，青市民注意避開。”
    畫麵切到航拍鏡頭。
    昏迷的動物們躺成了一個標準的勺形星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