啪！
    暴雨撞擊鐵皮屋頂，手術器械在托盤裏微微震顫。
    沈延舟盯著電視裏，昏倒的熊貓。
    那圓滾滾的肚皮上，還粘著半片竹葉。
    這哪裏是什麽動物昏迷事件，分明是有人利用星陣。
    在江城畫了個“到此一遊”！
    啪！
    葉蓁把最後一顆橙子糖，拍在桌上，糖紙上的卡通橘子，笑的沒心沒肺。
    “現在怎麽辦？衝去動物園給老虎做心肺複蘇？”
    陸昭用沾血的手術剪，撬開金屬殘片。
    這東西是從陳燼炸毀的義肢裏，搶出來的碎片。
    聞言手一抖。
    叮！
    鑷子彈飛了出去，紮在身後貓爬架上。
    嗷！
    被紮成木乃伊的橘貓立馬炸毛。
    一爪子拍在陸昭後腦勺。
    嘶！
    陸昭揉著腦袋。
    “這貓絕對練過拳法！”
    神色一變，壓低聲音，“你們聽！”
    滴滴——
    窗外。
    警笛聲混著雨聲，還有撞擊聲。
    三輛黑色轎車，用保險杠猛懟寵物醫院的後門。
    車頂天線藍光亂閃。
    沈延舟單手轉著手術刀。
    “陸昭，你偷的這輛麵包車，能裝下四個人加一隻貓嗎？”
    “理論上能。”
    陸昭扒著鑰匙串上，晃悠的狗骨頭掛件。
    “但院長說，這車上次超載，還是運了二十隻絕育後的二哈...”
    話沒說完。
    轟！
    後門被撞開。
    葉蓁抓起橙子糖，塞進沈延舟口袋。
    拽著他就往手術室跑。
    “快！我知道寵物醫院，有秘密通道！”
    三人一貓。
    鑽進消毒櫃後的狹窄通道。
    沈延舟卻被絆了個踉蹌。
    原來是地上堆著，十幾袋黃色塑料袋。
    某個袋子裏還露出，半截毛茸茸的...狗尾巴？
    “這是給絕育狗狗，準備的紀念品。”
    葉蓁的靴底碾過黃色塑料袋。
    雙唇緊抿著。
    “每個狗狗都能領回...喂！你臉紅什麽！”
    沈延舟耳尖發燙，假裝研究牆上的寵物急救海報。
    海報上柯基犬，帶著伊麗莎白圈。
    配字格外紮眼：《割以永治》。
    滴！滴！滴！
    江城醫院急診科，亮起了三色警報燈。
    剛換班的護士們集體哀嚎。
    護士長更是一把薅住，路過的規培生。
    “快！把休息室的折疊床都搬出去！”
    “又、又來連環車禍了？”
    規培生腿肚子直打顫。
    “比那還可怕！”
    護士長麵色凝重，“婦幼保健院，轉來三十個食物中毒的小朋友。
    據說是因為偷吃了...”
    她壓低聲音，“院長私藏的進口巧克力。”
    混亂中，沒人注意到。
    沈延舟三人組正混在，轉運醫療廢物的護工隊伍裏。
    陸昭的狗耳朵發箍，早就歪到了脖子上。
    葉蓁的白大褂下，露出印著“寵物美容師”的圍裙。
    沈延舟，頭頂更是扒著隻，捍衛尊嚴的橘貓。
    “現在插播緊急通知。”
    走廊廣播響起甜美的女聲。
    “請麻醉科沈延舟醫生，立即到3號手術室，重複，請沈延舟...”
    廣播戛然而止，變成刺耳電流聲。
    沈延舟猛地刹住腳步。
    不遠處的護士站前。
    周明遠站住那，手裏捏著被掐斷的話筒線。
    兩人隔空對視的刹那。
    係統：【突發任務：救治巧克力中毒兒童0/30】。
    【獎勵：每救治1人延長一小時壽命+味覺神經修複（永久！）】
    “搏一線生機？我的籌碼從來都是押在死神對麵？”
    沈延舟舔了舔虎牙。
    兒科留觀區，已經亂成童話故事現場。
    穿恐龍睡衣的小男孩，抱著垃圾桶狂吐。
    雙馬尾小姑娘正用蠟筆，在護士記錄板上，畫抽象派嘔吐物。
    還有個戴眼鏡的學霸，邊輸液邊背元素周期表。
    葉蓁剛掏出針灸包。
    被家長團團圍住。
    “這細針能行嗎？我家小寶，對西醫過敏啊！”
    “您放心。”
    葉蓁手腕一翻，銀針精準紮在小姑娘虎口。
    “這是祖傳的‘糖葫蘆針法’。
    紮完請您孩子吃串糖葫蘆就行——”
    話音未落。
    哇——
    小姑娘吐出黑色絮狀物。
    眨巴著眼睛，舉起蠟筆，“姐姐，我能畫你嗎？你比艾莎公主還好看！”
    隔壁床的沈延舟，正遭遇職業生涯最大的挑戰。
    五個小男孩死死抱住，他的大腿。
    鼻涕眼淚全蹭在白大褂上。
    “醫生叔叔！我們不要打針！除非你保證，你是真的醫生！”
    沈延舟麵無表情地，從口袋裏摸出顆橙子糖。
    “吃了這顆魔法糖，你們就能...”
    “是葉姐姐的糖！”
    領頭的小男孩變臉，搶過糖塞進嘴裏。
    轉頭對小夥伴們宣布。
    “是真的！我哥說，隻有葉姐姐的男朋友，才能拿到她的糖！”
    當啷！
    沈延舟手一抖，手術刀掉在地上。
    “咳咳！”
    陸昭從人群中鑽出來。
    懷裏抱著個不斷震動的，微波爐大小的金屬箱。
    “那什麽，我從食堂借了台，巧克力解毒機！”
    家長們震驚的目光中。
    陸昭掀開蓋子。
    裏麵是被改裝後的裝備。
    陸找抄起量杯。
    “過期的巧克力，要用過期的療法，這可是我奶奶的秘方！”
    沈延舟看著瞬間被家長，淹沒的陸昭。
    轉頭對葉蓁挑眉。
    “你往醒胃湯裏加了，針灸用的藥酒？”
    “才不是！”
    葉蓁耳根通紅。
    從袖口抖出三根隕鐵針。
    “是這玩意兒，碰到巧克力會有反應...小心！”
    她撲過來拽開沈延舟。
    下一秒。
    喝下醒胃湯的小男孩。
    噗！
    噴出個巧克力味泡泡，泡泡在空氣中炸開。
    【任務完成，獎勵壽命延長32小時】。
    【解鎖‘味覺神經修複’技能】。
    “周主任！”
    之前吐的小男孩，舉起蠟筆。
    “這個凶叔叔要不要，也喝點魔法湯？
    他的臉比我的恐龍睡衣還綠！”
    哈哈！
    滿堂哄笑。
    沈延舟彎腰撿起手術刀。
    看見周明遠白大褂口袋，露出半截熟悉的針劑。
    怎麽和陳燼義肢裏的，一模一樣。
    “時間不等人啊，周主任。”
    沈延舟轉著手術刀，走向他。
    “下一個要‘治療’的，輪到您女兒了嗎？”
    彭！
    周明遠指尖的鋼筆爆裂。
    藍色的墨水，順著指縫，滴在女兒的病曆卡上。
    急診室科廣播，響起雜音。
    傳出琳達威爾遜，經過變聲的音調。
    “沈醫生，您養的流浪貓...嗬嗬！”
    話音未落，監控屏幕一閃。
    畫麵裏的橘貓蹲著的那個籠子，被風吹過，露出實驗體的便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