急診室的警報聲，刺破了夜空。
    滴滴——
    監控儀尖銳的，像是催命符。
    美甲女孩渾身抽搐，嘴角發紫。
    幾個護士手忙腳亂地，按住她亂蹬的腿。
    “除顫儀！快！”值班醫生大喊。
    周明遠一把攔住對方，“先抽血！這症狀不對勁！”
    一直偷偷探測的機械蜂，複眼又閃了下。
    中醫科器材消毒間。
    消毒櫃的藍光幽幽亮著。
    映得葉蓁的側臉，忽明忽暗。
    她捏著一根隕鐵針，針尖在空氣中微微顫抖。
    發出細微的嗡鳴。
    “聽見沒？”
    她眼睛亮亮的，像是發現了，什麽了不得的東西。
    “這針在唱歌！”
    沈延舟靠在牆邊，單手轉著手術刀。
    聞言抬眸。
    “你確定不是，消毒櫃的電流聲？”
    葉蓁鼻翼微張。
    捏著針的手指緊了緊。
    “我五歲就能分清，風鈴和電流聲了！”
    她捏著針尾，輕輕一彈。
    針尖抖得越來越急，斷斷續續漏出幾個音調。
    沈延舟僵住。
    好像是一首，非常出名的樂曲。
    他指尖一頓。
    啪！
    手術刀掉在地上。
    葉蓁得意地翹起嘴角。
    “怎麽樣？這可是我奶奶教的，隕鐵針遇到特定頻率，就會共振。
    小時候我睡不著，她就用這個，給我‘唱’搖籃曲。”
    沈延舟彎腰撿起手術刀。
    指尖不經意間，擦過女人的發梢。
    簪子上的雕花，硌了一下他的指節。
    他頓了頓，問。
    “你一直用這個簪子？”
    葉蓁一愣，下意識摸了摸，發間的簪子。
    “對啊，我奶奶留的，怎麽了？”
    沈延舟沒說話，隻是盯著簪子看了兩秒，猛的伸手去摘。
    啪！
    葉蓁一巴掌拍開他的爪子，警惕地瞪他。
    “幹嘛？想搶我傳家寶？”
    沈延舟收回手，語氣淡淡。
    “簪尖有磨損，不適合再當武器。”
    葉蓁...
    她氣鼓鼓地轉身，把隕鐵針一根根收進針包。
    嘴裏小聲嘀咕：“誰要你管！”
    葉蓁感覺耳根發燙。
    慌忙轉身，簪子差點甩飛。
    沈延舟嘴角，微不可察地揚了揚。
    急診室，女孩的抽搐終於被控製住。
    但她的心率依舊不穩。
    嘴角泛著不正常的青紫色。
    周明遠盯著化驗單。
    眉頭緊鎖。
    “血氧持續下降，但病理篩查陰性，這很不對勁。”
    旁邊的小護士，小聲嘀咕。
    “該不會是中邪了吧。”
    啪！
    周明遠把病曆本摔在托盤上。
    嘭！
    嚇得小護士後腿半步。
    “再胡說，就調去洗衣房！”
    小護士縮了縮脖子，不敢吭聲了！
    就在這時。
    急診室的門被推開。
    沈延舟和葉蓁，一前一後走了進來。
    周明遠一看到沈延舟，臉色頓時沉了下來。
    “你來幹什麽？”
    沈延舟沒理他，徑直走到病床前。
    手指搭在女孩的脈搏上。
    周明遠冷笑。
    “怎麽？沈醫生現在，連中醫的把脈都學會了？”
    沈延舟依舊沒有說話。
    隻是抬眸看了葉蓁一眼。
    葉蓁會意，從針包裏抽出一根隕鐵針。
    在指尖輕輕一彈。
    嗡——
    針尖微微震顫。
    發出一聲清越的鳴響。
    下一秒。
    女孩的心電監護儀上，原本紊亂的波形，漸漸地平穩下來。
    周明遠瞪大眼睛。
    “這、這怎麽可能？”
    葉蓁得意地翹起嘴巴。
    “周副主任，科學解釋不了的事情多了，您可別急著下定論。”
    沈延舟收回手，淡淡道。
    “不是中毒，是她身體裏有東西在幹擾心跳。”
    周明遠皺眉，“什麽意思？”
    沈延舟沒解釋。
    隻是看向葉蓁，“試試‘九針定音’。”
    葉蓁點頭。
    迅速抽出九根隕鐵針。
    分別刺入女孩的四肢，和胸口的穴位。
    針尾微微震顫。
    竟隱隱形成，某種規律的共振頻率。
    監護儀上的心率逐漸穩定。
    血氧數值也開始回升。
    周圍的小護士們，看的目瞪口呆。
    有人小聲嘀咕。
    “這、這真的不是玄學嗎？”
    葉蓁一邊調整針位，一邊頭也不抬地回懟。
    “這叫‘科學尚未探索的領域’，懂不懂？”
    沈延舟站在一旁，單手轉著手術刀。
    目光卻落在女孩頸側。
    一個幾乎不可見的紅點，像是被納米針注射過的。
    他眼皮跳了下。
    手術刀在指尖，轉出個危險的弧度。
    醫院天台，夜風微涼。
    沈延舟靠在欄杆上，指尖的手術刀不停旋轉。
    葉蓁走過來。
    遞給他一杯熱奶茶。
    “喏，陸昭請客，說是壓壓驚。”
    沈延舟沒接。
    “太甜。”
    葉蓁撇嘴：“矯情。”
    她自顧自喝了一口，被甜的眯起眼睛。
    “...確實齁死了。”
    沈延舟看了她一眼，伸出手。
    葉蓁下意識後仰。
    咚！
    後腦勺撞在消防櫃上。
    沈延舟皺眉，用病曆本邊緣，刮了下她嘴角。
    葉蓁僵住，耳根紅了。
    “你、你幹嘛？”
    沈延舟收回手，語氣平靜：“沾到了。”
    葉蓁...
    她憋了半天，憋出一句。
    “謝謝。”
    “嗯。”
    沈延舟點頭。
    目光重新投向遠處的夜色。
    葉蓁順著他的視線看去。
    發現盯著的方向，是醫院頂樓的設備間。
    她心頭一跳。
    “你還在想琳達說的話？”
    沈延舟沒回答，隻是問道。
    “你的隕鐵針，能幹擾機械頻率？”
    葉蓁點頭。
    “對啊，隻要找到共振點，連外F信號都能幹擾。”
    半晌才反應過來。
    “等等，你要做什麽？”
    沈延舟收起手術刀。
    轉身往樓梯間走，“明天帶齊你的針。”
    葉蓁連忙追上。
    “喂！你還沒說清楚呢！到底要幹嘛？”
    沈延舟頭也沒回。
    “去給那些電子蒼蠅做手術。”
    葉蓁...？
    她站在原地。
    看著沈延舟的背影，消失在樓梯拐角。
    半晌，笑出聲。
    “瘋子。”
    小聲嘀咕，眼裏去閃著光。
    淩晨兩點。
    護士站的電子鍾，發出輕微電流聲。
    走廊盡頭的應急燈，閃了下。
    哈！
    值班護士打著瞌睡。
    啪！
    一聲輕響傳來。
    她低頭，發現地上多了一隻，折的歪歪扭扭的紙鶴。
    展開一看。
    裏麵寫著一行小字。
    “明晚十點，設備間，看好戲。”
    護士也不困了，一臉茫然地抬頭，向遠處看去。
    走廊盡頭。
    一道白影一閃而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