護士站的小王捏著紙鶴，左看右看。
    被身後探出的腦袋嚇得一哆嗦。
    “呦，情書啊？”
    陸昭叼著半根棒棒糖，作勢要搶。
    “讓我看看哪個不長眼的，敢惦記咱們急診科的一枝花？”
    p小王紅著臉，把紙鶴塞進口袋。
    “胡說什麽？這肯定是惡作劇...”
    話音未落。
    嘭！
    走廊盡頭的消防栓炸開。
    噴了他們一身泡沫。
    陸昭頂著滿頭泡泡，眼睛卻亮的驚人。
    “有意思！”
    醫院天台。
    葉蓁墊著腳往蛋糕胚上抹奶油，簪子隨著動作一晃一晃。
    沈延舟靠在生鏽的鐵門上。
    手書刀在指間轉出殘影。
    “你能不能別轉了？”
    葉蓁回頭，鼻尖上還沾著奶油。
    “跟個不良少年似的。”
    刀光戛然而止。
    沈延舟走近兩步，伸出手。
    葉蓁下意識閉眼。
    哢噠！
    是他用手術刀，切了塊蛋糕胚。
    “喂！我還沒有裱花呢！”葉蓁氣的跺腳。
    簪子上的小鈴鐺叮當作響。
    沈延舟把蛋糕胚放進嘴裏，慢條斯理地嚼了嚼。
    “太甜。”
    “還沒放糖呢！”
    葉蓁抓狂地舉起裱花袋。
    靈光一閃。
    在蛋糕上龍飛鳳舞，寫下一串化學式。
    沈延舟盯著奶油字，皺眉。
    “這是...硫酸鎂？”
    “哇哦。”
    陸昭悄悄出現在天台門口，手裏拎著出遊炊具。
    “我們葉大夫這是把，生日蛋糕當處方箋了？”
    葉蓁得意地揚起下巴。
    “有本事的話，你也可以試試啊！”
    沈延舟打斷。
    “硫酸鎂結晶水合物，治療先兆子癇的藥劑。”
    指尖劃過糖霜字跡，“但這裏少了個係數。”
    葉蓁的笑容僵在臉上。
    夜風卷著雛菊香氛飄過來。
    是陸昭帶來的，空氣清新劑的味道。
    “咳咳！”
    小王護士抱著急救箱，衝上天台，“樓下有個孕婦出了狀況。”
    三人瞬間進入戰鬥狀態。
    沈延舟甩掉蛋糕叉，就往樓梯間衝。
    葉蓁手忙腳亂拔簪子，固定散落的頭發。
    陸昭直接把出遊爐，往小王手裏一塞。
    “拿著！這玩意能當臨時保溫箱！”
    小王看著懷裏，滋滋作響的爐子...
    急診大廳。
    孕婦躺在擔架上，疼得直抽氣。
    家屬拽著周明遠哭訴。
    “醫生！我老婆吃了蛋糕後，就開始肚子疼！”
    “食物中毒？”
    周明遠剛要開檢查單。
    沈延舟按住他的手腕，“宮縮頻率每3分鍾一次。”
    他掀開孕婦裙擺，“見紅了，第一胎？”
    家屬點頭，“預產期還有兩周。”
    “準備接生吧！”沈延舟扯過無菌單。
    “葉蓁，準備硫酸鎂。”
    葉蓁正把簪子，當攪拌棒調藥劑用，聞言手就是一抖。
    “你怎麽知道的？”
    “蛋糕店用的食用色素，含這成分。”
    沈延舟頭也不抬的道：“誘發宮縮的經典案例。”
    周明遠臉色鐵青。
    “沒有化驗單就妄下結論，你這是...”
    “哇——”
    響亮的嬰兒啼哭，打斷了他的話。
    沈延舟單手拖著新生兒，另一隻手還按著產婦出血點。
    “陸昭，把蛋糕拿來。”
    “啊？”
    眾人目瞪口呆。
    陸昭嘴角繃緊，拖著蛋糕的指節發白。
    沈延舟蘸了點奶油，抹在嬰兒唇邊。
    小家夥立刻止住哭聲，本能地開始大口吸吮。
    葉蓁恍然大悟，“比拍腳底板溫和多了！”
    噗通！
    家屬跪下就要磕頭。
    沈延舟後撤半步，白大褂下擺被產婦攥出褶皺。
    “謝她自己，撐到現在。”
    轉身要離開，白大褂被人拽住。
    產婦虛弱的舉起手機。
    “醫生，能合影嗎？您接生的姿勢，特別像大俠！”
    全場寂靜。
    哈哈！
    陸昭爆出笑聲，被周明遠狠狠瞪了一眼。
    ...
    設備間外走廊。
    葉蓁蹲在配電箱前，九根隕鐵針排成勺子形狀。
    噠噠！
    遠處傳來腳步聲。
    她急中生智，把最後一根針插在蛋糕上。
    “生日快樂！”
    來查房的護士長，被糊了一臉的奶油。
    正要發火。
    沈延舟卻從設備間走出來，白大褂上沾著機油。
    “沈醫生！”
    護士長瞬間變臉，“您又修監護儀啊？”
    沈延周麵不改色的點頭。
    背在身後的手，卻衝葉蓁比了個手勢。
    葉蓁低頭看向蛋糕。
    奶油字跡變得模糊，像是被人用指甲，匆匆劃出箭頭。
    箭頭中央插著，那根震顫的隕鐵針。
    “搞定！”
    陸昭從通風管鑽出來，手裏攥著個機械蜂殘骸。
    “這玩意在偷拍產科病房。”
    叮叮咚咚！
    護士長倒退兩步，撞上了推車。
    隨後慌忙的離開了。
    次日晨會。
    啪！
    院長拍著桌子怒吼。
    “誰把產科超聲機，改了。”
    眾人齊刷刷看向，正在轉動手術刀的沈延舟。
    周明遠冷笑。
    “某些人仗著有點技術，就敢胡作非為。”
    院長剛要發火。
    檢驗科的主任狂奔進來。
    “院長！奇跡啊！昨晚所有血樣檢測，誤差歸零啊！”
    眾人紛紛用複雜的目光，看向沈延舟。
    沒想到沈醫生竟然這麽厲害。
    沈延舟沒有理會眾人，起身往外走。
    葉蓁追出去。
    看見他站在走廊窗前。
    “喂！”
    葉蓁戳戳他後背，“你昨晚到底...”
    沈延舟抓住她手腕。
    “昨晚設備間的排風扇停了。”
    葉蓁愣住，“所以蛋糕的事情呢？”
    沈延舟鬆手，“那些機械蜂，對甜味劑有反應。”
    葉蓁張了張嘴，臉紅到耳根。
    “所以你是故意的！”
    滴滴——
    警報聲響起。
    廣播裏陸昭的聲音，帶著憋不住的笑。
    “咳咳！請沈醫生速來洗衣房，有人把手術服，和新生兒的尿布一起洗了。”
    沈延舟的表情，第一次出現裂痕。
    葉蓁接過對方拋過來的芯片，指尖一顫。
    糖霜粘住的地方。
    有個被機油暈開的紅點。
    等她抬頭望去。
    那個永遠冷靜的背影，竟有些同手同腳。
    洗衣房中。
    陸昭蹲在泡泡堆裏憋笑。
    “其實是我幹的，但你看菜鳥剛才的表情！”
    小王護士指著窗外，“那是蛋糕店配送車？”
    眾人循聲望去。
    隻見車身諾亞的LOGO，在陽光下閃閃發亮。
    車廂門縫裏。
    隱約可見機械蜂的金屬反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