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67章 一鯨落萬物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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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一想到,自己死後,相愛了二十多年的老婆可能的下場。
    魏德馨一陣胸悶心慌,呼吸都變得困難。
    臉上的潮紅,肉眼可見的加深起來。
    到最後,他再也沒忍住,喉嚨一甜,一股鮮血從嘴角溢了出來。
    有個詞,叫‘氣到吐血’!
    葉安一直以為,這是個誇張的形容詞。
    但,今天親眼目睹了這一幕。
    也算是漲了一波見識。
    這魏德馨的一把年紀了,內心也忒脆弱了。
    動不動就吐血。
    反襯的他像個十惡不赦的大壞人一樣!
    好在,他內心強大,並不為所動。
    報複,隻殺人肯定是不夠的。
    對於魏無恙這樣八十多歲的老人,他可以大度一點,給對方一個痛快。
    但,魏德馨這個主謀,就必須要誅心。
    這樣,他才念頭通達。
    就是,他太高估了魏德馨的養氣功夫,直接把對方誅心到吐血。
    這是他始料未及的。
    不過,這還不夠!
    葉安居高臨下的俯視著魏德馨,嘴角掛著若有若無的笑意,“這就受不了了?”
    “但誰讓我這個人心善呢。”
    “為了不讓貴夫人和令千金們將來受辱。”
    “我就吃點虧,等你死後,幫你養了。”
    “放心,這錢,我還是掏得起的,也不要你們魏家出。”
    “你……”魏德馨話一出口,嘴裏的血,就跟血崩似的,噴灑而出。
    他的臉色,也由潮紅,變成了慘白。
    也幸虧葉安反應夠快,否則,就要被噴一身了。
    末了,他還嘀咕一聲,“我知道你很感動,但感動到吐血,是真的沒必要。”
    魏德馨此時如果能說話,恐怕把他這一輩子學到的髒話,一股腦給傾瀉出來。
    可惜的是,他隻能瞪著一雙發紅的眼睛,如同一頭受傷垂死的老虎一般,惡狠狠的看著葉安。
    葉安被‘嚇’到了。
    於是,他臉色一寒,殺心四起。
    ……
    次日早上。
    葉安是被手機鈴聲吵醒的。
    打電話過來的,是安恬。
    “葉安,你昨晚把魏無恙那個老家夥,還有魏德馨都給送走了?”電話一接通,安恬就開門見山的問道。
    語氣裏,興奮大於驚詫。
    葉安沒好氣的回道,“安大小姐,小心我告你誹謗。”
    “你哪隻眼看到我殺人了?”
    “我可是遵紀守法的有為在校大學生,不信的話,我可以把國家頒發給我的榮譽勳章拍照發給你看。”
    “那個……”安恬也知道自己說錯了話,“是我太激動了。”
    “我給你打這一通電話,就是想告訴你,魏無恙和魏德馨兩父子,都死了。”
    “一個死在了常住的四合院,一個死在了家裏。”
    “前者疑似猝死,後者……好像是氣死的,反正死之前,吐了不少血。”
    “消息這麽快就傳開了?”葉安不急不緩的問道。
    “那倒沒有,隻是一小部分人得到了消息。”
    “行,我知道了,這可能就是天理昭彰,報應不爽吧!魏家這對父子的所作所為,連老天都看不下去了。”
    安恬在電話那頭撇了撇嘴,但還是附和道,“誰說不是呢!”
    “做人啊,還是要有良心的。”
    “別等到時候壞事做盡,鬧得天怒人怨,就莫名其妙的被人給收了。”
    葉安覺得安恬這話是意有所指。
    但他並沒有在意。
    人不犯我我不犯人。
    他殺的都是要他命的人。
    再說了,之前的胡圖他們也好,現在魏家父子也罷,都是突發性死亡。
    跟他葉安有什麽關係。
    就算有人懷疑。
    證據呢?
    沒有證據的事,他葉某人可不會認。
    於是他懶洋洋的打了一個哈欠,“安大小姐,你還有事嗎?沒事,我就掛了。”
    “聽你一副沒睡醒的模樣,你昨晚是不是去做賊了?”安恬明知故問。
    “以我如今的身價,去做賊?偷什麽?偷你嗎?”
    “你……無恥。”安恬心一慌,丟下這句話,就把電話給掛了。
    葉安哼哼一聲,小樣,敢陰陽我!
    看了眼時間,早上七點多。
    他雖然沒睡幾個小時。
    但也沒了睡意。
    開始起床洗漱,去樓下吃早飯。
    他像個沒事人一樣,仿佛魏家父子的死真的和他無關。
    但外麵可是炸開了鍋。
    魏家父子真的死了!
    魏無恙還好,死的突然,死之前,應該沒受到多大痛苦。
    但魏德馨就有些死相淒慘了。
    也不知道經曆了什麽。
    居然吐了那麽多血。
    要不是經法醫初步鑒定,沒有看到外傷和內傷。
    人們還以為,他生前遭受了非人的折磨。
    可越是如此。
    得知這個消息的人,越是手腳冰涼,頭皮發麻。
    因為,他們心中都有個共同懷疑對象。
    那就是葉安做的。
    但,葉安能悄無聲息的殺死魏家父子倆就算了。
    還沒有留下任何證據。
    這就很可怕了。
    如果說,上一次胡圖等人的死亡,給不少人敲響了警鍾,起到了震懾作用。
    這一次,魏家父子的離世。
    與葉安有利益往來,且關係不錯的人,如白家、安家,雖然震驚於葉安的神奇手段,但也不至於恐慌。
    而,其他人就難說了。
    尤其是跟葉安已經結仇的人。
    他們此刻都已經慌了神。
    昨晚,死的是魏家父子,對魏家來說,無異於大廈將傾。
    保不齊什麽時候,葉安也會對他們動手。
    他們可不想成為第二個魏家。
    於是,為了自保,是各顯神通。
    他們不敢直接找葉安這個殺神。
    劉遠關那裏,就成了他們攻略的對象。
    葉安剛吃過早飯,正準備回酒店看書。
    就接到了劉遠關的電話。
    “小安,你這是突然轉性了?”劉遠關上來就是這麽一句沒頭沒尾的話。
    葉安揣著明白裝糊塗,反問,“劉老,您此話何解?”
    劉遠關樂嗬嗬的聲音傳來,“以你的性子,既然選擇開始動手,就不會輕易收手。”
    “而昨晚,隻死了兩個人,倒是讓我有些意外了。”
    “你這是打算除了首惡,其他人就不管了?”
    “劉老,我怎麽感覺,這件事,你比我這個受害者還要積極呢?”葉安略感無語的道。
    “你小子別在這跟我打馬虎眼。”
    “開個玩笑而已,您還急上了,沒意思。”葉安繼續打著哈哈。
    “別以為我不知道你小子打的什麽算盤,但,我要告訴你,這裏是京都,是首善之地,哪怕是我,也承受著巨大的壓力。”
    “是有人求到您那裏了?”
    “你說呢?”
    “您就當看不見聽不見,權當自己是聾了,瞎了。”
    “你小子……連我也開始編排起來了。”
    “不敢。”
    “我看你是敢的很。還是那句話,速度要快,目標要明確,動作要幹淨,把你上次在東海市的那股勁給拿出來。”
    “行,既然您老都發話了,我就按照您老的意思辦,絕不會讓您老失望。”
    “原來你小子在這等著我呢!放心吧,既然我允許你這麽做,就不會袖手旁觀。”
    “嗯。”
    通話就此結束了。
    對於劉遠關的承諾,葉安還是願意去信的。
    你可以說,劉遠關心太正,正到不近人情的地步。
    但,也正因為他沒什麽私心。
    做任何事,出發點,都是為了公事。
    這樣的人,隻要自己對他,或者說對國家還有作用。
    他就不會為了私利,而拋棄自己。
    雖然,以自己現在的實力,就算上麵沒有劉遠關頂著,麵對要自己命的人,也沒必要畏首畏尾。
    大不了,換一個地方生活,依然活的有滋有味。
    但,不到萬不得已,他還是不想離開大夏,在外流浪。
    倒不是他有多愛國。
    他愛的是腳下的這片大地。
    這片孕育了華夏民族,成千上萬年,無數兒女的大地。
    雖然她飽受風霜,也不盡完美。
    但,作為被她養育的一員。
    但凡還有心。
    就不該一心抱怨,甚至叛離。
    而是,做好自己。
    當夜。
    葉安再次出手,且不再留手。
    冬季的夜,很漫長。
    正是收割生命的好時機。
    葉安如同來自於陰間的使者,揮舞著手銬腳鐐,把一些肮髒的靈魂送入地府輪回。
    魏家,首當其衝。
    繼魏無恙和魏德馨這對父子後,魏家的成年嫡係男丁,除了在外任職的,幾乎是一個不落。
    跟隨著魏家一起對葉安動手的。
    他當然也沒放過。
    僅僅一夜時間過去。
    這個世界上,就足足少了二十七個活人。
    倒不是,這些人不想逃離京都。
    之前是心存僥幸。
    現在是想逃,逃不掉。
    以劉遠關為代表的那些人,既然要借用葉安這把刀,又怎麽會允許他們逃走呢?
    當然了。
    葉安也堅守承諾。
    對於一些還算幹淨的人,哪怕這人是魏家人,他都選擇了放過。
    可惜的是,魏家上下。
    包括魏德馨的老婆和女兒們。
    真說起來,也沒有一個是幹淨的。
    或多或少存在著利益輸送、仗勢欺人等問題。
    在他們看來,這些或許沒什麽,甚至都不算是作惡。
    但被他們欺負的人,可就沒這麽好的心態了。
    唯一一個幹淨的,是魏家大房的一個不被家族看重的紈絝。
    他沒什麽別的愛好,就喜歡對一些生活困苦的小姐姐們進行扶貧。
    關鍵,人家是真的掏出了真金白銀。
    而不是仗著自己的身份,進行白嫖。
    雖然,私德有虧,但這是願者上鉤的事。
    硬要說槽點,可能就是他花的錢,不那麽幹淨。
    但話說回頭,這不也是回饋於社會,促進了消費嗎?
    這對整個魏家而言,也算是一種諷刺了。
    接下來的兩天。
    對於普羅大眾來說,一切如舊,該吃吃該喝喝,該當牛馬,不嘻嘻。
    但,也有那麽一小撮人,是度日如年,惶惶不可終日。
    還有一部分人,作為見證者,同樣是心驚肉跳,唏噓不已。
    等到風波徹底過去。
    沒有‘噩耗’傳來。
    雲散了,天晴了。
    終於有人忍不住跳了出來。
    別誤會,他們不是針對葉安。
    而像是一頭頭聞著血腥的鯊魚一樣,試圖對魏家等勢力的發起衝鋒,要在他們的身上咬下一塊肉來。
    一鯨落萬物生。
    更何況,這次是連續幾頭鯨魚倒下。
    這些人不瘋狂,才怪了。
    前期,他們也不敢做的太過,隻是試探性的出手。
    甚至,有不少勢力,通過各種渠道,來打探葉安的態度。
    畢竟,血跡未幹,凶威猶在。
    他們雖然眼睛都紅了,但誰也不想成為第二個魏家。
    但和葉安關係不錯的白家和安家,就沒有了這個顧慮。
    他們已經得到了提前消息。
    已經做了一些謀劃和布局。
    但這次跟上次鯨吞胡家還不同。
    胡家是商人之家,資源也大多數在商界。
    跟魏家根本就不在一個層次上。
    所以,白家和安家,這次的目標,隻是魏家等勢力的部分資源。
    也就意味著,虎視眈眈的其他勢力,都能分一杯羹。
    葉安人雖然還留在京都,沒有回東海。
    卻跟突然銷聲匿跡了一樣。
    讓很多人撲了一個空。
    也就在這時候,白家和安家聯合向外發出了聲音。
    他們要保戚卉、魏朝顏、魏夕霧、魏忘憂四女。
    理由也是冠冕堂皇,見不得孤兒寡母在失去家族庇護後受辱。
    戚卉是魏德馨的夫人。
    魏朝顏、魏夕霧、魏忘憂是魏德馨的三個女兒。
    說是孤兒寡母,也沒錯。
    但,魏家等勢力,死了那麽多人,孤兒寡母多了去了。
    白家和安家,其他人不管不問,偏偏要保她們母女四人。
    其中,沒有貓膩,傻子都不信。
    但說白家和安家有人看上了她們母女四人。
    又貌似有些說不過去。
    部分了解葉安,又心思玲瓏之人,不免就多了一些猜想。
    這讓原本打她們母女四人主意的,主要是打魏家三姐妹主意,也隻能偃旗息鼓。
    戚卉都快五十歲了。
    雖然風韻猶存,但也是昔日黃花。
    而魏家三姐妹就不同了。
    一個比一個年輕,一個比一個漂亮,還一個比一個有氣質。
    魏忘憂更是京都大學的才女。
    但,美人再美,再有氣質。
    也沒有實際利益來到的重要。
    沒必要為此,開罪白家和安家。
    更別說,這還很可能是葉安在背後授意的。
    這也很符合一些人對葉安的了解。
    至於葉安在魏家大殺特殺後,還欺負人家妻女。
    是不是過於不道德。
    雖然有一部分人,是咬牙切齒,暗罵葉安枉為人。
    但,這些人是典型的吃不著葡萄,羨慕嫉妒恨心理。
    就恨自己怎麽就不是葉安!
    而非有道德潔癖。
    剩下的人,就很冷漠了。
    事不關己高高掛起。
    魏德馨人都死了,誰有心情管他妻女閑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