遼闊的土地上，白色教堂莊嚴矗立著，圓頂的教堂旁邊，方形的建築不禁引人注目。
    是鍾樓。
    鍾樓的外立麵大多是接近灰色的大理石。
    從下至上望去，那些逐級遞減的雕刻裝飾像是張開的雙臂來迎接前來禮拜的虔誠信徒。
    穿著禮拜服的人們踏過花壇圍繞的鵝卵石路，伴隨著的鍾聲走進八角洗禮堂。
    “你為什麽會在這裏？”白色的頭紗下是長瀨一不解的神色。
    這一次的活動，是紫之苑麵向異能者的測驗。四個年級被分在四塊地區，而這裏是一年級異能生的考核點。
    拿出手機翻開了那條信息，虛無幻道“是學校的安排。”
    她也感到詫異，為什麽要讓身為平凡人的自己加入麵向到異能者的訓練中。
    “你跟別人提起過那天的事情？”
    “除非……我瘋了。”長瀨一本能抬高的分貝在周圍人注視的目光下逐漸降低。
    的確，像長瀨一這種將自己視作世界中心，認定周圍所有故事都是圍繞自己展開的態度高傲之人怎麽可能跟外人宣揚自己的失敗。
    轉念一想，那日除了他們兩個人之外，還有一個從頭到尾沒有現身的人。
    “另外一個呢？”
    “他不是會做出這種事的家夥。”長瀨一否定的十分果斷。
    虛無幻坦言道“他是你的朋友，你可以信任他，但我做不到，目前最可疑的就是他了。”
    長瀨一鼻尖一皺，著急反駁的樣子。
    “他才不是我的朋友。他也絕不是會做這種事情的人。”
    虛無幻眉毛一挑，“哦？”
    “那家夥沒有朋友，他整天一副陰沉憂鬱的模樣，根本沒有人願意接近他。
    即使有人接近了他，也會發現他是一個沉默寡言到幾乎每日隻說三句話就足夠了的家夥。
    所以你的擔憂根本沒有必要。”
    長瀨一沒有喘氣似的一口氣說完。
    最後，他悻悻道
    “還是多懷疑懷疑你身邊的人吧，比如那個整日和你待在一起的矯揉造作男。”
    倒不是因為長瀨一的描述就想起律愛陌，而是每日跟她有關聯的男人，她身邊就那麽一個。
    “他不過是個內向靦腆的孩子罷了。”
    長瀨一“嗬”了一聲，也不知他還有沒有下文，反正被虛無幻搶先講話。
    “你們為什麽穿成這樣？”
    所有人統一穿著白色的長袍，戴著白色的帽子，還有那一層頭紗。
    隻有她穿著校服格格不入的站在這裏。
    長瀨一說得格外小聲，仿佛是怕暴露自己也不知情。
    “應該是為了儀式感，以及怕我們互相認出對方是異能者。
    不過，這層紗也擋不住什麽，但凡是熟悉一點的人一眼就看出來了。”
    虛無幻下意識想去摸一把麵紗的材質，但又稍覺不妥的收了回來，為掩飾尷尬，她環顧四周，隨口問道
    “他們為什麽兩兩一組的站著？”
    長瀨一遞去一張紙，上麵是一堆數字編號，除了最下方的兩個號碼形單影隻外，其他全是成雙成對的。
    “因為他們被分在了一起，待會要一起進入測試區。”長瀨一道。
    虛無幻發揮起想象，“底下的那兩個號碼是我們的？”
    “你在做什麽白日夢，你也是異能者嗎？”長瀨一譏笑道。
    虛無幻沒感到羞恥，隻說，“你大可以告訴我，你這張紙上是你們異能者的編號。”
    她接著問道“不過為什麽你們兩個人沒有分到一組？”
    長瀨一沒有立即回答，臉色難看了一會兒才緩過來。
    “他就是傳說中那位十年難遇的異能天才。”
    很明顯，這樣的傳說虛無幻未曾聽過，但為了方便長瀨一繼續說下去，她還是應了聲“哦”。
    “極具殺傷力的異能再加上暴力美學的戰鬥風格，他一個人測驗方便規避風險。”
    “也就是他很強，但是不懂得控製，有可能會誤傷或者誤殺了你？”
    哪怕長瀨一把話說得漂亮，也還是被虛無幻簡潔地翻譯了出來。
    兩個人的談論聲在這寬敞的場所內並不大，可還是要多留意。
    長瀨一上前了一個身位，試圖用體型的差距將虛無幻遮擋起來。
    “你……不是很聰明的嗎？”
    虛無幻聽出了言下之意，可也隻是放低了聲音，對於疑惑她總習慣刨根問底“像他這樣的情況能投入到實戰中嗎？”
    長瀨一眉頭一皺，嫌她什麽也不懂“怎麽不能，你難道不知道上個月發生的事情嗎？”
    虛無幻順著話題問“上個月？”
    回想上一個月，她被困在地下安全區一個星期，在醫院昏迷了兩個星期，最後一個星期便是在為開學做準備。
    “你……”長瀨一壓著一股火，咬牙切齒地為她說明，“在上個月丘比景區出現了怪物，”
    聽到“丘比景區”這四個字時，虛無幻整個人不能自抑地顫抖了一下。
    “它以死神的模樣降臨，第一批趕到景區的異能者幾乎全部犧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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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而第二批支援到場的異能者也無計可施最後剩下的寥寥無幾。
    最後在[ese]公會的建議下，他們放出了這個所謂的天才，而形勢也被瞬間逆轉。
    因為他僅憑一人之力就封印了怪物。”
    見虛無幻一言不發的模樣，長瀨一說道“我在電視裏看到這則新聞時也是你這樣的表情，一句話也說不出來的表情。”
    報道上沒有透露那位天才的任何信息，也因此有人提出質疑——這是否是為了安撫民眾情緒而編織的造神故事。
    虛無幻強裝鎮定，應付似的幹笑了兩聲“哈哈”。
    像是想要逃避什麽，她話鋒一轉“看來讓我來到這裏，是為了和你一組。”
    長瀨一沒有駁斥，流轉的眼波顯露出他認同的想法。
    “進去之後，你不要妨礙到我。”長瀨一平心而論道。
    在他看來，虛無幻之所以能夠打敗他，不過是依靠了某位身在暗處的治療係異能者罷了。
    虛無幻沒有辯駁的念頭。
    靜謐之中，鍾聲響起，如天音嫋嫋，始終環繞。
    伴隨著鍾聲，洗禮堂內三扇青銅門乍現出斑斕光彩，與之同時出現的還有八位憑空降臨的聖潔神父。
    光影斑駁，如一層月光籠罩在神父們純白的麵紗之上，難以窺探他們的真容。
    虛無幻隻覺得其中一人的身姿有些眼熟。
    還來不及等她細想，身後的長瀨一催促著帶她來到了正西方的鏡門之前。
    一共八扇鏡門，在神父們舉起各自的法杖之前黯淡無光。
    “願神庇佑你。”
    聽見熟悉的聲音，她猛然醒悟，下意識望去之際，身後的一股力量將她瞬間吸進了鏡門之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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