察覺虛無幻的不悅，幻影笑靨如花，轉身貼在前者身後，背對背，興致頗高道“口說無憑啊，難道要信別人的一張嘴嗎？”
    二人齊肩，一紅一黑。
    話音一落，她邁出腳步，像是早有預料般，避開一道道攻擊，如一隻翩翩起舞的蝴蝶，敏捷而優雅地穿梭在綻放的“花蕊”。
    直到這段舞蹈中多了位無辜的舞伴，那數條血色鎖鏈才停止追逐。
    見狀，幻影一笑，將人甩向虛無幻。
    全易琪站不住腳，重重跌進一個有些硌人的懷抱裏。她抬頭，見是虛無幻，眼底閃過一絲詫異。
    那頭，又是清澈笑聲，是截然不同的虛無幻，那張一模一樣的臉上，找不出一點兒令人熟悉的地方。
    幻影笑道“你這個人啊，真該被丟進深海裏，在每每的窒息中，欣賞你永不見天日的恨意。”
    虛無幻壓了下眉頭，要不是事實就擺在眼前，她是怎麽都無法相信，凡特安瑞的靈魂碎片和她的血肉一組合會是這樣完蛋的家夥。
    過多的關注隻會成為幻影的興奮劑——虛無幻深知這一點，可偶爾也會控製不住自己的脾氣。
    她轉向李斯諾，一邊忽視幻影張牙舞爪的歡快，一邊警惕道“你知道我的身份，我不能輕易放你走。”
    李斯諾一怔，雙眸仿佛成為哀怨的深淵，“你要殺了我？”
    “這可不行啊。”幻影不同往日，竟破天荒出來求情，“在鐵石心腸的人看了她那張臉都會喜上眉梢的——”
    她的笑透著不懷好意，微張的嘴角又藏著未知的下文。
    幻影又貼了上來，好在全易琪先一步挪開，才不顯擁擠，把手搭在虛無幻肩頭，她續上道“不如把她獻給仆森卡文大人吧。”
    虛無幻沒有理會她，依舊看向李斯諾道“我不會殺人，但她不一定。”
    聽出言下之意，幻影湊上前道“都說了，我可舍不得殺她……”
    話音未完，隨虛無幻一揮袖，方才還活潑亂跳的幻影變成一隻癱在手心的死氣沉沉的蝴蝶。
    虛無幻吸了一口氣，擺出一副冷漠無情的態度，“吃下它，一旦你背叛我，它就會在你體內蘇醒，屆時你的生命就會走向終結。”
    李斯諾沒有動作，沉默得發冷。
    “怎麽，不是說能為我去死嗎。”此時的冷漠發自內心，虛無幻帶著蝴蝶步步逼近。
    李斯諾站在原地不動，望向她遞來的手道“我有一個條件。”
    虛無幻扯了下嘴角，“你認為你的能力在那位秦會長之上？”
    “你認為這個世界很安全嗎？”李斯諾反問道，怕自己給出的條件還不夠格，她特意看了全易琪一眼。
    虛無幻自然不會漏掉這個動作，即便懷疑是陷阱，也不得不先上踩一腳，問道“什麽條件？”
    李斯諾的回答令人震驚，“讓我留在你的身邊。”說罷，不給虛無幻思考的餘地，搶過蝴蝶一口吞了下去。
    那隻血蝶一靠近嘴唇，自動成了一顆血珠，掉入喉間又成了一縷血煙，漫過血管飄散出去，最終在心髒處紮根，像是給它印上一隻蝴蝶印記。
    虛無幻還沒反應過來，捏了把空氣，把手收回來，在黑貓身上安撫了兩下，動作較平日緩慢不少。
    全易琪目睹一切，見李斯諾在某種意義上成為自己人之後，快步走過來，與她們站到一塊兒。
    突然，一道聲音從上方傳來，響亮中又帶著些許的距離，“嗨，終於又見麵了。”
    地麵上，三人不約而同望去。
    映入眼簾的是一位銀發的少年，他的眸色與如今的虛無幻毫無二致，是璀璨又奪目的血紅。
    他如同精致的玩偶，光擺放著，就吸引所有的注意。可望見他的一眼，人們又會心知肚明，這絕不是平易近人的玩偶。
    站在原地，虛無幻的身體止不住發抖，直至冷靜隨風抹去，怒不可遏道“仆仆卡——”
    自那天起，她沒有一刻忘記這個名字。
    仆仆卡洗耳恭聽似得，“親愛的，再來一遍，我喜歡你的語氣，最好永遠隻能這樣來喊我的名字。”
    他瞬間落地，眼裏容不下虛無幻以外的東西，直勾勾盯著，瞧見她懷裏的黑貓，皺了下鼻，抱怨道
    “怎麽還帶著那家夥，你要當他的監護人嗎？比起隻會喵喵叫的廢物，當然是我更有趣啊。”
    黑貓不知何時被虛無幻捂住了耳朵，眼睛圓溜溜地望向她，狀況外地喵嗚了一聲。
    虛無幻壓不住怒火，“把冥律的身體還回來!你這出爾反爾的混蛋!”
    仆仆卡倒吸一口氣，這副被嚇到的模樣盡顯矯揉造作，“對不起啊，我把那個垃圾送回垃圾桶了。”
    虛無幻一時沒聽出來，忙追問道“在哪裏？”
    仆仆卡笑意燦爛道“[ese]公會~”
    虛無幻一聽反而放心下來，目前還沒有找到解除詛咒的辦法，暫時先把那具身體交給[ese]公會的人來保管說不定是上上策。
    餘光瞥見李斯諾側身投來的目光，虛無幻心一沉，輕聲問道“你知道些什麽？”
    李斯諾坦白道“兩周前，因包庇罪等多項罪名，他被處以死刑，身體早就是一攤血肉了。”
    虛無幻不相信，“這可能隻是個障眼法。”
    “當天我也在場。”李斯諾不得不說道，“做出這一決定的是包括他父母在內的黃金十二星……”
    “現在隻剩十一星了哦。”仆仆卡糾正道。
    無人理會他，李斯諾接上道“他們說的明明白白，這一決定的最大因素是他與你之間締結過生死蛛的契約。”
    “哇~真是不得了啊~”仆仆卡摻和進來，神色稍稍不快，“還以為你們隻是主人和狗的關係，沒想到這麽不一般啊，難怪他就算變成一隻蠢貓，你都不離不棄呢。”
    虛無幻沒好臉色道“退一萬步來說，也應該是主人與貓。”
    仆仆卡一笑，順她心意道“親愛的說的是。那既然養貓了，不如考慮再養一隻，我這樣可愛動人的小蝙蝠啊。”
    有點反胃了，好比酸奶裏加了麥片，乍一看沒什麽大問題，吃下去才知道是過夜的。
    虛無幻臉色發黑，開門見山道“他還變得回去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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