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囹圄雕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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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囹圄雕心
    血淚浸木
    縣衙地牢的石壁上滲著陰冷水珠,陸明蜷縮在角落,指尖摩挲著那尊三寸高的湘兒木雕。月光透過高窗鐵柵,在雕像臉上投下斑駁暗影,竟似淚痕。
    "湘兒,莫來..."他對著木雕呢喃,忽覺掌心微濕。低頭看去,木雕眼角處滲出淡紅樹脂,在月色下如血淚瑩然。
    隔壁牢房的老囚犯突然嘶聲道:"後生,你的木頭...在哭。"
    萬木同悲
    子夜時分,陸明被一陣詭異的震動驚醒。整座牢房的地麵簌簌顫抖,遠處傳來獄卒驚恐的叫喊:"地動了!"
    但陸明知道並非地動——他耳中充斥著萬千樹木的哀鳴。牢房外的老槐樹瘋狂搖擺枝幹,樹根掀翻青石板;衙門口的雙獅木雕竟自行轉頭,眼珠骨碌碌轉動;更駭人的是,全縣百姓家中的木器都在同一時刻發出"咯吱"怪響。
    周捕頭提著燈籠衝進大牢,燈光照見陸明手中木雕時,那雕像突然"哢"地裂開一道縫。與此同時,縣太爺案頭的驚堂木"砰"地炸成兩半。
    木遁之術
    湘兒此刻正被困在趙府祠堂。趙世榮聽從道士之言,用浸過鹽水的紅繩將香樟木層層捆縛,四周還擺著七盞油燈布成七星鎖靈陣。
    "朔月將至,屆時火燒妖木,任她千年道行也要灰飛煙滅。"道士手持桃木劍冷笑道。
    忽然一陣狂風撞開祠堂大門,七盞油燈齊齊熄滅。香樟木上的紅繩寸寸斷裂,木紋間滲出琥珀色的樹脂,在空中凝成湘兒虛影。
    "爾等...傷我郎君..."虛影發出金石相擊般的錚鳴,整座祠堂的梁柱開始扭曲變形。
    雷擊木現
    道士咬破舌尖將血噴在桃木劍上,劍身頓時雷光纏繞:"妖孽!看你這回往哪逃!"
    劍尖觸及虛影的刹那,天際一道閃電劈落,竟將祠堂屋頂轟出個大洞。暴雨傾盆中,那塊香樟木淩空飛起,木紋層層剝落,露出內裏一段焦黑的雷擊木——這才是湘兒真正的本體。
    趙世榮突然發出非人的慘叫,他的雙手竟開始木化,皮膚浮現出與香樟木一模一樣的紋理。道士見狀大駭:"不好!你沾過她的木淚,已被同化!"
    刻刀鳴冤
    地牢中的陸明忽聽懷中刻刀發出龍吟般的嗡鳴。刀身上朱砂符文次第亮起,在空中拚成一行古篆:
    "以心刻木,以木代形"
    他福至心靈,抓起木雕按在胸口,用刻刀在二者之間劃下一道血痕。鮮血浸透木雕的瞬間,遠在趙府的雷擊木突然爆發刺目青光。
    "魯班秘術?!"道士的桃木劍應聲而斷,"你到底是..."
    話音未落,無數藤蔓破土而出,纏住道士雙腿就往地底拖拽。趙世榮半身已化作朽木,驚恐萬狀地爬向香樟木:"救我...我把本體還你..."
    相思木生
    五更鼓響時,獄卒發現陸明牢房裏長出一株怪樹——樹幹扭曲如人體,枝椏間還纏著斷裂的枷鎖。樹心處嵌著把雕龍刻刀,刀柄上開出一朵並蒂木芙蓉。
    而在二十裏外的荒山上,一截焦黑的雷擊木正發出嫩綠新芽。月光照見木身上兩道深深刀痕,恰似一雙相擁的人影。
    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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