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小龍女這麽一說，李莫愁眼中凶光畢露，拂塵如毒蛇吐信般直取棺中呂師聖的麵門。小龍女身形一閃，遊龍劍劃出一道銀虹，“錚”的一聲架住拂塵。
    “師姐，莫要逼我。”小龍女素來平靜的聲音裏罕見地帶上了一絲顫抖。
    “讓開。”李莫愁厲喝一聲，左手暗藏的冰魄銀針已然出手。小龍女劍勢一轉，遊龍劍發出清越龍吟，竟將三枚銀針盡數擊落。
    李莫愁心中暗驚——這丫頭重傷未愈，怎會有如此功力？定是那遊龍劍有古怪。她心念電轉，突然虛晃一招，身形如鬼魅般繞過小龍女，五指成爪直取棺中之人咽喉！
    “不要。”小龍女驚呼。
    就在李莫愁指尖即將觸及呂師聖脖頸的刹那，那雙緊閉五年的眼睛猛然睜開。
    那是一雙怎樣的眼睛啊！漆黑如墨，冰冷似鐵，沒有一絲人類的情感，仿佛深淵般吞噬一切光明。李莫愁如遭雷擊，硬生生收住攻勢，踉蹌後退數步。
    棺中之人緩緩懸浮而起，雪白的長袍無風自動，最終輕飄飄落在地上。他環視石室，目光掃過李莫愁時，眼中殺意驟現。
    “你——”李莫愁剛吐出一個字，忽覺周身一緊，竟再難動彈分毫。呂師聖隻是虛空一指，她便如木偶般僵在原地，連指尖都無法顫動。
    遊龍劍忽從小龍女手中飛出，歡快地繞著呂師聖盤旋，發出清越劍鳴。他伸手握住劍柄，沙啞道：“老朋友，好久不見。”
    李莫愁麵如土色，冷汗浸透後背。她拚命轉動眼珠看向小龍女：“師、師妹你不是說他是你夫君嗎……快勸勸他……”
    小龍女看著眼前既熟悉又陌生的呂師聖，猶豫片刻輕聲道：“小風，饒她一命吧。”
    呂師聖身形猛然一頓，緩緩轉頭："你叫我什麽？"
    “小風啊。”小龍女向前一步，“你沉睡之前告訴我，你叫呂風。你還給我講過《神雕俠侶》的故事，說你最喜歡小龍女……”
    說到這裏，她蒼白的臉上泛起一絲紅暈。
    呂師聖——或者說呂風眼中突然湧現出劇烈的掙紮。他抱頭低吼，腦海中無數記憶碎片如潮水般湧來：
    高樓大廈，車水馬龍，電腦屏幕上閃爍的文字……那是他穿越前的世界。
    古墓寒床，燭光搖曳，他為眼前這個白衣女子講述金庸小說的夜晚……那是他沉睡的記憶。
    “啊！呂風痛苦跪地，遊龍劍"當啷"一聲掉落。小龍女不顧一切衝上前將他抱住，素來清冷的眼眸中盈滿淚水："呂風，不，小風，別怕，我在這裏。”
    奇異的溫暖從兩人相觸的地方傳來。呂風感到腦海中翻騰的記憶漸漸平息，那種被天地排斥的窒息感也悄然消退。他怔怔看著懷中女子，一個念頭突然浮現——不能離開她，否則可能會死。
    仿佛為了驗證這個想法，他輕輕推開小龍女，向石室門口走去。一步、兩步……當他邁出第九十九步時，突然頭痛欲裂，眼前的世界開始扭曲變形。耳邊響起詭異的嗡鳴，仿佛整個天地都在排斥他的存在。
    “百步，是百步。”他艱難地退回，在踏入第一百步前被小龍女扶住。刹那間，所有不適煙消雲散。
    李莫愁將這一幕盡收眼底，眼中閃過算計的光芒。她故作虛弱道：“師妹，師姐知錯了，能否讓這位呂公子解開我的穴道？”
    呂風冷冷瞥她一眼，卻未動作。小龍女輕歎：“小風，放了她吧。”
    “她剛才要殺你。”呂風聲音冰冷。
    “可她終究是我師姐。”小龍女堅持道，“況且，我現在隻關心你。”
    這句話讓呂風心頭一顫。他揮手解開禁製，李莫愁頓時癱軟在地，大口喘息。
    “滾。”呂風隻吐出一個字，卻讓李莫愁如蒙大赦，踉蹌著逃向古墓深處。
    石室中重歸寂靜。呂風拾起遊龍劍，突然問道：“你剛才說的《神雕俠侶》，是什麽？”
    小龍女眼中閃過一絲詫異："你不記得了？那是你講給我的故事。你說我們這個世界，其實是一部叫《神雕俠侶》的小說。”她猶豫片刻，繼續道，“你還說，原本的故事裏，小龍女與楊過走到了一起。”
    呂風眉頭緊鎖。這些信息如此熟悉，卻又像隔著一層隔膜，看不真切。他隱約記得自己確實是個穿越者，但具體細節卻怎麽也想不起來。
    “我睡了多久？”他突然問。
    “四年八個月零三天。”小龍女不假思索地回答，隨即意識到自己記得如此清楚，耳根微微發熱。
    呂風若有所思：“這近五年的時間，你一直守著我？”
    小龍女輕輕點頭：“你沉睡之後，我就將你放入了棺中，每日都會來和你說會話。”她頓了頓，鼓起勇氣問道：“你還記得我們的事嗎？"
    呂風凝視她許久，緩緩搖頭：“隻有片段，我記得給你講故事，記得指點你武功，但更多的隻感覺朦朦朧朧，記不清了。”
    小龍女眼底掠過一絲黯然，但轉瞬即逝：“無妨，往事可從頭來過。當務之急，是離開此地。”她望向緊閉的斷龍石，眸中泛起幾不可察的絕望。
    “不必憂心。”呂師聖唇角微揚，“我依稀記得古墓另有出路。"
    “當真？”小龍女眸光倏亮，宛如寒潭映月。
    “隻是需要費些功夫找尋。”
    “嗯。”她輕輕頷首，素白衣袂無風自動。
    而另一邊的李莫愁跌跌撞撞闖入一間塵封的石室，拂塵掃過蛛網密布的牆壁，突然發現石壁上刻滿密密麻麻的字跡。她凝神細看，隻見開頭赫然寫著“重陽一生，不弱於人”八個大字。
    “這是王重陽的遺刻？”她聲音發顫，指尖輕撫過那些淩厲的刻痕。隨著閱讀深入，她發現上麵竟將古墓派武功盡數破解，更令她震驚的是，其中還夾雜著《九陰真經》的殘篇。
    “哈哈哈，天助我也。”
    李莫愁仰天大笑，眼中閃爍著瘋狂的光芒。她立即盤膝而坐，如饑似渴地參悟起來。每讀懂一句，心中報複的念頭就熾烈一分。
    “呂師聖待我練成此功，定要你求生不得，求死不能。”她咬牙切齒地自語，臉上浮現猙獰笑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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