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空微微泛白，襄陽城門緩緩開啟。一輛通體雪白的馬車駛出城門，拉車的兩匹雪龍駒毛色如銀，四蹄生風，卻步履穩健得驚人。馬車內，郭襄小小的身子陷在柔軟的坐墊裏，一雙大眼睛裏滿是驚奇。
    “這減震係統……"她悄悄用手指戳了戳座位下的彈簧裝置，心中掀起驚濤駭浪，“絕對是現代工藝。”
    黃蓉正在整理行裝，見小女兒好奇的模樣，不由笑道：“襄兒喜歡這馬車？這是你聖哥哥特製的，全天下隻此一輛。
    郭襄故作天真地眨眼：“聖哥哥好厲害呀！他怎麽想到做這些的？”
    郭芙聞言神色一黯，黃蓉則若有所思：“他說是從西域古籍中學來的機關術。”
    西域古籍？郭襄在心裏翻了個白眼。這謊撒得也太不走心了。她敢用前世所有的股票打賭，那個呂師聖絕對是個穿越者。
    馬車行駛在官道上，竟平穩得如在平地。郭襄趴在窗邊，貪婪地看著這個陌生又熟悉的世界。五年來，這是她第一次真正走出襄陽城。
    “娘親，那些人在做什麽？”她突然指向路邊一群衣衫襤褸的百姓。
    黃蓉順著她手指的方向看去，神色頓時凝重：“是在挖野菜。今年大旱，莊稼欠收……”
    郭襄沉默下來，她看到有個瘦骨嶙峋的婦人正把挖到的野菜塞進身邊孩童嘴裏，自己卻隻咽著口水。這一幕像根刺，狠狠紮進她心裏。
    傍晚時分，馬車駛入一座小鎮。這裏的景象更加觸目驚心，街道兩旁躺滿了逃荒的災民，空氣中彌漫著腐朽的氣息。
    “姐，給他們些幹糧吧。”郭襄突然開口。
    郭芙詫異地看了妹妹一眼，但還是取出包袱裏的炊餅分發給災民。當看到那些餓得皮包骨的孩子狼吞虎咽時，郭襄別過臉去，眼眶發熱。
    黃蓉欣慰地望著郭襄，輕撫她的發頂：“不想我們襄兒小小年紀，卻生了副菩薩心腸。”話音未落，她神色忽轉凝重，望向北方歎道：“其實這還算好的。待過了漢水，進了蒙古人地界，那才真真是人間煉獄。”
    當夜投宿時，郭襄輾轉難眠。她前世生活在物質極大豐富的時代，何曾見過這等慘狀？窗外月光如水，她摸出隨身攜帶的小本子，借著微光寫下：
    【穿越第五年，第一次親眼見到這個時代的苦難。如果呂師聖真是穿越者，他為什麽要選擇留在這裏？】
    次日清晨，馬車繼續北上。隨著逐漸接近宋蒙邊境，路上的慘象越來越多。有一刻，郭襄親眼看見幾個蒙古騎兵縱馬踏過農田，將正在勞作的農夫活活踩死。
    “住手。”郭芙怒喝一聲就要拔劍，卻被黃蓉按住。
    “芙兒，我們此行有要事在身。”
    郭芙氣得渾身發抖，郭襄卻注意到母親袖中的手也攥得死緊。這一刻，她突然明白了什麽叫“國仇家恨”。
    午間歇息時，郭襄狀似無意地提起五年前那場驚世之戰。這一路上她已從路人口中聽得隻言片語，此刻故意裝作好奇模樣發問。黃蓉聞言眸光驟亮，連語調都不自覺提高了幾分：
    “那一戰啊……”她眼中閃著追憶的光彩，“你聖哥哥領著五萬守軍對陣四十萬蒙軍。半夜時分，親率萬餘大雪龍騎突襲敵營，殺得蒙古人丟盔棄甲。最精彩的是他那一劍斷江，當場斬殺蒙軍統帥阿術，更生擒了叛將劉整、範文虎。蒙軍潰不成軍，丟下十幾萬具屍首倉皇北逃。”
    “大雪龍騎？”郭襄心頭微震。在她模糊的曆史記憶裏，南宋似乎從未有過這樣一支精銳騎兵。
    “是你聖哥哥親手調教出來的。”黃蓉壓低嗓音，卻掩不住自豪，“個個都能以一當十，甚至當百。”
    郭襄小臉寫滿震驚。她原以為呂師聖定是倚仗火藥等現代科技取勝，萬沒料到竟是真刀真槍擊潰了所向披靡的蒙古鐵騎。這簡直顛覆了她對冷兵器時代戰爭的認知——畢竟在歐洲史書上，這個時期的蒙古騎兵可是被稱為"上帝之鞭"的存在。
    “覺得不可思議？”黃蓉敏銳地捕捉到女兒的神色。
    郭襄忙不迭點頭。
    “正因戰功赫赫，你聖哥哥才得封鎮南侯。”黃蓉說著，忽然被小女兒接下來的話逗笑了。
    “那姐姐將來豈不是要當侯爺夫人啦？”
    一旁的郭芙頓時羞紅了臉，連耳垂都染上緋色。黃蓉笑而不語，心想若非五年前那場變故，兩個孩子怕是早已喜結連理。
    “娘親，”郭襄忽而壓低聲音問道：“近日見您與爹爹總是忙碌，可是蒙古人又要來犯了？”
    黃蓉神色一凜：“蒙古探子已得知你聖哥哥失蹤的消息，又開始蠢蠢欲動。我與你爹正商議召開武林大會，召集天下豪傑共守襄陽。”
    郭襄心頭一跳，這莫非就是原著中的英雄大會？本該是楊過與小龍女揚名立萬的舞台，如今多了呂師聖這個變數，不知會掀起怎樣的波瀾。
    “不過姐姐既已尋回聖哥哥，蒙古人定會有所顧忌。”她軟聲安慰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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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黃蓉輕撫女兒發頂：“隻盼你聖哥哥早日康複。到那時，縱使蒙古百萬大軍來犯，又有何懼？”
    接下來的旅途中，郭襄的心緒始終難以平靜。她不斷在腦海中推演著兩種可能的曆史軌跡——若按真實曆史，此刻襄陽城應當已陷入血戰；若按原著小說，雖未至此境地，但郭靖黃蓉終究難逃城破殉國的宿命。而今，隻因一位穿越者的橫空出世，無論是真實曆史還是小說情節，都已被徹底改寫。
    第六日暮色四合時，終南山的輪廓終於映入眼簾。晚霞為連綿山巒披上紫黛色的輕紗，流雲如練纏繞峰巔，恍若仙境。然而郭襄全然無心欣賞這般景致，她所有的注意力都聚焦在那個神秘的"同鄉人"身上。
    “娘親，”她眨著天真的大眼睛問道：“聖哥哥生得什麽模樣呀？”
    黃蓉唇角含笑，指尖輕撫女兒的發辮：“你聖哥哥生得極好，劍眉如墨，目若朗星，總愛著一襲白衣......”
    郭襄表麵乖巧地點頭，內心卻已掀起驚濤駭浪。"必須設法單獨見他，"她在心中暗下決心，"若真是同鄉，或許能找到回歸之法......"
    當夜，山腳下的客棧裏，郭襄獨倚窗欞。皎潔的月光灑在她稚嫩的臉龐上，映出一雙與年齡極不相稱的睿智眼眸。這個世界存在太多偏離原著的變數，而那位神秘的穿越者，很可能就是解開所有謎題的關鍵。
    “呂師聖......”她對著月色呢喃這個名字，眼底閃過一絲超越時空的期許，“我們很快就要相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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