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說著臉色猙獰，
    “另外，我聽說你們永固寨富得流油，正好我缺錢，就拿幾千兩來好好彌補兄弟們損失。”
    柳瑤心裏暗罵無恥，表麵還得硬撐：
    “幾千兩？你未免獅子大開口。”
    羅頭哥嘿嘿一笑：
    “那就看你願不願意破財免災。要麽交錢，要麽……”
    他拔出大刀對天一劈，
    “今日本哥正好缺點樂子，若是開打，別怪我不講情麵。”
    柳瑤咬牙，還要再說什麽，卻聽身後傳來一把輕淡的嗓音：
    “何必費話，打便打，交錢作甚。”
    聲音不疾不徐，卻透著一股平定眾生的味道，令羅頭哥一愣。
    隨即他把目光移到那青衫男子，看不出深淺，但見對方一派自若，於是磨牙道：
    “你是什麽人？敢在這裏囂張？”
    柳瑤開口：
    “這是我的貴客，可不是你隨意能碰的。”
    羅頭哥短暫沉默，冷哼：
    “青衫男子打傷我兄弟，原來你們一夥！柳瑤，你包庇他就跟我鐵血盟作對？”
    柳瑤正想解釋，卻被王燭打斷：
    “我行事，不需誰包庇。若你不服，你可上。”
    羅頭哥被這輕蔑態度激怒，當下也不再廢話，對身邊親隨一揮手，喝令馬隊衝殺。
    數十匹馬奔騰踩踏，一片刀光。
    柳瑤暗呼不妙，若正麵衝突，這些人可不是吃素，小規模裏還藏著幾名修士。
    可她回頭看王燭，見王燭依舊靜淡，心中稍安。
    她提刀指揮手下散開陣型，準備用自身武藝與之周旋，卻幾十倍敵眾，她也無把握安然脫身。
    馬蹄聲驟響，刀光斜砍，柳瑤正欲揮刀招架，卻見眼前突然閃現一道漆黑縫隙似的風壁，那些刀槍一觸碰，便被瞬間折斷，人仰馬翻，根本無法傷到柳瑤分毫。
    她愕然，這才看清是王燭隨手釋放的無形勁力鋪在她周圍，護得密不透風。
    敵方數十騎衝在她麵前，全都被強力震飛，如秋葉般四散飄落，撞擊地麵，有些人骨折當場暈厥。
    羅頭哥勃然變色，想不到有人可如此輕鬆破他騎兵衝陣。
    但他見識過不少奇人異士，咬牙抽出重刀，運轉體內勁氣，又身形爆漲半尺，似把武力全部激發，猛衝王燭。
    周遭親隨也紛紛一起圍攻，刀風呼嘯，偶爾還躥出幾道怪異暗器。
    柳瑤心提到嗓子眼，卻見青衫一晃，所有攻擊仿佛泥牛入海般消散無形。
    王燭隨手一掌，絲毫不見劇烈動作，卻產生莫大威壓把羅頭哥牢牢定在半空。
    羅頭哥臉憋得通紅，雙目血絲暴漲，一聲嘶吼都沒來得及叫出，就被嘭地重摔落地，嘴裏噴血，整個人直不起腰。
    剩餘親隨嚇破膽，刀都扔了，有的想逃卻被忽然閃現的勁力封住全身，無不癱軟匍匐，顫如篩糠。
    柳瑤手下目睹這神乎其技，心生驚歎，歡呼不已，相互道：
    “這就是大高手之威啊，咱們根本不用出手。”
    羅頭哥猛咳，一邊屈膝跪著，一邊想掙紮爬起，卻屢次失敗。
    王燭走到他麵前，依舊一臉平靜：
    “今天警告你一次，若再為禍，我不介意讓你永遠閉嘴。”
    羅頭哥想要狂罵，卻感到識海一陣劇痛，慘叫聲卡在喉嚨中。
    隻有理智告訴他，對方殺自己如捏螞蟻。
    重重恐懼壓得他連開口吼叫都不敢。
    柳瑤看得暗暗心驚，不由想起自己若不小心惹怒這青衫前輩，也將落得同樣下場。
    她輕歎口氣，上前拱手道：
    “前輩，處理如何？要不要殺雞儆猴？”
    王燭目光一轉：
    “你想怎麽做？”
    柳瑤想了想：
    “若能避免屠戮最好。我隻要讓他退走，不要再來侵擾寨子與周邊，還要保證以後不在本地為惡。若他背後鐵血盟不肯罷休，我就不得不和他們正麵衝突。當然，那時至少清楚敵對關係。”
    王燭微微頷首，表示隨意。
    柳瑤便大聲對羅頭哥說：
    “你回去告訴鐵血盟，你們的欺壓到此為止。若還想生事，便看著辦！”
    說到最後，竟有幾分強硬。
    羅頭哥臉色青紫，卻隻能忍痛點頭，連個狠話都不敢再放。
    柳瑤也覺痛快，還讓手下把羅頭哥手下繳械，然後給他們留幾匹瘸馬趕他們離開。
    羅頭哥果然灰頭土臉，扶著受傷的部下，頭也不回地撤走。
    臨行前那怨恨眼神顯而易見，可他再不敢當場叫囂。
    永固寨的人看得神往，紛紛圍攏過來，向柳瑤與那青衫男子表達敬畏之意。
    柳瑤知道他們真敬畏的是王燭，一時心裏五味雜陳，但表麵上仍保持鎮定，朗聲宣布：
    “往後若再遇此類事，我們積極防守，但不得主動欺壓外人。聽清沒有？”
    眾人都“yes”聲一片。
    隊伍回程時，柳瑤盯著王燭側臉，心念紛雜：
    “若能借此機會改變寨子風氣，我的束縛也能小些。”
    想到這裏，她有意向王燭問道：
    “前輩既有如此無敵之力，為何行事卻如此雲淡風輕？難道不想在這亂世成就一番大事，比如統領天下群雄？”
    說完才覺有些冒犯。
    王燭瞥她，沒有直接回答。
    柳瑤訕訕，搖頭苦笑：
    “也對，我這般想法太過渺小。您恐怕不屑。”
    王燭淡語：
    “權力無法根除人心腐敗，還會滋生更多黑暗。任你強力統一，也無非換種形式的爭鬥。”
    柳瑤陷入沉思，回憶永固寨這些年的曆史內鬥，外人隻道這裏富得流油，但其實高層爭權，各種勾心鬥角，也讓寨子漸漸走向歪道。
    若沒有外力震懾，恐怕自己也難以突破陋習。
    回得寨子，所有人對柳瑤的威信多了幾分敬畏。
    畢竟她能邀請高人相助，還把羅頭哥擊退，族內長老也不好再挑刺。
    灰袍老者曖昧不言，隻在暗處觀察，看柳瑤下一步動作。
    他心裏仍存私念，不甘地位被動搖，暗暗思忖若不能收服青衫人，就想找機會用陰謀清除，但表麵不露聲色。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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