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天衍九劍破魔淵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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詭異的哨音如毒蛇吐信,在山穀間回蕩出三重餘韻。
那些蒙著黑紗的殺手動作驟然凝滯,喉間發出幼獸般的嗚咽,黑紗下的麵容扭曲成青灰色,皮膚表麵浮現出蛛網狀的血紋——正是血蠶蠱毒發的征兆。
墨辰瞳孔微縮,玄鐵重劍裹挾著宗師巔峰二階的金色氣勁破空而出,劍鋒卻在觸及血蠶教首領的刹那,洞穿一團逐漸消散的紫霧。
"果然是《九九連環計》兵法中,記載的"幻影遁形"!"
墨辰足尖點地倒翻出三丈,玄色披風獵獵作響,防禦劍幕如金色漣漪蕩開,將三支淬毒弩箭震碎成齏粉。
營地中央的篝火突然爆開,紫色火焰中升騰起數百朵曼陀羅虛影,每一朵都與他心口的刺青產生共鳴,滾燙的灼痛順著血脈直衝靈台。
更可怖的是,地麵不知何時已布滿朱砂繪製的「困魔陣」卦象,卦眼處的紋路正如同活物般扭動,朝眾人腳踝處蔓延,所過之處砂礫滋滋作響,騰起詭異的紫色煙霧。
"不好!是蠱毒陣!"
王柳的青銅哨當啷落地,隻見神機衛們甲胄縫隙滲出黑血,三品小羅羅們更是七竅流血,抽搐著倒在地上。
她運轉九品後期內力,長劍泛起青芒,施展出「遊龍九變」第一式「潛龍勿用」,青芒劍影如蛟龍擺尾,將纏向墨辰的鎖鏈盡數斬斷。
鎖鏈斷裂的瞬間,濺起的火星竟化作細小的蠱蟲,嗡嗡著撲向眾人。
墨辰咬破指尖,鮮血在青銅兵符上勾勒出古老驅魔符印。兵符爆發出的金光如烈日初升,將紫色火焰與曼陀羅虛影盡數驅散。
然而雪峰之巔的青銅方鼎開始緩緩轉動,鼎身投射的「天道輪回」卦象染紅半邊天幕,北鬥七星的位置竟違背常理地偏移,與《九九連環計》兵法總綱中"星變示警,必有大劫"的記載完全吻合。
此刻鼎身的西域密語"獻祭開始"在月光下流轉,仿佛有無數雙眼睛在暗處窺視。
"原來從一開始,我們就踏進了精心布置的殺局。"
墨辰握緊發燙的兵符,瘴氣深處傳來熟悉的折扇輕響。那個身著月白長衫的身影若隱若現,袖口曼陀羅刺繡與蘇逸如出一轍,身旁環繞著額間有赤色印記的白袍老者——那印記,分明與蘇逸說書時,經常講到西域密圖的描述完全相同。
為首老者撫須輕笑,聲音卻如冰錐般刺入眾人耳膜:"墨將軍,可還記得一年前的龜茲城大火?"
原來一年前的龜茲城浸在滾燙的沙礫裏,王柳攥著染血的三弦琴,琴弦上還纏著半截燒焦的曼陀羅花瓣。
墨辰的玄甲被火舌舔舐得發燙,他揮劍劈開燃燒的木梁,碎石中露出半具孩童屍體——那孩子手中緊握著的銅鈴,與血蠶教教主畫像旁的器物一模一樣。
"墨將軍,西南角還有活人!"
王柳的喊聲被爆炸聲吞沒。她衝進濃煙時,聽見暗處傳來細碎的陶片碎裂聲,像是有人故意引開他們的注意力。
當兩人合力救出蜷縮在祭壇下的盲眼老嫗,老嫗凹陷的眼窩裏突然滾出渾濁的淚水,枯手死死拽住墨辰的衣角:"曼陀羅有……"
火勢最盛時,王柳瞥見城頭閃過白影。那人身著月白長衫,袖口曼陀羅刺繡在火光中若隱若現,正慢悠悠搖著折扇。
當他轉身的刹那,月光照亮他撫須輕笑的麵容——正是此刻站在雪峰之巔,手持「天道」玉璧的黑袍老者。而當時的墨辰尚未察覺,老嫗塞給他的半枚玉佩,內側的微型星圖正與老者身後青銅方鼎的紋路悄然呼應。
那場大火燒了整整三天,焦土下埋著三十七具教徒屍體,唯獨教主的棺槨不翼而飛。王柳至今記得,收隊時墨辰盯著自己掌心的曼陀羅刺青,低聲說了句:"這火,燒得太幹淨了。"
而遠處鍾樓傳來的殘響裏,混著一絲若有若無的三弦琴音,與何瞎馬本人教她的迷魂曲,有著同樣詭譎的韻律。
王柳踉蹌著遞上染血密函:"大人!殺手身上搜出的!"泛黃的羊皮紙上用血寫著:九環現,天命終,墨將軍,末路已至。"
密函背麵的半朵曼陀羅,與女帝暗衛傳遞消息的印記如出一轍,而夾層中藏著的半枚玉佩,內側微型星圖竟與青銅方鼎紋路完美契合。
當玉佩與月光接觸的瞬間,雪峰深處傳來古老的鍾鳴,震得眾人耳膜生疼,腳下的大地也隨之微微震顫。
墨辰周身騰起實質化的金色氣勁,宗師巔峰二階的威壓如風暴般擴散,將蠱毒霧氣震得粉碎。
他揮動青銅兵符,在虛空中勾勒出「破魔卦象」,金光所到之處,神機衛體內的血蠶蠱化作黑煙逸出。
但就在此時,七名黑袍老者從鼎身虛影中踏出,為首者掌心托著刻有「天道」二字的玉璧,周身縈繞著宗師後期的恐怖氣息,袖口滑落的血色絲線昭示著血蠶蠱秘術的掌控者身份。
其餘六人分別佩戴著刻有"貪狼""破軍"等字樣的腰牌,周身氣息在宗師初期至中期浮動。
"墨將軍,憑你也想破這千年的布局?"
黑袍老者冷笑,玉璧幽光與方鼎共鳴,「天道輪回」卦象瞬間染成血紅。六名黑袍老者同時結印,地底驟然竄出刻滿獻祭符文的鎖鏈,纏繞住神機衛的手腳,鎖鏈每震動一次,就有一縷生機被抽離。
一名五品小羅羅被鎖鏈貫穿琵琶骨,瞬間化作幹屍,慘嚎聲回蕩在山穀間。
王柳怒喝一聲,長劍青芒暴漲三尺,施展出「遊龍九變」第二式「見龍在田」,劍影化作九條青龍,將纏向墨辰的鎖鏈盡數絞碎。
然而八品殺手如潮水般湧來,他們手中淬毒彎刀刻著詭異符文,一名八品殺手甩出的鏈刃,倒鉤劃過空氣竟發出撕裂綢緞的銳響,在地麵犁出丈許長的溝壑。
更有六名六品殺手結成「三陰戮魂陣」,刀刃上的符文亮起,竟能吸收傷者鮮血增強威力。
墨辰突然閉上雙眼,周身氣息驟然內斂。當他再次睜眼時,瞳孔中竟浮現出《九九連環計》總綱裏記載的「周天星鬥卦象」,隨著內力運轉緩緩流轉。下一刻,他將兵法中的虛實變化之道,盡數融入新創的「天衍九劍」,劍未出鞘,地麵已裂開蛛網般的紋路。
第一劍「乾元開天」斬出,整個人如金色流星般衝天而起,在半空旋轉七周半,重劍揮出的劍氣化作金色巨龍,龍尾掃過之處,三十餘名五品小羅羅如同斷線風箏般倒飛出去,撞在山崖上炸成血霧。
劍招施展時,周圍空氣扭曲成八卦陣圖,試圖近身的三品小羅羅被震飛,撞在山崖上吐出黑血。其中一名三品小羅羅被氣勁震碎經脈,臨死前眼中竟閃過解脫的神色。
"小心!是血蠶教的血魔陣!"
王柳話音未落,被斬殺的殺手屍體轟然爆開,化作漫天血霧。血色蠶蛹從中緩緩浮現,八品殺手頭領周身纏繞著宗師初期的氣息走出,噬魂刃滴落的黑血觸地即長出尖銳骨刺,骨刺尖端泛著混合三種西域劇毒的幽綠熒光。
頭領舔舐刀刃,獰笑道:"墨辰,你可知這噬魂刃飲過多少宗師的血?"
說罷,身形一閃,竟消失在原地。
墨辰猛地向後仰身,險之又險地避開從頭頂刺下的噬魂刃,順勢一腳踢向對方下盤。頭領縱身躍起,在空中翻轉三周,揮刀劈出九道血紅色的刀氣,每一道刀氣都帶著腐蝕空氣的嘶嘶聲。
墨辰旋身揮動重劍,施展出「天衍九劍」第二劍「坤儀鎮地」,劍氣化作山嶽虛影,重重砸在血色蠶蛹上。蠶蛹轟然炸裂,但更多血霧匯聚,形成一個巨大的血魔虛影。血魔張開血盆大口,噴出的毒霧竟能腐蝕他的護體真氣。
毒霧接觸地麵,瞬間腐蝕出深不見底的溝壑,蒸騰的毒煙中傳來萬千冤魂的哭嚎。神機衛中一名八品百夫長試圖揮刀格擋,刀刃卻在毒霧中瞬間融化,百夫長慘叫著,整個人被毒霧吞噬,片刻間隻剩下一堆白骨。
黑袍老者們趁機催動玉璧,青銅方鼎轉動速度激增,天空中的卦象開始吞噬月光。
墨辰當機立斷,咬碎口中的「九轉續命丹」,藥力瞬間將功力推至極限,他的頭發根根倒豎,周身金光暴漲三倍。
他施展出「天衍九劍」的第七劍「鬥轉星移」,整個人化作一道金色流光,在敵群中來回穿梭,所過之處,空間扭曲成漩渦,三名宗師初期的黑袍老者被吸入其中,傳來骨骼碎裂的悶響。
其中一人被吸入漩渦前,竟掏出一枚刻滿咒文的銅鈴,鈴聲響起時,方圓十裏的蠱蟲盡數蘇醒,密密麻麻地朝著眾人撲來。
"王柳!帶眾人撤離!這裏交給我!"
墨辰周身氣勢暴漲,金色氣勁化作實質長槍,槍尖挑飛兩名六品殺手。
他接連施展出最後兩劍「陰陽逆轉」「萬象歸墟」,先是一劍揮出,劍氣化作黑白雙魚,相互纏繞著旋轉,將血魔虛影和黑袍老者們的攻擊盡數吞噬。
緊接著,第二劍劈出,整個空間開始扭曲變形,所有的蠱蟲、血霧、鎖鏈都被吸入一個巨大的漩渦之中。
然而,陣法的反噬也隨之而來。墨辰感覺經脈劇痛,五髒六腑仿佛被撕裂,一口鮮血噴在重劍之上,劍身上的符文也開始黯淡無光。
就在他即將力竭之際,懷中的半枚玉佩突然發出光芒,與玉璧產生共鳴。他趁機將玉佩拋出,玉佩與玉璧合二為一,爆發出耀眼的光芒。
在光芒中,他隱約看見黑袍老者們驚恐的麵容——他們身後,竟浮現出一尊巨大的魔神虛影。光芒越來越盛,將青銅方鼎和「天道輪回」大陣一同摧毀。巨大的爆炸聲中,整個山穀都在顫抖,雪峰上的積雪如瀑布般傾瀉而下。
當光芒消散,黑袍老者們已消失不見,隻留下滿地狼藉。墨辰望著遠方的朝陽,喃喃道:"這隻是開始..."
他知道,真正的幕後黑手還未現身,而那遠古魔神的傳說,也將引出更大的危機。
此時,王柳帶著神機衛趕來,眾人身上或多或少都帶著傷勢,但他們的眼神依舊堅定。
墨辰握緊手中殘缺的青銅兵符,上麵新出現的紋路,似乎正指向西域更深處的神秘之地。
而在他們身後,雪崩產生的巨大氣浪正呼嘯而來,仿佛預示著更大的風暴即將來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