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74章 情絲非鎖融帝力,木韻為魂毓道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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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好濃的生機,卻帶著詭異的魅惑之力。”楚凡剛吸入一口花香,便覺識海微微眩暈,仿佛有無數溫柔的絲線在牽引著他的心神,讓他放鬆警惕。他心中一凜,連忙運轉帝力在識海形成屏障,驅散異香的影響,“這些花草怕是能引動人體內的七情六欲,放大心中的眷戀與不舍,比冰雪關的寒氣更難防備——寒氣是明攻,這情惑是暗襲。”
    果不其然,花海中突然飄來一陣輕柔婉轉的歌聲。那歌聲如泣如訴,裹著無盡溫柔,似能穿透靈魂。無數花瓣隨風起舞,在空中凝聚成一個個身姿曼妙的女子虛影,細看之下,這些虛影竟全是二人心中最牽掛之人的模樣——楚凡麵前,浮現出關卡幻境幻化的諸多虛假人像:巧雲與王柳的虛影並肩而立,巧雲身著白衣,手捧他少年時最愛的桂花糕,笑容溫婉;王柳手持長槍,英姿颯爽,眼中滿是關切。而葉昭鳳麵前,則映出大乾子民安居樂業的景象:孩童在巷陌間嬉戲,農夫在田埂上勞作,商販在集市上吆喝,無數子民的虛影齊齊向她跪拜,臉上滿是崇敬與感激。
    “夫君,莫要再闖了。”巧雲的虛影飄至楚凡麵前,聲音溫柔得能化掉神魂,她將桂花糕遞到楚凡麵前,眼中帶著一絲哀求,“龍脈有孩子們守護,大乾有將士們支撐,你我夫妻與姐妹們相守一生,不好嗎?何必要在這秘境中涉險?”
    王柳的虛影也上前一步,聲音帶著熟悉的爽朗,卻多了幾分勸誘:“楚凡,我們跟著你出生入死多年,早就累了。不如放下肩上的責任,找一處山清水秀之地,安享太平,豈不快哉?”
    另一邊,葉昭鳳麵前的子民虛影中,一名白發老者抬起頭,聲音蒼老而懇切:“女帝陛下,您登基以來,為大乾嘔心瀝血,如今龍脈已穩,邊境漸安,您何苦再涉此險地?回皇宮安享太平,看著大乾越來越好,便是萬民之福啊。”無數子民齊聲附和,聲音中滿是期盼,如同最溫柔的枷鎖,纏繞在她的心頭。
    楚凡望著眼前巧雲與王柳的虛影,心中雖有瞬間的觸動,卻很快便恢複了清明。他眼中金光閃爍,神識死死守住本心,聲音帶著一絲堅定:“你等雖容貌酷似,卻無她們的魂韻。巧雲雖溫柔,卻知我道心在守護,絕不會勸我放棄;王柳雖爽朗,卻懂我責任在天下,隻會與我並肩作戰,而非勸我退縮!這些幻象,休要誆我!”
    他抬手揮出一道帝力,金色光刃如同劃破虛空的利劍,掠過巧雲與王柳的虛影。虛影瞬間消散,化作漫天花瓣,可剛一落地,便又有更多的虛影從花海中凝聚而出——這一次,不僅有巧雲與王柳,還有楚安、楚承等晚輩的身影,個個眼中滿是依賴,勸他回頭。
    與此同時,腳下的花草突然瘋長,翠綠的藤蔓如同靈蛇般竄出,迅速纏上二人的腳踝。藤蔓上長著細密的尖刺,尖刺頂端閃爍著淡紫色的光芒,帶著麻痹心神的毒素——一旦刺入體內,便會讓人徹底沉淪在幻象之中,再也無法醒來。
    “這些花草以情為媒,以欲為食,唯有斷情絕欲,方能破局!”葉昭鳳周身帝力暴漲,金色光罩瞬間擴張,將纏上腳踝的藤蔓震開,可那些藤蔓如同附骨之疽,斷了又生,且生長速度越來越快,很快便再次纏上了她的小腿。她眉頭緊蹙,聲音帶著一絲焦急,“可我們修的是‘有情帝道’,以守護蒼生、眷戀家國為道基,若真斷情絕欲,道基便會受損,即便闖過此關,修為也會大跌!”
    楚凡心中一動,猛地抓住葉昭鳳的手,掌心的溫度透過肌膚傳遞過去,帶著堅定的力量:“有情非執念,守護才是本心!這些幻象雖美,卻非真實——巧雲她們期盼的,是我們守住大乾,而非放棄;子民們渴望的,是我們護得太平,而非退縮。我們隻需守住‘守護大乾、護佑彼此’的初心,這份情便不是枷鎖,而是力量,足以免疫這魅惑之力!”
    他將自身帝力緩緩注入葉昭鳳體內,二人的帝力再次交融。這一次,金色的帝力中竟泛起一層溫潤的紅光——那是夫妻二人數十載相濡以沫的情力,是守護天下蒼生的道力,情力與帝力交織纏繞,形成一道特殊的屏障,屏障之上,隱隱浮現出大乾皇宮的輪廓與百姓的笑顏。
    這道屏障剛一形成,纏上二人腳踝的藤蔓便如同遇到了克星,瞬間收縮後退,尖刺上的紫色毒素也隨之消散;空氣中的異香聞之不再眩暈,反而讓人更加清醒;那些女子、晚輩與子民的虛影,也在紅光的映照下漸漸變得透明,歌聲也隨之淡去。
    “以有情破無情,以初心斬幻象!”楚凡與葉昭鳳並肩向前,步伐堅定,帝力與情力交織成的金色光刃在身前橫掃,所過之處,那些引動情欲的奇花異草盡數枯萎,化作飛灰,花海也在光刃的衝擊下,一寸寸消散。
    當二人踏過花海的邊界,身後的花草瞬間化為漫天飛屑,第二道“花草含情”石門緩緩閉合,門上的古篆文也黯淡了下去。此刻,他們周身的帝力雖因兩關激戰損耗過半,卻比之前更加圓潤厚重,識海也因情力的淬煉,變得愈發清明,道心之中,多了一份“情之所向,素履以往”的堅定。
    “兩關下來,道心雖有精進,可帝力損耗過半,需稍作休整。”葉昭鳳靠在楚凡肩頭,微微喘息,她運轉帝力修複著體內的細微損耗,目光望向眼前緩緩開啟的第三道石門。門內傳來陣陣樹木的清香,與花海的異香截然不同,這香氣古樸而磅礴,帶著天地初生的純粹與厚重,“第三關‘樹木毓秀’,從這氣息來看,怕是關乎本源之力,與前兩關的心神淬煉不同,這一關,或許要觸及我們的帝道根基。”
    楚凡點頭,神識小心翼翼地探入門內,隱約看到無數參天古木的輪廓,樹幹粗壯,枝葉繁茂,每一株古木的樹幹上都布滿了古老的符文,符文流轉間,仿佛蘊含著天地大道的奧秘。他收回神識,沉聲道:“這些古木怕是承載著秘境的木之本源,闖此關,或許並非要摧毀它們,而是要領悟木之大道的真諦,將其融入自身帝道,方能進階。”
    二人稍作休整,待帝力恢複了幾分,便並肩踏入了第三道石門。與想象中的茂密密林不同,門內竟是一片空曠的穀地,穀地中央,僅孤零零地立著一株參天古木。這株古木遠比神識探查時看到的更加震撼——樹幹粗壯得需數十人合抱,樹皮呈深褐色,布滿了溝壑縱橫的紋路,如同大地的脈絡;枝葉繁茂如傘,遮天蔽日,將整個穀地都籠罩在樹蔭之下;每一片葉子都碧綠通透,如同上好的翡翠,葉片上閃爍著淡淡的綠光,流轉著精純到極致的木屬性本源之力,光是站在遠處,便能感受到那股沛然的生機。
    “這株古木,便是第三關的核心?”葉昭鳳緩步上前,指尖輕輕觸碰到樹幹。指尖剛一接觸,一股精純無比的木之本源便順著指尖湧入體內,如同春雨滋潤幹涸的土地,讓她損耗的帝力瞬間恢複了幾分,連之前兩關留下的細微經脈損傷,都在這木之本源的滋養下快速愈合。她眼中閃過一絲驚訝,卻很快便凝重起來,“好精純的木之本源,卻帶著一股霸道的意誌,似要將我等的帝道強行同化,讓我們轉修木之大道。”
    話音剛落,那株古木突然劇烈震顫起來,樹幹上的古老符文亮起耀眼的綠光,枝葉沙沙作響,如同在低語著古老的咒語。無數綠光從葉片上飄落,化作一道道扭曲的木屬性符文,如同密密麻麻的綠蟻,朝著楚凡與葉昭鳳周身籠罩而來。
    符文尚未近身,二人便覺體內帝力陡然紊亂——楚凡丹田中那股銳利如金的帝力,本如奔騰江河般沉穩流轉,此刻竟被符文引動得翻湧躁動,仿佛有無數藤蔓在經脈中瘋狂生長,試圖纏繞束縛;葉昭鳳的帝力偏柔和溫潤,卻也同樣遭逢異變,金色帝力與侵入的木之本源碰撞撕扯,讓她胸口泛起陣陣悶痛,嘴角溢出一絲金色血珠。
    “不好!這木之本源並非滋養,而是要強行改寫我們的道基!”楚凡猛地後撤半步,周身帝力暴漲,金色光罩將二人護在中央,試圖抵擋符文侵襲。可那些木符文如跗骨之蛆,一旦觸碰到光罩,便瞬間融入其中,順著帝力流轉的軌跡瘋狂蔓延,“它要我們放棄金之帝道——那是守護與銳利的根本,轉修木之大道!此等強行同化,若真順從,我們的帝道便會淪為無源之水,日後再難寸進!”
    葉昭鳳的情況更為棘手。她的帝道本就以“守護蒼生”為核心,帶著生生不息的意味,與木之本源的“生機”特質隱隱相吸。此刻被木符文引動,體內帝力竟隱隱有失控的跡象,金色光罩表麵泛起一層淡淡的綠光,仿佛下一秒便會被徹底吞噬。“古木的意誌太強,若強行抵抗,帝力與木源相互衝撞,怕是會兩敗俱傷,道基受損!”她咬緊牙關,指尖掐訣試圖壓製異動,卻見更多符文從枝葉間飄落,如同暴雨般砸向光罩,“楚凡,我們能否反其道而行——不抗拒、不順從,將木之本源融入帝道,而非被其同化?”
    楚凡眼中精光一閃,瞬間領會了她的深意。他抬手按住葉昭鳳顫抖的手腕,掌心帝力溫柔流轉,幫她穩住紊亂的氣息:“大帝之道,本就兼容並蓄,而非一成不變!金代表銳利與守護,是帝道之骨;木代表生機與成長,是帝道之肉。二者並非對立,反而能相輔相成——守護需以生機為根基,成長需以銳利破阻礙!”
    話音落,他主動撤去部分光罩,任由一道木符文落在肩頭。符文入體的瞬間,刺骨的脹痛感傳遍全身,木之本源如瘋長的藤蔓,試圖纏繞他的金之帝力。楚凡強忍著痛苦,運轉《帝王真經》,引導著丹田中的金色帝力緩緩流動,如同百川歸海般,輕輕包裹住那道綠色符文。他不再試圖驅逐,而是以帝道意誌為引,細細感悟木之本源的生機特質——那是破土而出的堅韌,是枯木逢春的希望,是滋養萬物的包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