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就是龍之秘境麽……”
    百葉還是頭一次來到不朽古龍的家園，她在這裏看到了極為巨大的植物群係，就像是書中所說的上古時代時那種星球的環境。
    而且這裏的空氣……氧氣含量極其稀薄，取而代之的是一種未在檔案中記錄的，無法解析的未知成分，法芙娜說的沒錯，至少人類肯定是無法在這裏生存的。
    但是……為什麽她能在這裏呼吸？甚至還感覺挺舒適的。
    “很簡單，你是我女兒。”
    尼德霍格仿佛看出了她心中所想。
    “呃……就算你這麽說也改變不了身體結構吧……”
    不對，好像是改變了！她突然想起來尼德霍格之前是不是改造了她來著？
    “不……我可愛的孩子啊，我的意思是，你就是我的女兒，與我血脈相連的。”
    “啊？”
    “不然你以為我為什麽說如果那家夥是我女兒我會打斷她的腿？”
    “不是，但是……我……”
    百葉腦子一時間都有些轉不過來，這太扯了吧？而且她尋思她也沒什麽特殊能力啊，如果是真的，那她不應該繼承點什麽？
    “你從未見過你的父親，連照片都沒有不是麽？而且……我沒有好心到冒著風險去幫一個普通的人類，甚至付出真名。”
    的確如此，如果百葉隻是個普通人類，尼德霍格就算好心收養她也沒有將真名都給她的理由。
    “就算你這麽說……如果我並非人類應當早就被檢查出來了啊。”
    “誰說你不是人類了？”
    “？”
    “你是人類，但同時也是我女兒，那位首腦也的確是你的親生母親。”
    “？？”
    “那年，我年輕氣盛……”
    “？？？”
    這對嗎？她親生母親這麽生猛的？原來是這樣啊，她喜歡龍原來是繼承的麽，看來不是她有問題呢……太莫名其妙了吧？！
    “我開玩笑的，我沒有繁衍的欲望。”
    “別在這種事上開玩笑哇！而且一點也不像開玩笑啊！”
    “不過你確實是我女兒這點沒錯，說實話，我也不知道她是怎麽做到的。
    她利用從我這獲取的一些碎屑孕育了你，你就是她生下的，你的肉體也的確是人類，純血的，但你的靈魂不是。”
    “靈魂……這種東西還是有點太抽象了……等等，如果我的肉體隻是普通人類，那為什麽我能在這生存？”
    “那當然是因為我對你的改造啊，不然呢？”
    尼德霍格一副這孩子是不是和阿爾比恩待久了也變傻了的神情。
    “但是你剛才……呃……沒什麽……”
    是啊，似乎隻是她擅自覺得尼德霍格看透了她的想法，以為尼德霍格是在回答她為什麽能在這裏呼吸的問題，那隻是她自己單方麵的誤解而已。
    “而且，如果是普通人類是沒辦法簽訂那種契約的，會死的。”
    “這……這麽危險嗎？”
    “當然，你覺得普通人的靈魂有資格與不朽古龍交融嗎？那隻會在一瞬間被吞食，所以……這家夥的這種行為相當不負責任。”
    尼德霍格再一次瞪了阿爾一眼，阿爾想要反駁，但卻沒有底氣，因為……她當初真沒好好聽，她自己都不是很了解那個契約。
    “不，不是的，阿爾她也不是很清楚契約的條件……當時那個情況其實也算是意外，就是正好湊巧達成了條件……”
    “原來如此啊……那看來你不是不負責任呢，你就是條屑！我應該說過吧？請把契約當成和真名一樣重要的事物，那麽重要的事情你當初不好好聽？你把契約當什麽了？”
    阿爾的爪子抱著腦袋都快縮到地裏去了，就像做錯了事怕挨打的狗子，百葉都沒見過她這麽憋屈的樣子。
    她很想幫阿爾說兩句，但根本插不上嘴啊，她很想硬氣點，大喝一聲“夠了！這是我自己的事！”然後將阿爾護至身前，來一波帥氣的護妻。
    但話到嘴邊就變成了細若蚊吟的低鳴，怎麽都沒辦法喊出來，這就是母親的威嚴啊！
    嗚嗚嗚……對不起，阿爾……
    “你都保護不了她，阿爾比恩。”
    “……不，我絕不會讓她倒在我之前……”
    “那又有什麽用？我不知道你把她當什麽了，但她愛你，丟下她同樣是在傷害她，你保護不了她。”
    阿爾眯起了眼，地麵被她的爪子撕開，無論是誰被如此一頓數落都該生氣了，更何況是她呢？
    她本就放蕩不羈，隻是為了百葉她也願意忍受，百葉也不會想看到自己的戀人和母親鬧的太僵。
    “等等……阿爾，別……”
    阿爾比恩的爪子染上一抹星空的色彩抓向了尼德霍格，隻是下一秒……她的整個身軀被極為恐怖的重力壓成了紙，隻剩下一個腦袋。
    “阿爾！媽媽！不要這樣……”
    尼德霍格抬了抬爪子，百葉被送了出去。
    “我本想和我的女兒好好聊聊，但說實話，你真讓我火大，你根本就什麽都不了解。”
    “……那你倒是告訴我啊！”
    阿爾比恩的身體再生了，猛然暴起，隻是瞬間便又被壓在了地上，尼德霍格甚至都未動一下。
    “我告訴你？要是什麽都要別人來講，一切早就無可挽回了。
    你真的有拿她當你妻子麽？這麽久的時間你都在幹什麽？你有嚐試調查過麽？別告訴我你完全沒察覺她身上的異樣，還是說你就是不在乎？”
    “……”
    “你不會以為那個首腦給自己整個女兒是因為母愛泛濫吧？能坐在那個位置的，不說沒人性吧，那也是能一邊流淚感歎命運不公，一邊將自己的孩子開膛破肚用於獻祭的。
    她隻在乎人類整體，孩子對她來說當然也重要，但當關乎人類時，她能毫不猶豫的拋棄，一分一秒的猶豫都不會有。”
    “……十二災獸，前十一個包含了恐懼、未知、探索、繁衍等各種關於人類的概念，七宗罪、四天災，幾乎就是整個人類史的縮寫。”
    尼德霍格的眼中出現了一抹意外。
    “哦？看來你也不是那麽無可救藥，然後呢？你還知道些什麽？”
    “我也隻是猜測……她想要造神，不是比喻，不是誇張，而是真正的神，獨屬於人類的神god）。”
    “……沒錯，人類誕生自大海，終結於星辰，第十二位正是起始與終結，祂會吞食曆史，焚燒可能，連接首尾，化作無限，以整個人類史以及那千萬億的憤怒與怨恨來完成升格。”
    “她會……怎麽樣？”
    “你自己不是很清楚麽，她會被淹沒，如果一滴水匯入海……
    可笑至極，即便成功又能怎樣？滅亡便是滅亡，人死不能複生，最後即便創造出了新世界也與人類無關。”
    “那種事根本就不可能成功吧。”
    “你太小看人類垂死時的瘋狂了，你難道沒發現她的精神脆弱的不像話麽？盡管肉體是普通人，但那是我女兒，她的精神毫無疑問是超規格的。
    然而現在卻與普通人無異，她被當成容器了，而她的靈魂足以承載整個人類，你也看見了吧？那片黑色的海，那全都是凝為實質的怨念、執念。”
    “我會阻止的……”
    “你？你靠什麽阻止？噢……對，你是厲害，阻止了我對她的剝離，現在即便是我也沒辦法在不傷害她的情況下將她抽出來，你滿意了麽？”
    “隻要把那千億份殺光就行了吧？”
    “……嗬嗬，你果然是個無血無淚而又自私的家夥，不過……人類可不是弱者，你做不到。”
    “吾給出了誓言，也送出了信物，我是打不過你，但無論你怎麽羞辱我，她都是我的妻子，她想拯救世界我們便是救世主，她想滅世，吾便是最銳利的爪牙，吾永遠會伴她左右，即便與世界為敵。”
    “……隻會說可沒用，站起來，讓我看看你有沒有那個資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