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9章 身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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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準備熬點粥,嚐嚐嗎?”徐刻又問,接連著邀請,分明是在哄人。
紀柏臣方才說不渴時眼皮都沒掀一下,現在緊蹙的眉鬆動開來,他推開車門,長腿往下邁。
老陳笑著揚唇,一副看好戲的模樣,甚至還回了頭。
下一瞬,冷厲的目光落在他的肩上。
老陳渾身血液凝固住了似的,僵硬轉回身,“紀總……我在樓下等您。”
“嗯。”紀柏臣砰一聲合上車門。
他單手插兜,五官冰冷銳利,漆黑的瞳孔中目光淡淡,均勻修長的腿邁動時從容矜貴,渾身上下都透著貴氣。
紀柏臣身上似乎總有種特別的魔力,斯文英俊,衣冠楚楚,善心計謀略,給人一種詭譎風雲中,風雨不動的深沉感,十分令徐刻著迷。
進電梯時徐刻護住電梯門,紀柏臣微微低頭進了電梯,高大的身軀靠了過來,將徐刻抵在角落,手抬過徐刻身側,摁了電梯層數,動作正經,眼神卻是下流的。
電梯緩慢上行,到了八層,徐刻進門後轉身去廚房煲粥,紀柏臣視線環顧一周後在沙發上坐下。
徐刻出來時,看見紀柏臣雙腿交疊地靠在沙發上,像是在休息,他倒了杯水走過去,“溫的。”
紀柏臣緩緩掀開眼皮,嗯了一聲,瞥了水杯一眼,並無動作。
徐刻去取了個精致的禮盒出來,放在紀柏臣麵前。
“什麽?”紀柏臣問。
“腕表。”
紀柏臣有帶腕表的習慣,書房的玻璃櫃展裏放著一排表,隨便一塊手表就是一套房,一輛豪車,足以見得紀柏臣是資深的腕表收藏者。
“為什麽送這個?”紀柏臣眉目舒展。
“覺得襯你,就買了。”
紀柏臣眉峰微挑,拆開了禮盒,百達翡麗的鸚鵡螺,滿盤綠,銀色表帶,深沉內斂不失典雅,與紀柏臣拇指上的扳指相稱。
很經典的一個款式。
“品味不錯。”紀柏臣單手摘了手上的腕表,將徐刻送的鸚鵡螺戴了上去。
“喜歡就好。”
“嗯。”紀柏臣抬起水杯喝了一口。
說是不渴,半杯水都吞了下去,徐刻又給紀柏臣添了水,他對紀柏臣總是細致入微的。
徐刻最懂怎麽哄眼前的apha。
廚房的粥煲好了,徐刻給紀柏臣盛了一碗,提醒道:“有些燙。”
紀柏臣嗯了一聲,喝了半碗粥,等徐刻喝完後主動洗了碗才走。回車上時,老陳戰戰兢兢,瞧見紀柏臣眉目舒展,手中提著一個禮盒,似乎心情不錯,這才鬆了口氣。
……
徐刻次日坐飛機回了陵城,母親的骨灰已經運到了陵城,徐刻該給母親安排下葬了。至於葬在哪,徐刻其實沒有太大的想法,準備找了個清淨、有人看守的墓園下葬。
徐刻這些年,並沒有讓徐琴太過體麵,沒想到最風光、體麵的時候竟然是送葬的時候,徐刻心裏有些愧疚。
徐刻白天將徐琴送葬了,傍晚回陵城家裏的時候,鄰居喊住了徐刻,折身回房間取了一封信出來。
“這封信在你走後一個月寄來了的,但你不在家,打電話也打不通,快遞那邊已經上門好幾次了,我就給你收了。”
“謝謝,麻煩你了。”徐刻拿著信封回屋,他坐下時看著信封上的字,瞳孔微顫,這是徐琴的字跡。
徐刻的心提到了嗓子眼,他拆開一看,裏麵有滿滿的五頁,這五頁紙上有徐琴從未提過的過去。
徐琴說,她原本是個985的高材生,去了梁輝的公司實習,在一次聚會上,被灌醉潛規則了。
徐琴被拍了照片,她想辭職離開,可那些照片就這麽傳到了父母手中,除了照片,還編造了徐琴知三當三的事,徐琴的父親高血壓被刺激入院,家裏掏光了錢也沒能把人留住。
母親給徐琴打電話,讓徐琴回家,可徐琴被梁輝關在了地下室,接不到任何一通電話,突如其來的消失,加上梁輝的刻意挑撥,徐琴家裏與她斷絕了關係。
再後來,梁輝原配發現了她的存在,當時的徐琴已經懷了孕,原配不僅令她身敗名裂,損毀她的腺體,將她趕出了京城。
徐琴已經無處可去,她打了胎,一個人去了海城,然後認識了一個意外易感的大人物,之後就有了徐刻。
徐刻不是梁輝的兒子。
至於徐刻的父親,徐琴也不知道。醫生說她打胎後不會再有孕,於是她將孩子生了出來,獨自撫養長大,梁輝的事成了徐琴心結,導致她產後抑鬱,患上了精神疾病。
徐琴腺體損毀落下病根,身體不好,連帶著徐刻身體也不好,她對此十分愧疚,但好在是將徐刻撫養長大了。隻是沒想到梁輝找到了她和徐刻,徐琴自知身體不好,不想拖累徐刻,就想跟著梁輝走,她當時對梁輝抱有殺意。
尤其是看見梁坤欺負徐刻後,但她又想,她如果真的殺死了梁輝,徐刻該怎麽辦?她忍著惡心,想入主梁家,想讓梁家破裂,想讓徐刻拿走梁輝的一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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這本就是梁輝欠她的,徐琴的精神疾病再度複發,她嗬斥徐刻不爭,在徐刻帶著三十萬要帶她離開京城時,更是不願意。幸運的是,徐刻用刀抵著脖頸威脅的時候,她是清醒的,沒做出錯誤的事。
徐琴和徐刻離開了,梁輝再也沒來找過她,這很奇怪,徐刻的三十萬也很奇怪。徐琴病了,她似乎管不上這麽多了……
後來看著徐刻一點點的成為飛行員,身體逐漸轉好,徐琴感到十分欣慰,可偏偏……她被診斷出癌症晚期,梁輝那個畜生也病了。
從前被中斷的想法再度燃起,她想拿走梁輝的一切,想要徐刻後半生衣食無憂,她本就是要死的,倒不如來的有意義一些,於是徐琴去了國。
徐琴透過監控,看見有人如此貼心照顧生病的徐刻,最後一絲擔憂被撫平,她給徐刻發消息,不許徐刻來找她。
徐琴前半生是為了父母的期望活著,後來因仇恨而活著,再後來是為了徐刻而活著,一切盡不如人意。
書信最後一頁,徐琴希望徐刻所願皆所成,一生平安順遂。
在生命彌留之際,徐琴有些懊悔。
她說多陪陪徐刻就好了,說徐刻怎麽一晃眼就長大了,說長大的徐刻好像還是不太會照顧自己,不會對自己好,說如果換個人是徐刻的母親就好了,這樣徐刻就會好過很多……
看完信的徐刻,不知怎麽的就笑出了聲,渾身的肌肉都緊繃著,弓著背,雙手靠在桌上,微微顫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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