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20章 先張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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徐刻出了門,去老巷子裏買了煙花,今年是二月份過年的,老店裏還有沒賣出去的煙花,買完之後徐刻才想起來城市裏禁止燃放煙花爆竹,他笑了笑,買了小的仙女棒,一盒十根。
至於為什麽買煙花?
徐刻一路打車到母親的墓園才知道,小時候,他們的生活是艱難的,過年對徐刻而言是難得的喜悅,但他與煙花無緣。
他小時候生活在縣城上,鄰裏放煙花的時候,他能免費的看。徐刻曾經問過徐琴,為什麽過年要放煙花?
徐琴說,煙花可以在闔家團圓的時候添熱鬧氣。
徐刻和徐琴相依為命,家裏再不會有別人,這熱鬧氣是無稽之談。
所以他從沒放過煙花,隻是偶爾會趴在窗戶上偷偷看。
徐刻長大後,進了城區生活,生活是好起來了,但隨著年齡的增長,自然也對這些東西失了興趣,隻是母親走的時候,似乎太平淡了。
所以,他總想添一份熱鬧氣。
隻是估計今晚送徐刻半夜來墓園的司機會被嚇一跳。
徐刻拿著仙女棒進了墓園,墓園24小時都有人看守,徐刻今早來過,所以看守人對他印象深刻,直接放他進去了。
徐刻靠在墓碑旁邊,燃了一支又一支無聲的仙女棒,星火在朦朧的眼眶裏,像極了煙花。
徐刻不是一個會後悔的人,後悔在他看來是個極其沒意義的事,因為無法改變,隻會徒增煩惱。
但他發現,後悔不是一個能由自我意識操控的事,他今年三十一歲,他有兩件後悔的事。
第一件,沒能在回陵城那次堅持出國,陪母親過完最後一段時間。
第二件,在提出離婚時對紀柏臣說那麽重的話。
仙女棒燃完後,隻剩下十根枯敗焦黑鐵棍,徐刻收好,口袋裏的手機忽然震動了一下。
是紀柏臣發來的消息。
紀柏臣:【不在京城嗎?】
徐刻:【嗯,回老家了。】
紀柏臣又問:【吃了嗎?】
徐刻:【吃了。】
一問一答的交流,徐刻沒主動說關於此刻的半個字,他從小就是這樣,極度強的自尊心,不喜歡把自己受到的委屈帶回家,也不會說出來,更不會哭。
徐刻擅長消化情緒,不希望這些成為負擔。從前家裏隻有徐琴,徐刻在學校受了欺負,徐刻隻會掩著傷疤,假裝沒事。病弱的母親,讓徐刻將自己視作著撐起家庭的重要角色。
徐刻手中的手機“嗡嗡嗡”的震動著。
紀柏臣的電話打了進來。
徐刻接起電話,尚未開口,電話那頭是冰冷低沉的嗓音,“在哪?”
“在陵城。”
“具體一些。”
“在家。”
“……徐刻”紀柏臣沉沉地呼吸著,“我在墓園外等你。”
徐刻先是愣了一下,而後起身出去,走到墓園門口的時候,他回頭望了一眼矮矮的,藏在黑暗中的墓碑,眼前浮現出徐琴漂亮、精致淺灰色輪廓,騰在半空中,對著他笑了笑。
是釋然是輕鬆,是寄予希望的笑容。
徐刻出了墓園,門口正停著一輛黑色賓利轎車,紀柏臣坐在車內,手裏夾著煙,白煙飄起時微微仰頭。
徐刻的目光從紀柏臣殷紅的唇流轉到紀柏臣的手上,袖口露出一截,腕骨白皙,但不失力量感,綠盤的鸚鵡螺的腕表尊貴奪目。
紀柏臣深邃漆黑的瞳孔盯著副駕側的後視鏡,在徐刻走近時掐滅了煙。
徐刻坐上車,看著眼前紀柏臣頂好的皮囊與正式的西服,問:“你怎麽來了?”
“出差。”紀柏臣輕描淡寫,側身拉過安全帶給徐刻係好。
徐刻暗笑一聲,下一瞬,一隻大掌就覆了上來,單手掐住了徐刻的膝蓋,翡翠扳指硌著膝骨摩挲著,掌心的溫熱燙進西褲裏。
徐刻側眸,紀柏臣頂著較好的皮囊正經的很,似乎在車內,這樣過分的接觸並無不妥,正常得很,像個慣犯似的。
徐刻沒攔著那隻手,紀柏臣也沒問徐刻來墓園做了什麽,隻是淡淡道:“官氏想和汽車行業合作,沒這麽容易。”
豪車贈美玉,是個不錯的提案,隻是官家現在的情況,沒有人覺得官行玉能撐得起一片天,這個提案不錯,卻不挑時間,隻挑人。
換而言之,官家可以,官行玉不夠格。官行玉現在最要做的,是立威,是讓人看見官行玉的本事,雷厲風行的人才能和老狐狸分一杯羹。
官行玉還不夠格,當然,如果他身後有擔保的話,也是可以。
二人在車裏認真地說這個事,但畫風著實有些不對,紀柏臣掰著徐刻的膝蓋靠近自己,像極了潛規則現場。
車開到了徐刻小區樓下,紀柏臣替徐刻解開安全帶時,剝開了他的領口處的第一顆扣子,盯著盈動的鎖骨,目光灼熱。
“方便上去坐坐?”
“嗯。”徐刻就這麽敞著領口給他看。
回了家,徐刻給紀柏臣倒了杯水,紀柏臣與他說了兩個方法,徐刻聽進去了。一,官行玉找人擔保,二,官行玉徹底入主官家。
紀柏臣與徐刻說這些,倒不是多想幫官家,官家對他而言,可有可無。商人最重利,最薄情,也最精明。
與其說紀柏臣是幫官行玉出主意,倒不如說是在幫徐刻,在幫自己。這方法說了,水也喝了,出謀劃策終歸是要討點報酬,一舉兩得,半點不虧,十足的老狐狸。
紀柏臣抬手再度解開了徐刻兩顆扣子,目光掃動,卻如舔、弄,侵占y很強。
徐刻迎著紀柏臣的目光,“喉嚨疼。”
紀柏臣一下就捏住了徐刻揚起的下巴,“冰糖燉雪梨喝嗎?”
“都行。”
“先張嘴。”紀柏臣喉嚨沙啞,這個唇,他念了一路。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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