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0章 終身禁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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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夜深了室外冷,後半程的宴會是在別墅一層前廳,徐刻回去的時候周老正與紀柏臣坐在沙發上談笑,身側圍滿了人。
    紀柏臣整個人斜斜地靠在座位上,雙腿交疊,大刀闊斧的坐姿,壓迫性很強。
    徐刻站在門口,不知道是不是視野太暗,看錯了的緣故,他覺得自己似乎與紀柏臣對視了一秒,時間太短,徐刻無法確認。
    紀柏臣微微撚著指腹,身側眼尖的apha遞了支外國煙過來,雙手殷勤地送到紀柏臣手裏,紀柏臣接下後叼在了唇瓣上,潔白的牙齒咬住煙,煙尾抖了一下。    一簇幽藍色的火焰亮起,紀柏臣吸了口煙,煙尾亮起紅火星,一縷白色的煙霧在紀柏臣側頭時從唇瓣處緩緩的往上飄,升至眼前時,徐刻與紀柏臣對上視線。
    apha目光淡淡,繼續吸了一口煙,徐刻走到紀柏臣旁邊,紀柏臣側頭緩緩地吐息,煙霧從徐刻腰部升起。
    黑暗中一隻夾著煙的大手,輕輕地搭在徐刻腰上,指腹微微用力,紀柏臣很快抽回了手,將煙夾進唇裏。
    紀柏臣周圍對坐坐滿,唯獨身側還空著一個位置,徐刻自然地坐下,身體向appha翹著腿,左腳輕懸,似乎要踩在了徐刻皮鞋上,麵色卻從容的與人談笑,似乎並未注意到。
    徐刻也沒躲,隻是坐在旁邊靜靜地看著紀柏臣,apha一隻手夾著煙,另一隻手撐靠在椅子上,姿勢慵懶。
    煙酒味混雜著侵入徐刻鼻腔,徐刻低頭盯著紀柏臣的手,室內有地暖,apha將西裝外套脫了,斜掛在沙發上,黑色馬甲包裹精壯碩大的肌肉,黑襯衣的袖口微挽,露出手腕。
    紀柏臣掐了煙,將手搭在徐刻手背上。    ……
    回私宅的路上,紀柏臣隻字不語,隻是在下車時問了紀臨川,老陳說小紀總讓秘書來送過禮了,顧乘的禮,也是由紀臨川秘書一並送來的。
    紀柏臣嗯了一聲。
    紀柏臣洗了澡,穿了件睡袍在書法練字,睡袍鬆鬆垮垮的,徐刻十分清晰且震撼的在紀柏臣胸口看見猙獰的疤痕。
    這明顯是手術的痕跡。
    紀柏臣的心髒不好,是因為做過手術……
    徐刻走進去,紀柏臣今晚的字,力透紙背。
    “教教我。”徐刻說。
    “想學什麽?”
    “什麽都行。”徐刻自覺地站在紀柏臣身前,apha握住他的手,比平時都要緊幾分。
    徐刻說,他很早的時候與周劭有過一麵之緣,受過一句點撥。學飛的時候,偶然再次碰見了周劭,他和周劭換了聯係方式,周劭就出國了。
    “不必和我說這些。”紀柏臣嗓音淡淡的。
    徐刻停頓兩秒,“曹秘書的聯係方式,是周劭給我的。”
    紀柏臣鬆了鬆手上的力道,笑了一聲,“我知道。”
    紀柏臣今晚教徐刻寫四字草書,是掛在徐刻家中,那幅書法上的內容。從紀柏臣教徐刻書法開始,教的一直都是那幅書法上的內容,頗具深意。
    徐刻跟著聞朗學飛,對於空客a350的肢體記憶逐漸在恢複,徐刻的起落漸穩,約了時間,進行複飛考試前。
    考試全程很順利,晚上徐刻邀請聞總機長,芳姐一塊吃了飯。今晚的聚會,紀柏臣不在,聞邢說紀柏臣今晚有事,等徐刻吃完飯後,由他送徐刻回家。
    芳姐來的時候,滿麵春風,恭喜徐刻恢複飛行資格。
    徐刻給芳姐遞了個紅包,芳姐不久前早產,好在母子平安,徐刻聽聞朗說了這事,於是早早準備了紅包,就等今日把孩子的滿月錢補上了。
    芳姐推辭一番,顯得矯情,便也沒再推辭了,笑著收下。
    徐刻中途去廁所的時候,迎麵碰到在隔壁包廂聚餐的李海龍。近期愈發鬆動的記憶,讓徐刻一眼就認出了對方。
    徐刻正要打個招呼。
    身側一位喝醉後剛吐完,醒了神的總機長拍著李海龍的肩,“欸……哥,我今兒帶徒弟去加機型考試的時候,聽他說在複飛考試的場地看見了你以前帶過的徒弟了。”
    “就那個,半年前出過飛行事故……”
    李海龍眉頭緊蹙,身側的話還在繼續,“就算他通過複飛考試,也不會恢複飛行的。半年前的事故,因為人憑空消失了,庭審一直沒法進行,這麽重大的飛行事故,八成是要終身禁飛的。”
    半年前徐刻憑空消失半年,飛行業內不少人懷疑是紀柏臣“金屋藏嬌”,將人藏起來,躲避責任。
    這當事人不在,法院自然沒法追責。
    李海龍臉色不好,沒回應身側apha的話,抬頭時撞上徐刻錯愕的目光,他整個人都僵住了,瞳孔顫了顫,先是詫異,而後是心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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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小刻……”李海龍推開身側的apha,往前走了一步。
    同事一聽見這個名字,立馬直起腰,挺直身板朝著徐刻看去,眼神中帶著幾分不慎將話說到人前的窘迫與對徐刻的探究。
    徐刻手心是冰冷的,捏了一手心的汗,龐大的信息量,讓他緩和了好久,才體麵的向李海龍問好:“師父,好久不見。”
    “你……回京城了。”
    “嗯,回來有一個月了。”
    “最近……怎麽樣?”李海龍的語氣是生澀的,眼眶也是。
    “挺好的,謝謝師父關心。”徐刻與李海龍的對話之間始終保持著距離。
    李海龍眼神複雜,“準備重新複飛嗎?”
    “……”徐刻哽了哽,“或許吧。 ”
    模棱兩可的答案,徐刻自己都笑了,如果沒有聽見方才的話,或許他會十分堅定的回答,是。
    但現在,這一切似乎並不由他控製。
    徐刻應激障礙嚴重,醫生說過,不能強行回想,會極度的痛苦。應激本質是身體的一種自我保護機製,人在受到重大的創傷和驚嚇,會產生短暫的失憶。
    而應激障礙一旦產生軀體化,是絕對不能強行回想的,刺激過度人會瘋,也有可能會終身軀體化。
    徐刻是重度的應激障礙,他知道自己不是簡單的心理創傷,否則他也不會產生軀體化行為,甚至連最重要的紀柏臣都忘記。
    徐刻總覺得,他能承受一切。
    沒有什麽會比他從前的生活過的更糟糕,沒有什麽會比母親的死亡,遺忘愛人更加痛苦,但現在……
    徐刻覺得,他似乎高估自己了。
    有些結果,他未必能承受,否則紀柏臣也不會在這一個月裏,對事實真相閉口不提。
    李海龍問:“你一個人來吃飯?”
    “和芳姐,聞總機長。”
    “挺……挺好,挺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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