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承允的聰明和關心，讓紀臨川額上青筋暴起，血脈僨張，他低頭看向顧乘，顧乘微微揚著下顎，單手撐在額上，流暢的肩頸線完美的呈現在紀臨川眼中。
    賀承允在喊顧乘，顧乘聽見了。
    對於賀承允，顧乘始終將他當做一位涉世未深的小屁孩，向小屁孩求救，說自己正被人，囚|禁，賀承允又能做什麽？他與紀臨川之間猶如雞蛋碰石頭，顧乘不想這麽一位心思單純，身世可憐的小屁孩為自己涉險。
    再者，他已經答應了紀柏臣，嫁給紀臨川……總得體麵些才是。
    捂住顧乘唇瓣的手緩慢抽走，顧乘緩慢開口，“沒事，我很安全。小賀……多謝你關心了，改天我舒服點，請你吃飯。”
        “好……你考編的時間是不是快到了？我就不耽誤你複習了，好好加油。”顧乘深吸一口氣，抬手輕輕地拍打著紀臨川的大腿，示意他將電話掛斷。
    紀臨川掛了電話。
    原本即將結束，又被這一通電話點了火，這簇火，在黑夜中如火如荼，酣暢淋漓間，隻剩下吱呀吱呀的碰撞聲。
    ……
    紀臨川關了顧乘有半個多月。
    半個月裏，遮掩視線的絲帶隻有在紀臨川準備出門的時候，才會給顧乘解開，至於手機、電子產品，顧乘碰都碰不上。
    偶爾有幾個重要的會議，紀臨川會讓顧乘在他麵前開電話會議。其餘紀臨川在家裏的時間，他們大部分都在床上、沙發上度過。
    從某種意義上說，顧乘和apppha。可現在，他的心態的確因為這荒謬的半個月而扭曲、改變。
    第十九天晚上，紀臨川回來的特別晚，他回來的時候，先去臥室看了看，顧乘正在看書，眼眶上沒有綁著絲帶。
    紀臨川每次回家前，顧乘都會將絲帶重新綁上，二人對此心照不宣，誰也沒有提過。然而，今天的顧乘並沒有將絲帶綁上，也沒有睡。
    或許是覺得紀臨川今晚不會回來吧。
    紀臨川站在門口，身體有些僵硬，“餓嗎？”
    顧乘沒有抬頭，“嗯。”
    紀臨川：“我給你煮點麵。”
    紀臨川轉身進了廚房，係上圍裙，沒一會端了碗熱騰騰的麵出來，脫下圍裙去喊顧乘吃麵，顧乘應了一聲，紀臨川拿了衣服，又去了浴室。
    顧乘從他身邊經過時，紀臨川問道：“你泡腳了嗎？”
    顧乘愣了一下，“還沒。”
    紀臨川放下衣服，拿了泡腳桶去浴室裝水出來給顧乘泡腳。泡腳桶裏有藥包，紀臨川蹲下來，脫了顧乘的鞋，把他的腳放進去，“我去洗個澡。”
    “嗯。”
    紀臨川定了個鬧鍾，去浴室洗了澡，五分鍾後，紀臨川的頭發也沒吹，從浴室裏急匆匆的出來，把顧乘腳從泡腳桶取出來，低頭擦拭。
    顧乘低頭，看著發絲濕漉漉掛著水珠，一臉認真給他擦腳的apha，心裏動容。顧乘在外，雖然是威風凜凜的顧家大少爺，但母親去世的早，父親一心撈走顧家的家產，對他置之不理，至於爺爺，總是教導著他該如何成長。
    顧乘的飲食起居，都是由傭人負責的。傭人拿著工資，也算盡職盡責，沒有苛待，但這樣的事，在顧乘有印象以來，沒有人這麽對他做過。
    在顧乘三十多年裏，收到的關心少之又少。
    顧乘到現在還記得，他第一天去京航工作的時候，爺爺在家裏等他等到九點多，他回家看著年邁的顧老爺子滿臉滄桑，心裏泛起暖意。
    那個時候的顧乘是真覺得幸福，家總算有了家的樣子。
    但現在看來，卻又像個笑話。
    顧乘低手，覆在紀臨川的頭上，指腹觸碰到冰涼的水珠，他將紀臨川的頭發往後撩，“你傻麽？”
    頭發擦都沒擦，就這麽過來給他擦腳，也不怕感冒了，和個二愣子似的。
    泡腳晚五分鍾十分鍾拿出來，除了水冷些，也沒什麽。他顧乘又不是傻子，知道水冷還把腳浸在水桶裏？
    紀臨川抬頭，“？”
    顧乘從紀臨川手中抽回毛巾，隨便擦了擦腳，打發道：“你去吹頭發吧。”
    紀臨川“哦”了一聲，起身端著水桶回了浴室，沒一會浴室裏傳來吹風機的聲音，他吹好頭發從浴室出來，顧乘已經吃好了麵，端著碗去了廚房，水龍頭的聲音剛響起，紀臨川就衝了過來，從顧乘手中接過碗。
    “我洗就行。”紀臨川擠了兩泵洗潔精，將鍋和碗一塊洗了。
    顧乘站在旁邊，眉頭蹙起，淡淡道：“還挺賢惠。”
    紀臨川愣了一下，“我在國外的時候一個人住，習慣了做這些。”
    顧乘身體倚在冰箱上，緊緊地看紀臨川洗碗，紀臨川洗好碗後，顧乘快他一步先回了臥室，從紀臨川的角度看，顧乘似乎在刻意與他保持距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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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紀臨川心一揪……顧乘還是不喜歡apha嗎？
    紀臨川回臥室後，關了燈，身體略顯僵硬地躺在顧乘身邊。這是十九天的軟禁裏，紀臨川第一次沒有和顧乘做。
    紀臨川平躺了許久，等到身側的顧乘傳來平穩的呼吸聲，紀臨川才敢伸出手，抱住顧乘，將人卷在懷裏，小心的蓋好被子，下巴靠在顧乘的鎖骨上，輕輕地蹭了蹭。
    黑暗中，顧乘眼睫顫動。
    顧乘覺得自己有些可笑，想來他也算英明一世，什麽大場麵沒見過，什麽大事沒處理過？看人洗個碗，被人擦個腳，還會覺得感動。
    明明他該憎恨紀臨川才對，但紀臨川對他的關心，笨拙的行為，小心翼翼的動作，怎麽都讓人恨不起來。
    顧乘開始自我反思。
    他對紀臨川的確有一份特殊的感情在，但在從前，這份感情始終無法壓過他的麵子。
    顧乘自己也料想不到，有朝一日窮途末路，他接受了紀柏臣的幫助，強行撕破了這層麵子，竟然也接受了紀臨川是紀柏臣小侄的事。
    這十九天，信息素占據著主導地位，顧乘沒法思考太多，身體比嘴和心髒誠實。
    顧乘覺得思緒有些亂，紀臨川身上的信息素讓人感到舒服，他很快就睡著了。
    再醒來的時候，apha蒙著他的眼睛，捂著他的唇，掐著他的腰，例行c事。昨晚欠下的，在早上給補了回來。
    快高的時候，apha摸著他的唇瓣，聲音沙啞道：“顧乘……”
    “你能標我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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