張凡放下酒杯的瞬間，太虛門上空突然風起雲湧。原本晴朗的天穹裂開一道漆黑的縫隙，一隻纏繞著青銅鎖鏈的巨手從中探出，掌心紋路竟與張凡如出一轍。
    \"果然還有漏網之魚。\"
    他輕笑一聲，指尖在酒杯邊緣輕輕一彈。一滴酒液飛濺而起，在半空中化作萬千星辰。這些星辰組成玄奧陣法，將那隻巨手牢牢定在空中。
    \"超脫之上...還有境界？\"霓裳蹙眉望向天穹。
    張凡起身撣了撣道袍：\"不過是些苟延殘喘的老東西。\"他伸手虛握，太虛門後山的古劍突然震顫出鞘，落入掌心時已化作三尺青鋒。
    青銅巨手瘋狂掙紮，鎖鏈嘩啦作響。每一下晃動都讓方圓萬裏的空間出現裂痕，可那滴酒液化作的星辰卻紋絲不動。
    \"看好了，這一劍...\"
    張凡手腕輕轉，劍鋒劃過一道完美的弧線。沒有驚天動地的聲勢，就像尋常樵夫劈柴般隨意。但劍光所過之處，青銅巨手突然僵住，隨後連同那道空間裂縫一起，被整整齊齊地切成兩半。
    \"...叫斬因果。\"
    被斬斷的巨手化作青銅雨灑落，卻在觸及太虛門防護大陣時盡數消融。張凡收劍歸鞘，轉頭對看呆的弟子們笑道：\"今日這招，好生學著。\"
    山門外突然傳來清脆的鈴鐺聲。一個背著藥簍的少女蹦蹦跳跳走來，簍裏裝著幾株剛采的靈藥。她好奇地看了眼還在消散的青銅光點，歪頭問道：\"道長，剛才是在放煙花嗎？\"
    張凡與霓裳相視一笑。
    \"是啊，專門為你放的。\"他變戲法似的從袖中取出一串糖葫蘆，\"新摘的山楂，嚐嚐？\"
    少女歡呼著接過糖葫蘆跑開了。霓裳望著她遠去的背影，輕聲道：\"是那株槐樹精？\"
    \"轉世重修了。\"張凡攬過道侶的肩膀，\"這一世，讓她當個普通人也挺好。\"
    夕陽西下，太虛門的鍾聲悠然回蕩。山門前的石階上，幾個小道士正追著一隻偷吃供果的白鶴跑得氣喘籲籲。廚房飄來炊煙的香氣，混著晚風裏的桂花香，在暮色中氤氳開來。
    張凡忽然伸手接住一片飄落的槐葉。葉脈間隱約有青銅光澤流轉，卻在觸及他掌心的瞬間化作純粹的生機。
    \"徹底結束了。\"他將槐葉遞給霓裳，\"今晚想吃什麽？\"
    \"你下廚？\"霓裳挑眉。
    \"十三道黑洞道紋掌控者親自掌勺，夫人不給麵子？\"
    兩人說笑著往膳房走去，身後拖長的影子漸漸融入溫暖的燈火中。混沌海上，新生宇宙的胎膜微微閃爍，將最後一絲青銅餘燼徹底淨化。
    山間暮色漸濃，膳房裏飄出陣陣香氣。張凡挽著袖子，十三道黑洞道紋在灶台間流轉，將最普通的食材煉化成道韻珍饈。霓裳倚在門邊，指尖輕點，青蓮虛影在湯鍋裏綻放。
    \"鹽放多了。\"她忽然道。
    張凡手腕一抖，差點把鍋鏟捏碎：\"...你故意的？\"
    院外突然傳來窸窣聲。幾個小道士扒著門縫偷看，眼睛瞪得溜圓
    他們眼中至高無上的老祖，此刻正係著圍裙被道侶數落。
    霓裳轉身輕笑，袖中飛出一把鬆子糖。孩子們歡呼著跑開，糖紙在晚風裏打著旋兒。
    槐樹梢頭，新月如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