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84章 沒有人能愚弄命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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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咚咚咚——”
沉悶的響聲自長廊當中來回回蕩,由遠及近了,那高大的披著沉重盔甲的身影一步步走去。
“咚咚——”
“難得你還知道敲門。”坐在鋪著舒服羊毛毛毯的石製沙發上,那個體態修長正在喝著茶的男人這樣說道。
這房間寬敞明亮,從那落地窗外可以看到外麵無垠漫天的大雪,穹頂高而懸掛有各色的綢緞,一條條如同匯成彩色的雲。
當然,透過那彩色的雲上麵的確也有一片天空,是由咒術幻化成的,正是晴朗的白日,十幾朵上百朵棉絮雲來回飄著。
巫師們不可能隻看到冷色調的天空,和那漫天無垠的大雪,看久了難免會視覺疲勞和抑鬱。
所以一些巫師喜歡在自己的穹頂上弄出這樣一片天空來。
布魯姆落坐在對麵沙發上:“你這倒是悠閑了,外麵風雪大,莫不是怕你那肩膀上落幾片飛雪花?”
看到布魯姆的動作,男人喝茶的動作都停頓住了,他的聲音不疾不緩,帶著笑意:“你曉得我不擅長這種事情,我這兒來了點南方運過來的新茶,走時要不拿兩盒?這苦寒之地能嗅到點茶香,也算是昂貴。”
“而且,我親愛的李,可沒有人會穿著秘銀鎧甲坐在沙發上,好在這沙發上施施展了保護魔咒,否則你這一坐隻怕是要傾刻崩塌了。”
“哦…”
他的眼皮跳了跳,他看著布魯姆,以及他坐下的沙發,盡管沙發並沒有出現什麽裂痕,但是上麵的毛毯都快被壓扁了。
“解決了?”
“嗯…”
任由柑橘甜香和清新在口中彌散,這還算得上是年輕的中年人問道,他的語氣頓了頓,似乎略帶斟酌:“你們家的那位…怎麽樣了?”
氣氛沉默了下來,布魯姆沒有第一時間回答,他的背後靠在沙發上,至於他腰間的那柄重劍已經歸庫了,這會兒他正雙手搭在膝蓋上,撫摸那秘銀製成的盔甲。
“老祖他也就這幾十年了…”
“昔日追隨遠古三賢南征北戰,終究是落下了很多暗傷,年紀上來了,氣血一衰退也就不好撐了。”布魯姆的語氣沉悶了下來。
沙發對麵的男人不動聲色的出現了一點神情變化,他一下把杯中的茶水全部飲盡,看著對麵這個高大的身影。
“幾十年麽?還算不錯了,據我所知協會當中的一些巫師一身暗傷積累下來,等到爆發的那一天可活不了那麽久,也就幾個月,或幾年那樣。”
“我們家族終究還是有些底蘊的,不過也就是勉強維持老祖的情況了。”
聊了會兒布魯姆便向外麵走去,他要把這身盔甲重新入庫,可走到一半在高塔前落地窗邊他卻又駐足了下來,在這長廊往下望,風雪偶爾把下麵的山丘上覆蓋的雪蓋吹散了一點,露出黑褐色的山石,隨後又被吹來的新的一陣風雪掩蓋了。
反反複複,不停循環。
整片世界就像是死寂掉了,遠處的霧藍色調是永恒不變的背景板。
想著剛才談話的內容,盔甲下他眸子晦暗了下來。
老祖當然撐不了那麽久了,十幾年不過一個謊言,哪怕憑借古老的家族底蘊,也最多就能撐個幾年。
塵世的生者終究逃不過死神的鐮刀,凡存在的終有一日要消亡,哪怕是天上的太陽也不可能長久。
新一輩當中又沒幾個算得上是爭氣的,若有一天老祖安息了,偌大的家族又該怎麽辦呢?
布魯姆向來保持著一種李氏家族的傲慢,這家族當中的其他人也這樣,不過那傲慢的外殼已顯得脆弱了,正如同這自然界當中的物質那樣,越堅硬,就越是發脆。
好似總是有的人很不理解,為什麽那些大家族哪怕即將要分崩離析之前,也要如此顯得光彩奪目,聲色仍不肯低調,猶如傲慢的孔雀也不肯低下她的頭顱,使她頭上的王冠有一點偏倚。
實際上卻經不起一點衝擊…
他得保持著傲慢,也必須保持這傲慢,布魯姆要用這種態度向外表明——我們依舊如王侯般強大,耀眼,任何膽敢在【李】麵前放肆的人都將會被碾成灰燼。
可,真的是這樣嗎?
一場紅樓荒唐夢,半生瀟瀟淒涼雨,更那堪,屋破了,祈願雨難停.
雪大了…
布魯姆看著那一片片的雪花,成百上千億的壓下去,他瞧著遠處那一座山巒,想道——大抵,隻差一場雪崩了吧?
遂他的身形離去了。
他仍看著那空空的座椅,許久過後莫名一笑。
“李,我傲慢的李…”
他的聲音回蕩在那兒,像徘徊著的幽靈。
……
“1219年了,我們得做點什麽!、
“我們來到這兒也隻是一個意外,我們拿什麽去做?我們還不清楚貿然卷入會發生什麽樣的事情,對於這一段的描寫太模糊了,我們不知道當年究竟發生了什麽事情…”
聖奧古斯都,這裏位於北格蘭海上的某座無法確定的島嶼,是萬千巫師們的朝聖之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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一間二層樓高的公寓裏,幾名黑袍人聚集在其中,周圍被施展了隔音的咒術,以確保沒有任何的消息能夠傳出去,這甚至施展了反偵察反占卜的咒語。
“我們來到這兒不是為了什麽也不做,靜看一切通往最終既定的命運的!如果我們不了解就應該去了解,我們現在就應該去哈姆雷特!”
科森的語氣顯得冷冰冰的,他像是在陳述一個事實:“命運就像是早已寫好的劇本,你什麽也做不了,你隻會被修正,甚至連一點灰燼都剩不下。”
“也許這種事情已經有人做過了,然後他們就都消失了,和他們有關的一切都不見了,我們都不記得他們的曾經,書上沒有一點記錄,唯有無情的命運記住了他們曾經那渺小而又可笑的舉動。”
“就像是大海邊的一隻螞蟻,過分膽大的試圖去改變海上一條行進大舟的方向。”
“他們的命運隻有被海水吞噬,一點殘渣都不剩。”
“科森…”對麵的男人停頓住了,“可,你不是最不相信命運的嗎?”
“那隻是我還年輕的時候閱曆不夠,或者說我閱曆足夠,隻是還保持著一種年輕者的傲慢,現在,我不年輕了,旅行中我見過太多這樣的事情了。”科森的語氣遲滯了一下,可他仍然保持著某種冰冷的平穩。
“這樣類似的故事了…”
“愚弄死亡的西西弗斯永恒的推動巨石,坦塔羅斯的自認為聰明使他置身於湖泊,卻永恒也喝不到水,果實在眼前卻永恒也觸摸不到。”
“這個世界的奧丁也自詡智慧,是先知,卻亡於他子嗣的背刺。”
“他對他的權力執迷,把所有妄圖染指權力者都踢了出去,可一個偶然,一個命運的愚弄,他的孩子以為他用他的子嗣後代煉製延壽藥劑,因為雪霧森林裏的孩子總是無故消失。”
“為了保護自己的哥哥,伊諾登拋棄了愛自己的女孩,沒日沒夜的苦練劍術,他以為洛基會是自己最好的親人,在最終之日他殺死了自己的父親,可他什麽也沒有得到,他也自認為自己能夠拯救一切。”
“他的哥哥,那個被譽為是單純的孩子卻看穿了一切,他去求洛基,可卻隻有無情的嘲弄。”
“因為在一個預言當中和預言者有血親的人會幹擾預言,預言在他們身上隻能得到模糊,所以伊諾登是最好的棋子。”
“他們都自詡智者,自以為自己能夠掌控或拯救一切,而恰恰命運也喜愛於愚弄這樣的人。”
“命運的諸神正冰冷而又無情且嘲弄的俯視著我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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