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遠古三賢也做不到的事情，我們…也不可能做到。”
    科森最後的話像是判決書，他無情冰冷的宣判著：“我們什麽也做不了，我們也什麽都不能做，不要犯傻，克林頓。”
    “諸神在命運麵前也顯得蒼白無力…”
    克林頓沉默了，他不知道該說些什麽，不知道該說些什麽才能夠詭辯，他想，難道我們來到這，來到這個時代，就什麽都不能做嗎？
    我們是什麽命運的觀眾嗎？
    是這樣的，先知途徑的序列四是觀眾。
    可克林頓還是不甘心，他想做些什麽，他腦海裏的記憶不斷地攻擊著他，盡管科森的話語像是如此冰冷的判決書。
    “我們隻是迷途的旅者，還不知道要去到何方，貿然卷入到命運的洪流當中是一件極危險的事情。”
    “不…”克林頓用堅決的語氣說道，他那閃爍的記憶當中一幕幕的畫麵幾乎讓他背脊發寒，無休止境的瘋狂將撕毀整個世界，黃金時代成為最後的幻影，“我會殺掉奈特謝德·費利克斯，這樣一切都不會發生了，我要做那個英雄。”
    “哪怕最終的結局會是失敗的，我也必須要去做，你是和我一起從那個時代過來的，那個時代…幾乎是絕望的，已經能夠看到整個世界被漫天的大火燃燒成了灰燼，巫師們已經能夠窺見深海了，卻阻止不了那個時代的到來…”
    “如果先賢們有一次機會，他們也一定會和我做一樣的事情的，但也許不是拔劍向費利克斯，隻是我選擇了這條路。”
    克林頓最後說道，他的身形幾乎像是沒有半點突兀的融入到了虛空，消失不見。
    房間裏最後隻剩下了科森等人的歎息聲。
    另一個人說道…
    “難道我們就任由他這樣去做嗎？”
    “也許命運就是這樣的，什麽也阻止不了，當你行動或試圖反抗命運的時候，已經在命運為你預定好的軌道上行走了。”
    “再掙紮又有什麽用呢？”
    “世界終究化作灰燼，深海…也必將到來。”
    ……
    施裏芬農場，無人的某處倉庫當中，奈特謝德揮汗如雨，他手中握著的東西並非是什麽利刃，而是一根沉重的鐵棒，這是他命鐵匠鋪特地打造的，足有七十多斤重。
    這對於他來說還是有些艱難了，不過憑借著強大的毅力，他還是在這兒揮舞了幾百多下，裸露的雙臂青筋凸顯，血管像是隨時都要爆開一樣。
    感受血液隨著心髒的每一次跳動輸往全身，奈特謝德有一種感覺，感覺自己活像的是在壓榨身體的每一絲元氣，他需要向外攝取了，否則他幾乎能夠感受到體內的細胞在自我吞噬。
    一旁一個木箱上正羅列著一些風幹腸，足有六七磅之多，一個銅水壺正放在那兒，裏麵是新鮮的炭燒酸奶。
    倉庫的某個角落，那裏已經羅列著幾具屍體了。
    那是幾個倒黴的被奈特謝德從死牢裏提出來的死囚犯，在練手中死掉了，破碎的布衣下到處都是血淋淋的傷口。
    他向來認為劍術隻有在搏殺當中才能夠增進，而普通的穿戴護具的兵擊訓練已經滿足不了他了。
    而且他也需要這些人死亡。
    地牢裏死囚犯的來源通常是農場當中一些最開始的反對派，一些情況比較輕的奈特謝德幹脆把他們發配到田地裏種地，或者是去林場那邊伐木。
    馬克姆·施裏芬手底下那幾個相當忠心的，則直接被他扔到了地牢裏一直關著，但這會兒他們都已經倒在那再也不能夠呼吸了。
    作為農場當中曾經的實權高層，馬克姆一直關在地牢裏，奈特謝德也一直沒去處理他。
    不可思議的愈合能力，而且還像是知道很多農場的舊事，神秘的幾乎就像是什麽密教組織成員。
    不敲詐出他的剩餘價值，奈特謝德是不願意動手的。
    把手中沉重的鐵棒放到一旁，走到一邊去拿起毛巾擦去身上的汗水，攸然間奈特謝德又想起了那天的對話。
    馬克姆的戰鬥力大概約等於1.2個弗雷德。
    “如果不是那天馬克姆大意了，他被那兩顆手榴彈正麵擊中，炸成了那副樣子，想要拿下他我們大抵要死傷一些人。”在那天弗雷德曾經這樣說道。
    另一個弗雷德評價很高的就是三巨頭之一的維洛裏克了，但弗雷德說馬克姆比維洛裏克要弱上很多，隻是那天維洛裏克受傷了，沒有試驗出來差距究竟有多大。
    那一天也不是留不下維洛裏克，隻是四個人當中得死傷一個，奈特謝德覺得不劃算，幹脆就看著維洛裏克全身而退了。
    他順手從一旁拿起風幹肉向嘴中塞去，三兩下就咽下了肚，伴隨著悠悠的呼吸，腹部跳動的生命之氣終於停息了下來。
    整個人的身體溫度也開始逐漸恢複到正常，肌肉的酸痛變得明顯起來，奈特謝德皺了皺眉，不太舒暢，但這算不上麻煩。
    前段時間他從倉庫那邊找了一些草藥，一些緩解肌肉疼痛的草藥配方他還是記得的，想來這會兒府邸當中已經放好了熱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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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思索到這他大步向前走去，推開倉庫的門出去對一直守在那兒的兩個人說道：“把裏麵處理一下。”
    隨後他便順手牽過侍從遞來的韁繩，躍上馬背向府邸那邊行去了，等回到了府邸裏，的確熱水已經放好了，裏麵這會兒還飄蕩著一股還算得上是好聞的草木味。
    在高溫之下人皮膚的毛孔才會敞開，因此藥浴的效果通常很好，正適合他這種情況。
    當奈特謝德享受著他的草藥浴時，在哈姆雷特城鎮，傑拉福老先生的府邸，這位老先生正在聽著侍從打探到的消息。
    聽了一會兒，他便回首遣退了侍從。
    隨後這位老先生麵頰緊皺，齒間噴出一股長長的氣流。
    “提出大量死囚犯…一個人躲起來…”
    “召集一大堆工匠…”
    “神神秘秘…”
    “怎麽…這麽熟悉？”
    老先生嘀咕道，他腦海當中突然間出現了一道模糊的身影，那是件破舊的暗紅色長袍，原本華麗的金絲刺繡早已褪色磨損，裂口處露出內襯的灰布，精致的拉夫領也已經蒙塵。
    他的手，如此的蒼白，垂落著，食指上戴著枚古銅戒指。
    那正是老祖，這片土地合法的持有者，費利克斯老伯爵，年輕時不拘一格喜好交友，為人和善，等到掌權之後過了幾年，行為就變得不太正常了起來。
    沉迷巫師術士之事，為此懸賞重金，大搞建設，哈姆雷特這麽一個不大點的小鎮，他愣是搞出來了那麽大的一個地下水道係統。
    雇了那麽多的工匠，幾乎散盡家財，整個人晝伏夜出，侍從們也極少見到他，更多的時間是一個人躲在古舊的書房中研究那些巫蠱術士之事。
    距離失蹤前的那幾個月，整個府邸更是顯得詭異，比府邸更詭異的是費利克斯老伯爵本人，他幾乎遣退了所有的侍從，窗簾遮蓋了府邸的每一扇窗，整座府邸死氣沉沉幽深可怖的像是座墳墓。
    而且有意思的是，老祖也曾經提過大量的死囚徒為他建造地下水道，可翻閱過以往卷宗的傑拉福老先生發現，那些死囚犯在建造地下水道當中總是莫名其妙的消失。
    “你該不會…也要建造什麽地下水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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