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
    走出門的時候，守衛恭敬的對他行禮，喬拉爾·索倫看了一眼這兩個披著黑袍的重甲騎士，他努力的模仿著腦海裏的那些內容，端正自己的態度，隻是冷漠的嗯了一聲。
    左手壓在佩劍的劍柄上，以保持自己的威儀，然而等他脫離了守衛的視線，不熟練的用精神感知掃了一下四周，確定四下裏無人之後他撒腿就跑！
    開什麽玩笑，他可不是某元首，要陪著自己的帝國一同毀滅，再說這也不是他的帝國！
    雖然穿越沒有金手指，但他現在本身就是一種金手指，黃柏的心髒砰砰直跳，嘴角幾乎要裂開。
    嘿嘿嘿…
    別人一穿越都是農夫開局，自己一穿越就是個半神，雖然說已經大殘了，連半神的標配虛空之體都沒有了，這具身體也不是自己的，而是記憶當中那個神秘人通過血肉煉金術製造出來的。
    不過至少他的位格還沒有掉下來，而且勉強還是個四環巫師，體魄是丟了，不過這具身體也還有呼吸法臨界層次的水平。
    他能帶走的東西實在算不上多，金幣是其中最重要的，其他的所有值錢的玩意都在手上的儲物戒當中了。
    隻要能逃出去，還不是天高任鳥飛？
    半路上他取出地圖，往北麵跑肯定是不行，那邊正是敵軍攻來的方向，名為巫師協會的組織正統治著那裏龐大的土地，繼續往南的話是遠西諸島，那邊有長著尖耳朵的精靈和個子不高的矮人，還有野蠻的獸人，和體格龐大的巨人。
    繼續往西的話他要跨過遠西洋，那邊是什麽他就不知道了，不過有傳言說那邊有一片諸島。
    距離有一點遠，但喬拉爾·索倫已經下定了決心，他決心不往遠西諸島那邊跑，他寧可跨過遠西洋尋找新大陸。
    手中的羅盤可以確保他在海上不迷失方向，剩下的就隻能靠運氣了。
    思考中的時候，他已經在天空飛過好長一段距離了，抵達海邊的時候海浪翻騰不止，天空漆黑一片，估摸著離開海岸線幾海裏的距離就分不清南北了。
    但喬拉爾·索倫還是一狠心，像是輕飄飄的鬥篷那樣飄向了大海深處，那上好天鵝絨麵料製成的王袍還是顯得太過於顯眼了，於是他隻好換一身幹淨利落的灰色鬥篷。
    感知著戒指裏麵那堆積如山的金幣，盜版喬拉爾·索倫已經開始幻想自己的美好生活了，這具身體生命力旺盛，活個一二百年應該不成問題，沒了後憑借著他強大的靈體，應該還可以再存活個三五百年，雖然他的靈體已經殘了。
    可黃柏一直想不清楚的是——原主到底是怎麽掛？他的確是很虛，但似乎也沒有虛到那種下一個呼吸就會掛了的情況？
    他什麽也想不起來了，關於此他甚至沒有一點破碎的記憶，像是伴隨著喬拉爾·索倫的死去一同消失殆盡了。
    等到第十四天的早晨的時候，黎明，停在一處不知名小島上的喬拉爾·索倫打了個噴嚏。
    “嗯？”
    ……
    黑海，猩紅帝國的首都，巨大的飛翔斬擊直接把宮殿的幾座高塔斬掉了一半，斜麵不規整的破碎了，斷裂的部分直接從高處砸落了下去，掀起巨大的灰塵。
    “轟——”
    “說！喬拉爾·索倫呢！？”
    不久前，奈特謝德剛剛兵臨城下，然而令他沒有想到的是他沒有遭到一點抵抗，裏麵的人直接投降了。
    這會兒他正用利刃抵著一個吸血鬼親王的脖子，身上披著的深綠色的天鵝絨披風正被殘餘的風勁吹得抖動著。
    “我…我們不知道啊！第一執…”
    “呸！什麽第一執政！分明是黑暗勢力殘黨餘孽！”
    旁邊的一個吸血鬼親王踹了這個人一腳，舉起雙手諂媚的道：“我們真不知道啊！暴君索倫幾天前的時候他就不見了，但是可能離開的更久！我們隻是幾天前去他的宮殿的時候，發現暴君索倫消失了！”
    “嘭！”奈特謝德狠狠的跺腳，把地麵上的一塊石板踩的粉碎！
    “你跟我說喬拉爾·索倫不見了？”他的眼神逐漸不善了起來，被注視的一眾吸血鬼親王們瑟瑟發抖。
    雖然喬拉爾·索倫被打殘了，可也是半神，一個半神就這麽跑了？
    幾個小時後，奈特謝德停在喬拉爾·索倫原本坐著的王座前。
    “根據占卜，指向已經在更遙遠的西邊了…”白袍克裏斯托弗從外麵走了進來，注視著奈特謝德的背影道，“他竟然沒有去遠西諸島？我以為他會去那裏尋求精靈人和矮人的庇佑呢…”
    奈特謝德收回目光，用左手壓著劍柄：“怎麽處理這些吸血鬼和狼人？我想知道埃裏克聖首席的意思…如果有必要的話，我不介意把這個不該存在的種族抹除…”
    “首席說——隻除首惡。”白袍克裏斯托弗的語氣沒什麽變化，但他看向奈特謝德的背影閃爍了一下，“就當是正常的種族一樣對待，吸血鬼不像是食屍鬼一樣，他們隻是需要血，而需要血不一定非要殺人，也可以去醫院買血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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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至於狼人也沒什麽，隻是獸性大了一些，敲打一下他們，給他們立點規矩，就會老實下來。”
    “沒有什麽方法能把他們變回去嗎？”奈特謝德轉過身詢問，雖然他心中早已經有了答案，他本身就在研究血源咒術。
    “這是不可逆的改變，就像是我們無法把一塊熟的肉再變回生的一樣。”白袍克裏斯托弗搖頭，“感染病毒的人已經被異化成了一個新種族，我們做不到這一天，至少這個時代做不到。”
    “血疫和狼毒，恐怕要在我們的文明進程當中留下深重的色彩了。”
    1225年，秋末。
    正如奈特謝德所說的那樣，他成功的在薪火節到來之前結束了戰爭，他在完成了一些基本的指令吩咐以後，又一次踏上了返回聖奧古斯都的飛艇。
    越往北邊氣溫越下降，等抵達聖奧古斯都的時候天已經白了，遠處蒼山負雪，一片北境風光。
    厄赫尼爾停在無名碑前，他身上仍然穿著在軍隊中時穿著的深綠色夾克，胸口那裏帶了三枚勳章，一枚是屬於他的三等一級的英雄勳章，一枚是勝利勳章，另一枚是那個年輕軍官的。
    他死了，沒什麽重要的序詞，隻是平靜的化成了一堆碎肉，但他至少在厄赫尼爾的記憶當中留下了痕跡。
    埃莉諾試圖施展漂浮咒遮擋厄赫尼爾頭頂落下來的飛雪，但被厄赫尼爾製止了。
    羅德裏克沉默不言，利奧托和利托奧兩個胖胖的兄弟也顯得沉默了。
    任由細碎的蒼雪鋪滿了他們的肩頭，頭發也像是白了，他們就靜靜的立在這兒，像是陵園裏的雕像，雖然…這裏隻有一座孤墳。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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