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2章 美人遲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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鴛鴦既然給說中了,賈璉便也不瞞著她了,隻笑眯眯道:“叫她們兩個小姐妹親昵起來,我難道不是功德一件?”
鴛鴦便笑:“你是在兩位姑娘這兒做了功德,可寶玉那邊又怎麽辦?我瞧著你倒是在寶玉那邊作孽了呢~”
賈璉忍不住大笑,趁人不注意捏了捏鴛鴦的手,“我在你這兒呢,是做了功德,還是做了孽?”
鴛鴦登時紅透了臉,將他的手給拍開,“別鬧~”
鴛鴦說完趕忙轉身回去了。
賈璉看著鴛鴦的背影,有點悵惘。
鴛鴦這會子心裏還是太在乎老太太,就怕被老太太知道他們的事,才時刻躲著他。
他得想個轍,要不然他與鴛鴦這事兒,到底要到什麽時候才是個頭兒呢?
鴛鴦進了老太太房裏,不大一會子又出來了。賈璉站在廊下瞧著,以為她這是來找他的,忙迎上前去。鴛鴦卻笑著衝他搖頭,雖然從他麵前經過,卻沒再停下,隻疏離地笑著說,“我去林姑娘房裏,跟紫鵑交代事兒的。雲姑娘說了,今晚上要跟林姑娘一起住,叫紫鵑給安排好鋪蓋。”
賈璉一聽便笑了,“好,你快去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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次日一早起來,賈璉早早就往老太太這邊來請安。
請安是幌子,他也是想來瞧瞧黛玉和史湘雲。
卻沒想到還有個人比他起得更早,這會子已經在黛玉房裏了。
——賈寶玉!
賈璉一見寶玉那情形,就眯起了眼。賈寶玉自己自己還沒穿戴整齊,衣裳在身上披著,腳下還趿拉著拖鞋!顯見得他是尚未正式起床,隻是從被窩裏爬起來,這就直接過來了!
而且他還是鬼鬼祟祟、躡手躡腳地往裏走!
再看黛玉房裏一片安靜,可見黛玉和史湘雲昨晚上必定又說了悄悄話,睡得晚了,於是還沒起床呢!
他一個已經能做男女之事了的爺們兒,竟然一大清早就這麽衣冠不整地往黛玉和史湘雲這屋來,這是想偷看酣睡中的黛玉和史湘雲啊!這賈寶玉他是想反天啊!
賈璉便眯了眼,索性也輕手輕腳地跟在了寶玉身後。
果然,因時辰尚早,黛玉房裏的丫鬟婆子還都沒起呢,裏裏外外都沒見個人影兒。
賈寶玉是正兒八經地進了無人之境,也不顧男女大防,徑直就朝黛玉臥房裏走!
賈璉仗著個子高,視線從寶玉腦瓜頂兒越過去,先看見了床帳裏黛玉與史湘雲的情狀——黛玉嚴嚴實實地裹著一條杏子紅綾被,安穩地閉目睡著;
史湘雲性子淘氣,睡得也不安穩,一把青絲拖在枕畔,被子隻蓋到了齊胸高,一彎雪白的膀子露在被外,手腕上偏又戴著兩個金鐲子。睡態慵懶,這兩種顏色又是極致的碰撞,叫久在花叢走的賈璉,心下都冷不防一撞。
一想到若他稍微來遲半步,黛玉和史湘雲這樣睡夢中的情態就都被賈寶玉給看去了。賈璉心下怒火“騰”一下就起來了。
就在寶玉已經突破了最後一重境——黛玉臥房的隔扇門,伸手挑簾子就徑直往裏走時,後脖領子被人一把揪住。
寶玉嚇了一大跳,還以為是黛玉的幾個嬤嬤呢,他聳著脖子趕緊求饒,“好媽媽,我就想看林妹妹和雲妹妹一眼,您就讓……”
他還沒“讓”完,就冷不防對上了賈璉的眼珠兒!
賈寶玉嚇了一大跳,張嘴剛想喊,就被賈璉伸手一把捂住了嘴。然後跟拎著個小雞崽子似的,拎著他得後脖領,將他給拎了出去。
直拎到他自己的東廂房前才放下。賈璉一臉的陰森,“回去穿衣裳去!什麽樣子,就往姑娘閨房裏鑽!”
賈寶玉強嘴,“我與林妹妹和雲妹妹都是一起長大,打小兒都在老太太房裏一起吃,一起睡的。她們才不將我當外人!”
賈璉冷笑,“她們或許可能不將你當外人,可是我當啊~她們兩個都是未出閣的姑娘,此時在酣眠之中,你一個爺們兒說進去就進去,她們那樣的情態是能給你看的麽!”
“若這事兒傳出去,兩個姑娘的清譽還不都被你給毀了?”
賈寶玉一雙眼瞪圓,“……我們之間,沒關係的!”
賈璉冷笑,“若你敢大大方方地說,「我就算看了她們兩個,那她們兩個我都娶;她們未來的人生我都管」……那我也當你是爺們兒!”
寶玉果然瞪著眼睛,看著賈璉,說不出話來。
賈璉就知道他說不出來。
但凡寶玉能說出一句明白、確定的承諾來,原書裏的黛玉、寶釵、湘雲等人,也不至於猜來猜去,各自委屈!
不過也是,寶玉自然是每個姐妹都喜歡,隻是他不敢承諾全都娶罷了。因為他的婚事,從來就不掌握在他自己手裏,他得聽老太太的,還得聽賈政和王夫人兩口子的,他總歸不敢為了自己的婚姻承諾,與父母長輩撕破臉就是了。
瞧寶玉那窩窩囊囊的樣兒,賈璉越看越嫌棄,“不敢說,那就別看!你當你自己誰呀,想看什麽都能看?!”
賈璉說著說著一指寶玉那房門口,“趕緊進去穿衣裳洗漱去!”
說完自己往外走兩步,走出廊簷下,“我警告你,我現在就在那房門口守著,你再偷摸著過來,我踢你!”
賈寶玉還有點不甘心,倒是他房門口俏麗的人影兒一閃,原來是晴雯挑起簾子看出來。
“我說一大早的,衣裳不穿,鞋都不穿,就往外跑呢。原來是趁著人家林姑娘和史大姑娘沒睡醒,偷著占人家便宜去呀!”
晴雯說話一向是張口就是冷笑,寶玉最是惹不起。寶玉這一聽是把晴雯驚動出來了,趕忙轉身過來哄著,“我就是想瞧瞧她們兩個蓋沒蓋好被。這大正月裏的天兒還是冷的,回頭她們兩個別窩了風。”
晴雯聽得撫掌而笑,“瞧瞧,這可稀奇了!原來人家房裏丫鬟婆子的那麽多個,竟都是擺設。人家被子沒蓋好,竟要你個爺們兒巴巴兒地去給蓋!祖宗,你自己還沒照顧好你自己,你自己蹬開的被子都得我們給你蓋呢,你反倒出去現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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