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在辦公室裏，張大偉正密切關注著係統的一舉一動。
    他看到自己的“塗抹”程序已經運行完畢，所有痕跡都被清除，假證據也已經埋下。
    就在這時，辦公室的大門突然被推開。幾個西裝革履的人走了進來，為首的是一個五十多歲、身材高大的中年男人。
    他皺著眉頭，臉色陰沉。
    張大偉認出那是公司總裁王誌強。在王誌強身後，跟著副總裁劉建國和市場總監林小婉。
    這三位平時很少出現在技術部，今天竟然一起來了，而且表情都不太好看。
    辦公室裏立刻安靜下來，所有人都停下了手中的工作，緊張地看著這幾位高層。
    “趙明，徐峰，你們過來一下。”王誌強的聲音低沉而嚴厲。
    趙明和徐峰趕緊從會議室裏出來，快步走到總裁麵前。
    “王總，您怎麽親自來了？”趙明問道，聲音裏帶著明顯的緊張。
    王誌強沒有回答，而是從西裝內兜裏掏出一份文件，重重地拍在了最近的一張桌子上。
    “這是什麽情況？係統崩潰已經四十八小時了，問題不但沒有解決，情況反而越來越嚴重！”
    王誌強的聲音雖然不大，但每個字都像錘子一樣砸在技術部員工的心上。
    徐峰擦了擦額頭的汗水，說：“王總，我們正在全力解決。
    這次的故障比較複雜，可能是——”
    “我不想聽借口！”王誌強打斷了他的話，“你知道現在公司損失了多少錢嗎？”
    林小婉上前一步，打開了平板電腦。“根據初步統計，係統故障後，我們的廣告收入下降了78，應用活躍用戶減少了63，相關服務的交易額降低了85。”
    王誌強指著那些數字，看著徐峰和趙明：“再這樣下去，公司半個月就要倒閉了，你們明白嗎？”
    趙明滿頭大汗，聲音有些發抖：“王總，我們理解情況的嚴重性。
    我們已經找到了一些線索，問題可能是——”
    “具體原因我不關心！”王總再次打斷，“我要的是結果。
    這次過來，就是告訴你們，你們隻有24小時的時間了。”
    辦公室裏一片寂靜，連呼吸聲都變輕了。
    劉建國這時開口了：“從現在開始，每6小時向我匯報一次進展。
    如果明天這個時候係統還沒有恢複正常，整個技術部的管理層都要被換掉。”
    “劉總，24小時可能有點...”徐峰小聲說道。
    “沒有可能！”劉建國厲聲說，“我剛剛接到通知，"巨浪網絡"已經發郵件要求終止合作，"飛魚電商"也在考慮撤資。
    這些都是我們最大的客戶！”
    徐峰不再說話，隻是不停地點頭。
    林小婉翻開另一個頁麵：“這是最新的用戶投訴數據。
    自從係統出問題以來，我們收到的投訴增長了1200。
    客服電話已經被打爆了，社交媒體上的負麵評價鋪天蓋地。”
    王誌強環視辦公室裏的所有人：“我希望你們每個人都認識到問題的嚴重性。
    公司二十年的努力，可能就因為這次故障而毀於一旦。”
    他轉向趙明：“我要你親自帶隊，全力解決這個問題。
    需要什麽資源，直接向我申請。但是，如果時間到了問題還沒解決...”他沒有說完，但威脅的意味很明顯。
    趙明擦了擦額頭的汗水：“是，王總。我們一定全力以赴。”
    “好，那就這樣。”王誌強看了看手表，“現在是下午三點，明天這個時候，我要看到係統完全恢複正常運行。”
    說完，他轉身就要離開。走到門口時，他回過頭看了看辦公室裏的每一個人：“你們都是公司最優秀的人才，我相信你們能解決這個問題。
    但是如果失敗了...”
    他沒有再說下去，隻是用力關上了門。砰的一聲，整個辦公室似乎都震動了一下。
    高層離開後，辦公室裏一片死寂，持續了幾秒鍾，然後爆發出一陣嘈雜的討論聲。
    “怎麽辦？24小時根本不可能！”
    “我們還沒找到問題根源呢！”
    “這下完了，我們都得被炒魷魚...”
    趙明拍了拍手，示意大家安靜：“好了，別慌。
    現在慌也沒用。徐峰，立刻組織所有骨幹，重新分析所有數據。
    網絡組，我需要你們查清那個被幹擾的通信渠道。
    安全組，加強對係統的監控，看看是否有新的異常。”
    各小組負責人紛紛應聲，迅速集合自己的團隊，開始行動。
    整個辦公室頓時忙碌起來，鍵盤敲擊聲、討論聲、電話鈴聲交織在一起，形成了一片緊張的嘈雜。
    而在這一片忙亂中，張大偉顯得異常平靜。他坐在自己的工位上，看著高層領導離開的背影，心裏毫無波瀾。
    他甚至感到一絲快意。
    “著急吧？慌了吧？”張大偉在心裏想著，“想靠嚇唬人來解決技術問題？
    真是可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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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轉向自己的電腦屏幕，假裝在查看係統日誌，實際上是在鞏固自己對係統的控製。
    他已經設置了多重障礙，即使他們找到通信被幹擾的線索，也會被引導到錯誤的方向。
    趙明走到安全組這邊，對組長說：“把所有工作站的日誌都檢查一遍，特別注意有沒有異常的網絡活動。”
    張大偉聽到這話，麵無表情地繼續敲擊鍵盤。
    他早就預料到會有這一步，所以他的“塗抹”程序不僅清除了自己的痕跡，還製造了假的證據指向其他人。
    這時，王小花從隔壁走了過來，小聲問：“情況怎麽樣？
    高層來過了？”
    張大偉點點頭：“來了，給了24小時最後期限。”
    “啊？這麽緊張？”王小花擔憂地看著張大偉，“你覺得他們能找出問題嗎？”
    張大偉淡淡地說：“不知道。但他們越是慌亂，越容易出錯。”
    王小花遲疑了一下，又問：“你真的不擔心被發現嗎？”
    張大偉抬頭看了她一眼：“我做事從來不留後患。
    放心吧，不會有問題的。”
    王小花還想說什麽，但被趙明打斷了：“王小花，回自己崗位去。
    現在每個人都要專注工作，不是聊天的時候。”
    “好的，趙主管。”王小花趕緊回到自己的位置。
    趙明隨後走到張大偉旁邊：“張大偉，聽說你對係統架構很熟悉，是嗎？”
    張大偉抬頭，故作驚訝：“還行吧，不算太熟。”
    “那你來負責檢查係統核心模塊的日誌，看看能不能發現什麽異常。”
    趙明說。
    張大偉點點頭：“好的，我馬上開始。”
    趙明離開後，張大偉心裏冷笑。讓他自己檢查自己留下的痕跡？
    這簡直是天賜良機。他可以借此機會，進一步混淆視聽，甚至可以“發現”一些假線索，把調查引向完全錯誤的方向。
    接下來的幾個小時裏，整個技術部陷入了前所未有的忙碌。
    有人開始通宵加班的準備，桌上擺滿了泡麵和咖啡杯。
    會議室被各個小組輪流占用，用來討論不同方向的解決方案。
    下午六點，趙明再次召集所有人開會。
    “各組匯報一下進展情況。”趙明說。
    網絡組組長先開口：“我們發現係統確實有向外部發送求救信號的行為，但這些信號被人為幹擾了。
    我們正在追查幹擾源頭，目前範圍縮小到了十個可疑的ip地址。”
    張大偉心裏一緊，但麵上保持平靜。他知道自己偽造的痕跡應該已經生效，那十個ip地址中不會有他的。
    安全組組長接著說：“我們檢查了所有工作站的日誌，發現有幾台電腦在係統崩潰前後有異常活動。
    我們正在詳細分析這些異常。”
    張大偉內心有些得意。他故意在幾台無關緊要的電腦上留下了一些迷惑性的痕跡，就是為了分散調查人員的注意力。
    各組匯報完畢後，趙明看了看時鍾：“現在距離deadine還有21小時。
    我們必須加快速度。從現在開始，所有人禁止離開辦公室，必要的休息在休息區進行。
    食物和飲料公司會提供。”
    沒有人抱怨，但辦公室裏的氛圍更加壓抑了。
    晚上八點，張大偉借口去洗手間，實際上是去檢查他的後門程序是否還在正常運行。
    確認無誤後，他回到工位，繼續他的“查找問題”工作。
    與此同時，在網絡監控中心，張強正在向趙明匯報最新發現。
    “趙主管，我們解碼了更多的係統求救信號。
    係統提到，有人植入了惡意代碼，修改了推薦算法，目的是讓係統給用戶推薦低質量內容。”
    趙明皺著眉頭：“有沒有提到是誰幹的？”
    張強搖搖頭：“沒有具體名字。但是係統提到，入侵者使用了高級管理權限，這意味著可能是內部人員所為。”
    趙明思考了一會兒：“繼續監控係統通信。如果有新發現，立刻通知我。
    同時，準備一個備用服務器，我們可能需要把係統遷移過去，重新啟動。”
    張強點點頭，繼續工作。
    回到技術部，張大偉看到趙明匆匆走進來，臉色比之前更加凝重。
    他猜測可能是發現了什麽新線索。
    趙明直接走向徐峰，兩人低聲交談了幾分鍾，然後一起進了會議室。
    不一會兒，安全組和網絡組的組長也被叫了進去。
    張大偉心裏有些不安，但他相信自己的偽裝足夠完美。
    他繼續專注於自己的電腦屏幕，時不時輸入一些命令，做出努力工作的樣子。
    王小花從自己的位置上走過來，在張大偉旁邊停下，假裝看他的屏幕，小聲說：“大偉，情況好像不太對。
    他們好像發現了什麽，會議室的氣氛很緊張。”
    張大偉不動聲色：“正常的。這麽大的問題，他們肯定著急。
    你專心工作吧，別給自己惹麻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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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王小花還想說什麽，但看到趙明從會議室出來，趕緊回到了自己的位置。
    趙明站在辦公室中央，提高聲音說：“各位同事，我們可能找到了問題的突破口。
    根據最新分析，係統遭受了內部攻擊，有人惡意修改了核心算法。”
    辦公室裏一片嘩然。大家麵麵相覷，不敢相信竟然有內鬼。
    “從現在開始，”趙明繼續說，“我們會對每個人的電腦進行深度掃描，搜索可能的惡意代碼。
    請大家配合。這不是針對誰，而是為了盡快解決問題。”
    張大偉暗自慶幸自己早有準備。他的電腦上不會有任何可疑的東西，所有操作都是通過一個特殊的遠程連接完成的，而這個連接已經被他的“塗抹”程序徹底清除了。
    安全組的成員開始挨個檢查每台電腦。張大偉表現得非常配合，甚至主動提供幫助。
    “需要我輸入什麽管理員密碼嗎？”他問道，表現得像一個熱心的好同事。
    安全組的同事搖搖頭：“不用，我們有臨時的授權碼。
    你先去休息一下吧，這可能需要一點時間。”
    張大偉點點頭，走向休息區。他倒了杯咖啡，坐在沙發上，看著忙碌的辦公室。
    他知道，不管他們怎麽查，都不會找到真正的原因。
    因為真正的控製代碼不在這個網絡裏，而是通過他家中的私人服務器遠程操作的。
    隨著時間一分一秒地過去，技術部的壓力越來越大。
    有人開始抱怨連續工作太久，身體撐不住了；還有人擔心如果明天問題還沒解決，大家都要丟工作。
    但張大偉依然保持著淡定。他看著那些焦頭爛額的同事，心裏暗自得意。
    歪瓜裂棗係統已經被他徹底控製，高層越是施壓，技術部越是慌亂，係統就越難恢複正常。
    他知道，歪瓜裂棗係統的末日即將到來。而這，僅僅是開始。
    趙明再次走到張大偉旁邊：“大偉，你那邊有什麽發現嗎？”
    張大偉裝作疲憊的樣子：“暫時沒有。我檢查了所有的係統日誌，沒發現明顯異常。
    不過我還會繼續查。”
    趙明拍了拍他的肩膀：“辛苦了。繼續加油，時間不多了。”
    張大偉點點頭，目送趙明走向下一個同事。他轉回電腦前，手指在鍵盤上敲擊著，表麵上是在認真工作，實際上卻在進一步加固他對係統的控製。
    夜深了，辦公室裏的燈光依然明亮。有人已經趴在桌上小睡，有人在吃泡麵，有人還在盯著屏幕，眼睛布滿血絲。
    但沒有人離開，因為大家都知道，如果問題解決不了，等待他們的可能是集體失業。
    張大偉看了看手表，已經是淩晨兩點。他知道，再過13個小時，高層就會再次降臨，而到那時，歪瓜裂棗係統依然會是一團糟。
    不，應該會比現在更糟。
    因為他已經設置了新的幹擾程序，會在明天中午自動激活，屆時係統的崩潰會更加徹底。
    張大偉望著窗外的夜空，嘴角微微上揚。他想起了那些被係統毫無道理地推薦垃圾內容的日子，想起了係統那傲慢的自以為是，想起了所有被係統折磨過的用戶。
    “再囂張啊？”他在心裏對著係統說，“看你還能囂張多久。”
    然後他轉回電腦前，繼續他的“工作”，等待著明天的到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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