送別攝影團隊後，瑤瑤就開始忙前忙後地收拾行李。我癱在民宿的藤椅上，看著她像隻勤勞的小蜜蜂一樣，把散落的化妝品一件件收進洗漱包。
    "子墨，你的防曬霜要裝進去嗎？"她舉著那支我用了一半的防曬霜問道。
    "嗯..."我懶洋洋地應著，眼睛都沒睜開。
    下一秒，一個冰涼的物體突然貼上我的臉頰，驚得我差點跳起來。睜開眼，瑤瑤正拿著濕巾，一臉無奈地給我擦臉："昨晚又沒卸妝就睡了吧？毛孔都要堵住了。"
    她的動作很輕，濕巾帶著淡淡的白茶香，從額頭到下巴，一點點擦去我臉上殘留的化妝品。我像個大型玩偶一樣任她擺布，甚至舒服得又想睡過去。
    "別睡，"她輕輕拍了拍我的臉，"先把妝卸幹淨再睡。"
    等我迷迷糊糊從浴室出來時，瑤瑤已經把我的睡衣整齊地鋪在床上，甚至連被子都掀開了一個角。她自己則坐在梳妝台前，正用蛋卷夾卷頭發。
    "要我幫你嗎？"我靠在門框上問。
    她搖搖頭，從鏡子裏衝我笑了笑："你休息吧，昨天拍照累壞了。"
    我走過去，從後麵環住她的肩膀，下巴擱在她頭頂。鏡子裏，她的小臉被卷發器蒸得紅撲撲的，眼睛卻亮晶晶的。
    "不累，"我蹭了蹭她的發絲，"我幫你卷後麵。"
    瑤瑤的頭發細軟順滑，帶著她慣用的茉莉洗發水的香味。我小心翼翼地取出一小縷，用蛋卷夾卷好。她的頭發比我的長很多，卷起來要費不少功夫，但她一直安安靜靜地坐著，偶爾從鏡子裏給我一個鼓勵的眼神。
    "好啦！"最後一縷頭發卷完，我放下工具。
    瑤瑤左右轉了轉腦袋，蓬鬆的卷發像洋娃娃一樣可愛。她突然轉身抱住我的腰："謝謝子墨~"
    "該我幫你化妝了。"我拿起她的化妝品。
    她笑著躲開："我自己來就行，你去換衣服吧。"
    等我換好衣服出來，瑤瑤已經化好了淡妝。她正在整理我的衣領，手指靈巧地翻折著："領子都歪了..."
    陽光透過木格窗欞灑進來，給她鍍上一層金邊。我突然想起第一次在後台見到她時，她也是這樣，幫同劇團的小師妹整理戲服，溫柔又耐心。
    麗江古城的午後悠閑愜意。我們手牽著手走在四方街的石板路上，兩旁是鱗次櫛比的納西族傳統建築。瑤瑤一手拿著地圖，時不時停下來對照路標，生怕走錯路。她的卷發在微風中輕輕擺動，發梢掃過我的肩膀，癢癢的。
    路過水果攤時，她買了兩顆大椰子，細心地插上吸管才遞給我。
    "慢點喝，"她叮囑道，"剛才看你走路都有點飄，是不是有點高反？"
    我搖搖頭，卻還是聽話地小口啜飲著椰汁。確實比平時喝得急時舒服多了。
    轉過一個街角，一家小店門口趴著一隻金毛犬。瑤瑤立刻鬆開我的手，蹲下身輕輕撫摸它的腦袋。
    "它叫憨豆，"店老板探出頭說，"特別溫順。"
    我舉起手機，鏡頭裏的瑤瑤笑得眉眼彎彎，金毛溫順地靠在她膝頭。陽光透過她蓬鬆的卷發，在地上投下細碎的光影。
    "徐子墨，你也來摸摸它！"她回頭招呼我。
    我剛蹲下，瑤瑤就把我的手引到金毛最舒服的耳後位置："這裏，輕輕撓，它最喜歡了。"
    果然，憨豆立刻發出舒服的呼嚕聲，腦袋直往我手心蹭。瑤瑤在一旁偷笑，眼睛亮亮的。
    夕陽西下時，我的腳步不自覺地慢了下來。瑤瑤立刻察覺到，伸手接過我喝了一半的椰子："累了？"
    "有點..."我靠在她肩上。
    "下次不安排這麽緊的行程了，"她小聲說，"回去給你燉菌湯補補。"
    轉過一個街角，我們被一陣悠揚的樂聲吸引。幾個穿著傳統服飾的納西族老人正在四方街中央演奏"白沙細樂"，古老的樂器發出空靈的音色。
    瑤瑤拉著我在石階上坐下，輕輕跟著節奏晃動身體。陽光透過她蓬鬆的卷發，在地上投下細碎的光影。
    演奏結束後，我們繼續漫步。路過一家銀器店時，瑤瑤被櫥窗裏精美的銀飾吸引。店主是個和藹的白族老奶奶，熱情地拿出各種首飾給我們試戴。瑤瑤挑了一對刻有東巴文的銀鐲子，老奶奶幫我們戴上時，絮絮叨叨地說著祝福的話。
    "奶奶說這是"相愛一生"的意思。"瑤瑤紅著臉翻譯，手指輕輕摩挲著銀鐲上的紋路。
    夕陽西下時，我的腳步不自覺地慢了下來。古城的燈籠一盞盞亮起，倒映在縱橫交錯的水渠中，像一條條流動的光帶。
    我們漫步在古城的街巷中，晚風帶著炊煙和花香的氣息。瑤瑤靠在我肩上，看著她被燈火映亮的側臉，聽著她輕聲哼著剛才記下的納西古調。
    這一刻，我突然明白，所謂幸福，不過就是在千年古城的暮色裏，愛人靠在肩頭，聽著她不成調的小曲，任由晚風將我們的發絲纏繞在一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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