直播結束後，瑤瑤輕手輕腳地推開書房門。我正戴著耳機打遊戲，餘光瞥見她倚在門框上的身影——白色居家裙被燈光染成暖黃色，發梢還帶著直播時的水汽，有幾縷濕發貼在脖頸上，在燈光下泛著細碎的光。
    "我去洗漱了。"她小聲說，指尖在門框上輕輕敲了兩下，指節與木門相觸發出清脆的聲響，像是某種暗號。
    我抬頭看了眼瑤瑤道：“嗯，你去吧，我一會去收拾茶室。”
    等我結束遊戲時，茶室已經安靜下來。燭淚凝固在香薰杯沿，形成一道蜿蜒的痕跡，茶具上還殘留著淡淡水痕，在燈光下微微發亮。
    我收起青瓷茶壺，指尖觸到壺身時還能感受到一絲餘溫，仿佛還帶著她手掌的溫度。那張被瑤瑤無意間瞥過數次的合照，此刻正靜靜躺在矮幾上——洱海的晨光裏，她靠在我肩頭笑得見牙不見眼，眼角彎成月牙的形狀。
    收拾完回到臥室，瑤瑤已經換上了藕荷色真絲睡裙，正坐在梳妝台前抹晚霜。睡裙的吊帶鬆鬆地掛在肩膀上，露出大片雪白的肌膚。聽到動靜，她從鏡子裏斜睨我一眼，眼尾微微上揚："收拾好了？"
    我沒答話，徑直倒在床上，撐著腦袋看她。鏡中她的側臉被台燈鍍上金邊，睫毛在眼下投出細密的陰影，隨著她眨眼的動作輕輕顫動。
    "盯著我笑什麽？"她終於忍不住轉身，發尾在空中劃出優美的弧線，帶著洗發水的清香。
    "沒想到啊，"我拖長聲調，故意模仿她直播時的語氣，"我家娘子小時候的保護神這麽忙——又是被狗咬又是高空墜人的。"
    瑤瑤立刻抓起枕頭砸過來，枕頭在空中劃出一道拋物線："就知道你要這麽說！"枕頭軟綿綿地落在我身上，她氣鼓鼓地補充道，"那、那又怎了嘛！"她咬了咬下唇，突然眼睛一亮，"還沒說你呢，平時都是我去你直播間，今天突然來我直播間，我都愣了。"
    我笑著爬過去，一把環住她的腰。真絲麵料滑溜溜的，帶著白茶的香氣，在我掌心下微微發燙。"就是想看你嘛，"我把臉埋在她腰間，聲音悶悶的，"你怎樣我都喜歡。。"
    "油嘴滑舌..."她小聲嘟囔，手指卻穿過我的發絲輕輕梳理，指尖溫柔地按摩著頭皮，"直播時那些話...你都聽見了？"
    "哪句？"愛對了人"那句？"我仰頭看她瞬間漲紅的臉，連耳尖都染上了粉色，"還是"夢瑤有子墨"那句？"
    "徐子墨！"她羞惱地要來捂我的嘴，手掌帶著晚霜的香氣，卻被我順勢拽倒在床上。她驚呼一聲，整個人跌進柔軟的床墊裏。
    夜風掀起紗簾，月光在地板上流淌，形成一片銀色的光暈。瑤瑤的發絲散在枕上，像潑墨山水，有幾縷調皮地貼在她臉頰上。我輕輕吻她眉梢那道幾乎看不見的小疤，嘴唇感受到微微的凸起："紙箱俠小姐，以後換我保護你。"
    她眨眨眼，突然一個翻身把我壓在下麵，膝蓋抵在我身側："誰保護誰還不一定呢！"說著低頭在我鼻尖咬了一口，像極了那個在每個蘋果上留下牙印的小女孩。她的發絲垂下來，像一道簾幕將我們與外界隔開。
    "你今天突然出現在直播間，"她用手指戳著我的胸口，"彈幕都瘋了，禮物刷得我都看不清屏幕。"她的聲音裏帶著藏不住的歡喜，眼睛亮晶晶的，"你知道我有多緊張嗎？"
    我捉住她作亂的手指，放在唇邊親了親："但我看到你笑了，那個笑容比平時直播時還要真實。"拇指撫過她掌心的薄繭，"就像我們第一次約會時那樣。"
    瑤瑤突然安靜下來，目光柔軟得像一汪春水。她俯下身，額頭抵著我的："下次提前說一聲……"
    "好。"我攬住她的腰，感受她在我懷裏的重量，"不過看你慌亂的樣子也很可愛。"
    "討厭！"她輕輕捶了我一下，卻更緊地依偎過來。窗外，一隻夜鶯在樹梢上唱起了歌。
    駐場文旅版《梁祝》表演完，掌聲像潮水般一波接一波湧來。我牽著瑤瑤的手向觀眾鞠躬時，看到她鬢角的蝴蝶頭飾還在微微發亮——這是師母特意為文旅版設計的，會變換光彩。此刻那些藍紫色的光點正急促閃爍著，與她眼中的淚光交相輝映。
    "第三次謝幕了。"我在她耳邊低語，手指悄悄摩挲她汗濕的掌心。夢瑤的祝英台戲服後擺還沾著特效用的熒光粉，在舞台燈下像拖著條星河。
    回到後台時，丹妮姐拿著厚厚一摞觀眾問卷走過來："好評如潮！文旅局特意要走了今晚的錄像。”
    瑤瑤剛要說話，化妝間的門突然被推開。一個穿灰西裝的男人站在門口，身後跟著滿臉笑容的院長。"夢瑤啊，"夏老師親切地拍拍她肩膀，"《詩與遠方》節目組想邀請你參加他們新一季錄製，院裏開會討論過了，覺得是推廣戲曲的好機會。"
    我注意到夢瑤卸妝的手頓住了。那檔把傳統文化與現代藝術結合的綜藝最近火遍全網，上周剛獲得"年度最佳文化傳播節目"獎項。
    "姐夫，需要幫忙拆頭麵嗎？"宸宇探頭進來，手裏還拿著今晚用過的機械蝴蝶控製器。她身後跟著安佳。
    二十分鍾後，夢瑤回到化妝間時，妝才卸到一半。她左頰還留著祝英台的胭脂，右臉已經素淨，像同時戴著兩個麵具。王琳正幫我拆頭套，從鏡子裏看見她手裏攥著的節目企劃書。
    "他們想讓我參與戲曲特輯單元錄製。"夢瑤的聲音輕得像羽毛，"正好配合我們宣傳戲曲。"
    "夢瑤姐太厲害了！"安佳忍不住驚呼，被宸宇拽了下衣角才意識到失態，紅著臉補充："我是說...這對咱們劇院真是太好了。"
    師母的聲音從門外傳來，玉竹簪在燈光下泛著溫潤的光澤："機會難得的呀，夢瑤好好表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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