查理輕輕點了點頭，目光平靜地反問道：“我知道，父親。是家族逼迫您的嗎？”
    伯爵微微一怔，陷入了短暫的沉默。為何查理會露出這般平靜且理所當然的神情？伯爵心中湧起一絲困惑。
    “你是怎麽知道的？” 伯爵忍不住開口詢問，眼神中有探尋之意。
    呃…… 大意了！查理暗叫不妙，剛才一時說順了嘴。好在他思維敏捷，眼睛微微一轉，瞬間便有了應對之策。
    “父親，您剛剛在院長那邊提及，需要一部分魔法師跟隨您加入軍隊。” 查理鎮定自若地解釋道。
    “但是，我可沒說進入軍隊就非得要上戰場，有些軍隊的職責不過是駐防罷了。莫非，你清楚我要去的是哪支部隊？” 伯爵微微皺眉，緊盯著查理追問道。
    查理內心懊惱不已，甚至都想給自己兩巴掌。這下可怎麽辦？難道要向父親坦白自己昨晚在城堡裏偷聽的事？沒主動跟父親說，現在瞞不住了才講，這也太尷尬了吧！
    查理硬著頭皮，開始胡編亂造起來：“父親，我覺得您這次重回軍隊，肯定不隻是單純地回去那麽簡單。我推測這背後一定是家族的意思，而家族這麽做，必然是為了實現某些政治目的。”
    伯爵愣住了，怔怔地看著查理。這真的是一個剛滿十四歲的孩子說出來的話嗎？自己十四歲的時候，雖然在超凡能力上自認為遠超此時的查理，可在政治見解和對人心的洞察方麵，卻完全無法與現在的查理相提並論。
    查理留意到伯爵的表情，意識到自己臨時編造的理由似乎得到了父親的認可，於是繼續說道：
    “如果隻是讓您回到一支負責駐防的軍隊，那根本沒什麽意義。想要在政治上擁有話語權，就必須對軍隊有很強的實際掌控力。而除了戰爭，沒有更好的辦法。否則，可能得花上幾年時間才能完全掌控一支部隊，但在戰爭中，隻要策略得當，很快就有可能實現對軍隊的全麵掌控。”
    查理越說越順暢，感覺自己好像把思路都理順了，便更加自信地侃侃而談：“而且，戰爭能帶來軍功。一場輝煌的勝利，會讓您獲得更多的政治話語權，也許這正是家族所需要的。這麽看來，家族想要謀取的，正是帝國軍事方麵的權力。”
    伯爵徹底驚呆了，這一刻，他仿佛重新認識了查理。
    “查理，這些都是你自己推測出來的嗎？希裏有沒有跟你說過什麽？” 伯爵急切地問道。
    查理趕忙搖搖頭，表示沒有。
    “你母親說得沒錯，你確實會成長為一個天才，無論從哪個方麵來講都是如此。” 伯爵激動不已，有一些意外，也有一些驕傲。
    這麽多年來，伯爵早已習慣了查理總是略帶沉默地低頭，然而此刻眼前這個昂首挺胸、自信滿滿的查理，他還是頭一次見到。尤其是查理對於政治展現出的獨特見解，更是令伯爵驚訝不已。
    在伯爵眼中，查理能在毫無前置信息的情況下，僅僅憑借自己在魔法學院說的那一句話，就順藤摸瓜推測出如此多的關鍵信息，足見其政治嗅覺之敏銳，遠超同齡人。
    而查理這邊，暗自鬆了一口氣。
    和伯爵這樣的人說話，真得萬分小心，一個不慎說漏了嘴，就得用無數謊話去圓。而且一般的謊話對於伯爵這樣久經高位的人來說，根本站不住腳，每一句都得追根溯源、有理有據。
    剛才那一陣緊張的胡謅，差點讓他憋出了表情包，腦海中甚至浮現出前世某沈姓諧星的名場麵 —— 編瞎話太難了，我腦仁都快炸了……
    還好，總算是把父親給糊弄過去了。
    “吱……” 隨著一聲輕微的車輪停止的聲音，馬車穩穩地停在了城堡門口。
    查理緊跟在伯爵身後下了車。希裏熟練地將馬車停靠到一旁，便匆匆去吩咐廚房準備午餐了。
    查理和伯爵一同走進城堡，坐在了餐桌旁。這張餐桌，承載著他們父子倆無數次相處的時光，不知不覺間，他們便習慣性地坐到了這裏。
    兩人四目相對，氣氛略顯凝重。
    伯爵注視著查理，沉吟片刻後，緩緩開口道：“查理，既然你已經知曉了部分事情，那我便不再對你隱瞞了。”
    查理神色一正，認真地聽著。
    “正如你所推測的，戰爭即將來臨。” 伯爵的語氣嚴肅而沉重。
    查理立刻問道：“與東諾曼帝國的戰爭才剛剛停歇不久，對方的國力也遭受了極大的損耗，所以應該不會是東諾曼帝國，對嗎？”
    伯爵讚許地點了點頭，說道：“沒錯，這次是哥爾特人發動了叛亂，米西亞省幾乎已經淪陷。”
    “不過是小小的一個省罷了，哥爾特人真的有能力對抗帝國的大軍嗎？應該很快就能被剿滅吧？” 查理微微皺眉，提出了自己的疑問。
    “帝國似乎也是這麽認為的。然而，目前周圍駐防的兩萬人部隊已經全麵潰敗。而且，帝國中由哥爾特人組成的部隊超過四萬人，其中有一部分已經前往米西亞。” 伯爵神色嚴峻，耐心解釋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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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父親，帝國的軍隊中不是都配備了由術士或魔法師組成的超凡部隊嗎？憑借魔法師或術士部隊強大的大範圍殺傷力，區區一個哥爾特族怎麽可能抵擋得住呢？” 查理滿臉疑惑，繼續追問道。
    “哥爾特人擁有野蠻人血統，受此血統的加持，他們幾乎人人皆為驍勇善戰的戰士，血氣強大的比起修煉鬥氣的戰士也不遑多讓。
    不僅如此，還有一部分哥爾特人能夠覺醒特殊的血脈之力。這些覺醒血脈的人被尊稱為祭祀，他們能夠施展一些具有範圍性效果的增益法術或是詛咒法術。當這些祭祀與野蠻人戰士相互配合時，其組成的軍隊整體作戰能力遠遠超過了帝國原本的軍隊。
    如今，叛亂的勢頭愈發凶猛，局勢已經到了難以輕易壓製的地步。
    而且，東諾曼帝國也開始蠢蠢欲動。帝國上層懷疑，哥爾特人很可能已經與東諾曼帝國暗中取得了聯係。
    就目前的戰爭形勢而言，著實不容樂觀。
    不過，東諾曼帝國在短時間內應該還不敢貿然采取行動。畢竟，這次戰爭的走向在一定程度上會影響東諾曼帝國後續的態度和決策。” 伯爵神色凝重，緩緩說道，眼神中透露出一絲憂慮。
    “即便情況如此危急，家族仍然想要通過這場戰爭來謀取政治利益嗎？” 查理心中有些疑惑，在他看來，如果國家都不複存在了，家族的勢力再龐大又有什麽意義呢？一時間，他有些理不清其中的利害關係。
    “這就是政治的現實，查理。你還年輕，還不了解那些政客的無恥嘴臉。在帝國利益和家族利益之間，他們往往會毫不猶豫地選擇家族利益。甚至，這場戰爭說不定就是某些人為了達到自己的目的而精心策劃的陰謀！”
    伯爵的語氣中帶著一絲憤怒和無奈，相比於查理，政治鬥爭的殘酷與複雜伯爵更加清楚了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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