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26章 光與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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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此刻,對方所有人都如餓狼撲食一般,將查理團團圍住,讓本就已經經曆過一場激烈戰鬥的他,根本無暇顧及其他。而己方隊員們則不斷地被淘汰出局,敗局似乎已經無法挽回。
    然而,艾瑞克並沒有因此而驚慌失措,他深吸一口氣,讓自己冷靜下來。他心裏很清楚,現在對方的注意力都集中在查理身上,完全沒有把他放在眼裏。這或許就是他扭轉戰局的關鍵所在!
    沒關係,不是早就做好心理準備了嗎?
    現在,就是使出這張底牌的時候了!
    他緊緊握住手中的魔杖,將全身的精神力都匯聚起來,準備釋放出那個至關重要的魔法。
    “黑暗魔法·暗行術!”
    隨著艾瑞克的低聲吟唱,一股強大的黑暗力量從他的魔杖中噴湧而出。
    刹那間,天空仿佛被一隻巨大的黑手遮蔽,陽光瞬間消失得無影無蹤。原本明亮的正午時分,眨眼間就變得漆黑一片,伸手不見五指。
    “怎麽回事?”查理驚愕地環顧四周,他完全不知道發生了什麽。這突如其來的黑暗讓他感到一陣錯愕!
    艾瑞克的 “暗行術” 的效果如墨汁滴入清水,瞬間吞噬了火山內部的所有光線。
    亞爾蘭斯的爆裂火焰在黑暗中失去了灼目的光芒,隻剩下模糊的橘紅色輪廓,然後很快就消亡了。
    菲尼克斯的雷蛇則像被掐滅的燭火,紫金色的電光在黑暗邊緣掙紮了兩下便徹底熄滅。
    沒有目標,現在盲目的釋放魔法,極有可能會誤傷自己的隊友!
    他們猛然間發現,就連精神力都延伸不出去了,精神力獨有的探測效果一點都沒有了!
    弗利佩爾的隊員們突然陷入混亂 。
    有人撞在岩柱上,有人因看不見隊友而誤放魔法,原本嚴密的防禦陣形瞬間出現破綻。
    “是黑暗魔法!”
    紫金色的雷蛇在菲尼克斯掌心炸開,卻連半米外的黑暗都無法照亮 。
    那些濃稠如墨的能量仿佛擁有生命,雷光電弧觸及邊緣的瞬間便被吞噬,連一絲火花都沒濺起。
    菲尼克斯瞳孔驟縮,猛地將精神力與光元素強行共振:“光耀術?破曉!”
    一道刺目的白光從他魔杖頂端爆發,本應如旭日東升般驅散一切陰霾,此刻卻像投入深潭的石子,隻在黑暗中激起一圈微弱的光暈,轉瞬便被徹底吞沒。
    菲尼克斯的手臂劇烈顫抖,光係魔法的反噬讓他嘴角溢出鮮血:“不可能…… 光元素怎麽會被吞噬?”
    亞爾蘭斯的火焰也在做著徒勞掙紮。
    他燃燒魔力核心催發的 “赤陽之火”,本是能發出不亞於光元素亮光的如同太陽一般耀眼之火,此刻卻像被無形的嘴啃噬,火焰邊緣不斷萎縮,連照亮自身周圍三米都做不到。
    “這不是普通的黑暗魔法。” 他聲音發緊,指尖的火焰因恐懼而搖曳,“是‘日曜級’的黑暗魔法,能吞噬一切低於這個等級的魔法元素光芒!甚至能壓製所有的元素魔法!”
    弗利佩爾的隊員們徹底慌了。
    負責感知的風係魔法師尖叫起來:“我感應不到隊友的位置了!風元素在黑暗裏完全失效!”
    一名土係隊員試圖用岩刺探路,卻聽 “噗嗤” 一聲,岩刺剛伸出便被黑暗絞成粉末,反震力讓他虎口崩裂。
    他們看著眼前伸手不見五指的黑暗,第一次感到深入骨髓的恐懼 —— 對手不僅藏了一張底牌,還是一張足以顛覆整個戰局的禁忌王牌。
    “集中!所有人朝著這邊過來!保持背靠背!”
    亞爾蘭斯強作鎮定,將菲尼克斯和艾文戴爾護在中間。
    “別亂釋放魔法,保存魔力!他們想用黑暗打亂我們的陣形,我們偏要……”
    話音未落,左側傳來一聲慘叫,一名隊員被黑暗中衝出的身影一腳踹飛,空間傳送的亮光在黑暗中短暫亮起,又迅速熄滅。
    弗利佩爾眾人的心徹底沉了下去。在這片連光都逃不出的黑暗裏,他們引以為傲的團隊配合成了笑話,每個人都成了待宰的羔羊。
    菲尼克斯握緊魔杖,雷係與光係魔力瘋狂交織,卻連敵人的影子都摸不到,隻能在心中一遍遍嘶吼:這到底是什麽怪物魔法……
    “隊長,讓所有人立刻集中!別被打散!”
    他的聲音帶著罕見的緊張,黑暗魔法的出現完全超出了戰術預案,這種能壓製所有元素光芒的特性,正是弗利佩爾團隊配合的克星。
    查理在黑暗中屏住呼吸,靈力如雷達般擴散,卻隻能觸碰到三米內的物體。
    他下意識握緊短劍,劈開身前襲來的土係岩刺,腦海中卻在飛速排查可疑目標。
    聖羽龍被萬岩囚籠鎖得嚴嚴實實,剛才那記重錘般的拳頭幾乎砸碎了它的脊椎,此刻連煽動翅膀的力氣都沒有,絕無可能釋放魔法。
    更何況,羽龍族的能力他是知道的,他們的元素親和隻限於風火雷三係,暗係魔法從未聽說他們曾經掌握過!
    “如果不是聖羽龍……” 查理側身躲過一道胡亂劈砍的風刃,靈力在指尖凝聚成探知觸須。這黑暗太過詭異,不僅吞噬光線,還能幹擾元素波動,連他的神魂之力感知都被壓縮了很多。
    “查理,別說話…… 聽我說。” 艾瑞克的聲音突然在查理腦海中響起,帶著精神力特有的震顫。
    查理渾身一震,這是精神傳訊術!他猛地轉向聲音來源的方向,卻隻看到濃稠如墨的黑暗。
    “是你?” 查理的意念帶著難以置信的驚愕,“這黑暗魔法……”
    “現在不是解釋的時候。” 艾瑞克的精神力波動很不穩定,顯然維持暗行術對他負擔極大,“在這片黑暗裏,隻有我能感知定位所有人 —— 弗利佩爾的七個人都在東翼岩架,亞爾蘭斯和菲尼克斯靠得最近,正在凝聚防禦魔法。”
    他的聲音頓了頓,很快給出了指揮:“你的速度和近身戰力是現在的王牌,我報坐標,你直接突臉點殺,先解決他們的輔助隊員!”
    查理心中掀起驚濤駭浪。艾瑞克不僅會光係魔法,竟還隱藏著黑暗係天賦?
    這兩種完全對立的元素力量在同一人身上共存,簡直違背了魔法學界的基本法則。
    他想起早在諾曼帝國時期的黑暗魔法師禁令,想起那些被教廷追捕的傳說,突然明白艾瑞克為何要隱藏 —— 這根本不是 “大事”,而是足以顛覆整個魔法界認知的禁忌!
    西諾曼帝國雖早已將魔法奉為核心發展脈絡,光明魔法師褪去了舊日的神性光環,黑暗魔法師也擺脫了教廷強加的邪惡烙印,但 “黑暗魔法師” 這五個字,依然是足以震動朝野的驚雷。
    帝國對這類存在的處置從未含糊 —— 一旦現身,必會被秘密帶走。那些消失在帝國視野裏的黑暗魔法師,從此便成了大陸上的失蹤人口,再無音訊。
    可艾瑞克,竟然在此刻展露了暗係魔法的痕跡?
    他難道不顧惜自己的性命嗎?
    更令人心驚的是,這意味著艾瑞克竟是雙係魔法師 —— 他另一係分明是光明!光與暗,這兩種如同晝夜般絕對對立的元素力量,竟能在同一人身上共存?這簡直顛覆了魔法學界的根本認知。
    查理的思緒在驚濤駭浪中翻湧,指尖的短劍因心緒激蕩而微微震顫。但他猛地咬住舌尖,劇痛讓混亂的思緒瞬間清明:
    現在不是深究這些的時候。
    眼下,唯有拿下比賽勝利,才是對艾瑞克這份決絕最好的回應。
    “五點鍾方向,十二米,有個土係魔法師在加固岩牆,他是弗利佩爾的防禦支點。” 艾瑞克的聲音打斷了他的思緒,帶著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動手!”
    黑暗降臨的瞬間,賽場邊緣的魔法監督員便炸開了鍋。一名銀袍老者猛地掀開記錄水晶,看著裏麵完全漆黑的畫麵,臉色驟變:“快!立刻通報大帝!決賽出現黑暗魔法使用者!”
    他的助手手忙腳亂地啟動緊急傳訊陣,水晶陣紋亮起的光芒在黑暗中顯得格外刺眼。
    與此同時,浮空島觀賽大殿內,魔法投影屏幕突然變成純黑。
    坐在主位的阿維圖斯大帝眉頭微蹙,指尖在扶手上輕輕敲擊。
    他座下站著的副院長先生卻輕輕歎了口氣,端起茶杯的手微微晃動:“還是用了啊…… 也好,藏了這麽久,總要有見光的一天。”
    周圍的貴族和學院代表們議論紛紛:“黑暗魔法?現在還有人敢用這種禁忌術法?”
    “帕拉塞爾學院瘋了嗎?就為了一場比賽,要觸犯帝國禁令?”
    隻有少數知曉內情的老者沉默不語,目光落在投影屏幕的黑暗處,仿佛能穿透賽場,看到那個在禁忌邊緣掙紮的少年。
    “收到。” 查理壓下心中的震驚,將所有注意力集中在艾瑞克報出的坐標上。
    觀照世界,真靈激發,讓他的力量瞬間達到頂峰。
    他如獵豹般弓起身子,靈力附在手上在黑暗中劃出一道微不可察的寒光。十二米的距離在全力奔跑下轉瞬即過,那名正在加固岩牆的弗利佩爾隊員甚至沒反應過來,便被短劍刺穿了魔法護盾,悶哼一聲倒在地上,空間亮光在他身上一閃而逝。
    “漂亮!” 艾瑞克的精神傳訊帶著一絲興奮,“九點鍾方向,八米,艾文戴爾在給隊員療傷,速度!”
    查理沒有停頓,身形在黑暗中折返,避開菲尼克斯盲目轟出的雷暴,指尖的靈力凝聚成短刃,精準劈在艾文戴爾的魔杖上。
    艾文戴爾驚呼著後退,被他保護的隊員卻慢了一步,被查理順勢一記手刀砍在頸後,瞬間失去意識。
    黑暗中,弗利佩爾的慘叫聲此起彼伏。亞爾蘭斯試圖用火焰炸開黑暗,卻發現每次火焰燃起都會被更濃的黑暗吞噬。
    菲尼克斯的雷電成了暴露位置的信號,反而給查理指明了規避路線。
    帕拉塞爾的劣勢,竟在這禁忌的黑暗魔法中,悄然逆轉。
    查理在艾瑞克的指引下如入無人之境,他看著不斷亮起又熄滅的空間傳送光,突然明白艾瑞克為何要冒如此大的風險 —— 這不僅是為了勝利,更是為了那些已經離場的隊友,為了帕拉塞爾最後的尊嚴。
    “最後三個,在亞爾蘭斯身後形成三角防禦。” 艾瑞克的聲音帶著明顯的疲憊,精神力和黑暗魔力的雙重消耗讓他快要撐不住了,“查理,結束這場戰鬥吧。”
    查理深吸一口氣,金戈在黑暗中爆發出刺眼的靈光 —— 這是他最後的靈力爆發。他如離弦之箭般衝向艾瑞克報出的最終坐標,心中隻有一個念頭:不能讓艾瑞克的犧牲白費。
    火山深處的黑暗依舊濃稠,但勝利的天平,已在無人看見的角落,悄然傾斜。
    弗利佩爾的弱勢隊員如同被秋風掃落的枯葉,在查理的精準點殺下接連退場。
    黑暗中,亞爾蘭斯、菲尼克斯與艾文戴爾背靠背結成三角陣,火焰的橘紅、雷電的紫金與水流的冰藍在三人周身交替閃爍,構成一道密不透風的防禦屏障。
    查理的胸膛因急促呼吸而起伏,緊握短劍的手掌沁出汗水。
    與聖羽龍惡戰的消耗尚未恢複,連續的突襲又抽走了他近半靈力,此刻每一次肌肉收縮都伴隨著細微的酸痛。但他不敢停歇,目光死死鎖定那道三角防線 。
    亞爾蘭斯的火焰每隔三秒便炸開一次,雖無法驅散黑暗,卻能形成強勢的以攻代守的陣列。
    菲尼克斯的雷電如毒蛇吐信,總在他試圖突刺時精準劈向預判軌跡。這家夥的對敵經驗還真是豐富啊!
    完全看不見的情況下,幾乎能預判到查理的每一次突襲。
    艾文戴爾的水係護盾更是滑不溜手,短劍每次斬擊都像砍在流動的水銀上,隻能激起一圈漣漪。
    “他們的精神力也快見底了。”
    艾瑞克的精神傳訊帶著濃重的喘息,黑暗魔法的反噬讓他的聲音如同被砂紙打磨過。
    “亞爾蘭斯的火焰溫度在下降,菲尼克斯的雷電頻率變慢了。” 查理能感覺到,那道籠罩賽場的黑暗正在微微波動,邊緣甚至泛起細碎的光點。
    艾瑞克快撐不住了。這個魔法本就是他透支精神力的險招,既要用黑暗吞噬對方魔法,又要掩蓋隊友蹤跡,還要持續感知戰局,此刻每多維持一秒,都像有無數根針在穿刺他的大腦。
    帕拉塞爾的剩餘隊員蜷縮在岩縫後,死死咬住嘴唇不敢發出半點聲響。
    拉斐爾的精神力早已枯竭,隻能用指甲摳住岩石穩住顫抖的身體。
    馬泰奧靠在萊昂納多肩頭,兩人交換著擔憂的眼神,卻謹遵艾瑞克的囑托,一言不發,將所有希望寄托在黑暗中那道不斷穿梭的身影上。
    查理突然一個側翻滾,避開菲尼克斯預判失誤的雷蛇。
    這一瞬間的破綻讓亞爾蘭斯抓住機會,一團壓縮到極致的火球擦著他的腰側飛過,在岩壁上炸開沉悶的轟鳴。
    灼熱的氣浪燎焦了他的手臂,很危險。
    菲尼克斯的雷電已經轉向那個方向,亞爾蘭斯的火焰也開始蓄力,隻要他敢伸手,迎接他的必然是雷火交織的夾擊。
    “再等等。” 查理在心中對自己說,同時將靈力悄悄匯聚到膝蓋,他在等艾瑞克的下一次提示,也在等對方露出真正的破綻。